我是子旬。
本人像一只深秋的寒蟬,緊緊地附在大樹上,而這致命的寒霜,就是我的倒霉兄弟給我降的。
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我想不出個頭緒,但是我也睡不著。后半夜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把趙子尹歸類成精神病,是斬斷這團亂麻的最好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
一夜無眠,今天早上背著兩片薄薄的翼,顫抖著飛到太子的議會室。今天是開例會的日子。
說實在的,我的內(nèi)心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家族與太子的結(jié)盟雖然是蓄謀已久的,但是趙莫被選為結(jié)盟對象卻是匆忙的。雖然很順利地幫助他當(dāng)上了太子,但是,弊端就是,太順利、太快速了。
這過程,好像是我們主導(dǎo)的一般(實際上就是),趙莫不過是個可替換的吉祥物,起的作用不大。加上父親的判斷,我們并沒有對趙莫和盤托出我們的操作與計劃。這就導(dǎo)致了趙莫與我并非外界看起來的那樣親密,最嚴(yán)重的一種可能性就是,趙莫把我們想象成了“控制者”,把他自己當(dāng)成了“木偶”,而且試圖“翻身”。
我不確定趙莫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就像一般的當(dāng)權(quán)者,是想干出一番事業(yè)的。至于怎么看待我們,這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需要在后續(xù)的接觸中探索。
可惜,趙子尹太能鬧了,連帶著我一起橫沖直撞?,F(xiàn)在的情況就是,太子但凡長點腦子,恐怕都不敢拿我當(dāng)自己人。
我敲了敲會議室的門,無人應(yīng)答。轉(zhuǎn)動把手,發(fā)現(xiàn)是鎖著的。
我去了旁邊的秘書室,“現(xiàn)在不是開例會的時間嗎?怎么會議室鎖住了呢?”
“會議室沒人。”秘書頭也不抬地回答。
我知道他大概率在撒謊。如果真的沒人,何必做賊心虛的把門鎖上呢?
我站在他面前不動,表明我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那個秘書有點面生,他翻了一會兒表格(在我看來是在裝模作樣),才抬起頭問我,“您確定是今天嗎?”
“怎么不是呢?例會的時間我怎么可能記錯呢?”
秘書好像想起來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噢,不好意思,計劃表臨時有變,忘記通知您了,實在是抱歉。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接見來賓了。如果您有重要的事情,不妨告訴我,我來轉(zhuǎn)達?!?p> “也沒什么事情,既然太子忙著,那我走了?!?p> 果然,太子估計是疑心我了,至少也是對我有很大的不滿意。不過,用不見面的方式來表達,真是有點幼稚。
“對了,那個來賓是誰?”轉(zhuǎn)身離開之前,我問了最后一句。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聽說是相當(dāng)緊急的事情,這才臨時插隊了會議,我也是根據(jù)上面的指令直接更改會議日程的。”秘書歉意地笑著。
好吧,分不清真假,但實實在在地吃了閉門羹。趙子尹這個熊孩子,惹哭了我正哄著的孩子。唉,兩個人都不省心。
。。。
子旬剛剛離開的會議室里面,太子正和趙曳庭商談,何躍秀也陪伴在側(cè)。果然,子旬不被信任的感覺是正確的。
“你說,你有辦法讓趙子尹消停?”太子迫切地問道。
“是的,不僅僅是消停,他還會絕對地臣服。想讓他做到什么地步,全憑您的心意?!?p> “罷了吧,要那個精神病臣服干什么,指不定哪天就會反咬我一口。”顯然,太子雖然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在后怕。
“不會的,趙子尹不是精神病,他是可以穩(wěn)定住的?!?p>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說服他的?”
“這些重要嗎?”趙曳庭笑道,“說出來都怕耽誤您時間,況且,具體情況很難說明。不過,您只需要知道,我是有辦法控制住趙子尹的,請放心吧?!?p> 不比合作時間不長的子旬,他很了解從小一起長大的趙曳庭,他知道這個兄弟一向說話算話。
“啊,曳庭,我的好兄弟,我該拿什么報答你?”
趙曳庭被他這副真誠又肉麻的樣子逗笑了,他想,如果趙莫不是太子就好了。
他溫暖地說,“什么都不需要,我們是兄弟?!?p> “你想要什么吧?錢,房子,女人,還是給你安排個職位?”
趙曳庭默默地盯著趙莫的座位,開口道,“不必了,我現(xiàn)在的身份就不缺金錢和權(quán)力。為您排憂解難是應(yīng)該的,以后要是出了事情我也愿意幫忙。”
“好,以后的時間還長呢,再會!”
趙莫這樣說,是順理成章想象到自己以后當(dāng)上皇上日理萬機了。
。。。
古宅里面,大祭司和兒子雙雙坐著。
大祭司的狀態(tài)很松散,穿著休閑的羊毛衫靠在沙發(fā)上,就像已經(jīng)退休的人。
子旬喝了一杯水,剛要把自己今天早上吃閉門羹的經(jīng)歷講給父親聽,他的父親就開口了。
“今天的會面挺不順利吧?”不用兒子開口,看他回來的時間就知道不對。
“是?!弊友G訥。他有些心猿意馬,他以為父親是利用占卜得出來今天的情況。既然父親什么都知道,自己也沒必要說了。
“嗯,形勢是不樂觀,但是太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你就忘掉這個事情,估計明天,他就會來找你的。”大祭司了解了大概情況,分析道。
父子倆靠在沙發(fā)上,被一則電視直播吸引了眼球。
“我的天哪,那不是趙子尹嗎?他又想干什么?”子旬現(xiàn)在看到、聽到“趙子尹”或者“行為藝術(shù)”之類的詞就頭大。那代表著管不了卻又脫不了關(guān)系的事情。
大祭司比較沉著,沒有說話,靜靜地盯著電視屏幕里的趙子尹。
在趙子尹定期作妖的背景下,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他沒有做怪事。發(fā)布會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趙子尹非常鄭重的向太子道了歉。更離譜的是,太子竟然也開心地接受了,他笑著擁抱,表示二人已經(jīng)和解。
怎么回事?趙子尹怎么就聽話了?太子就這樣打發(fā)了?
父子倆一頭霧水,大祭司顧不上喝茶了,兩個手交叉握住,支撐著下巴,皺著眉頭深思。
子旬更是連思考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他只覺得自己是那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