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庭,過兩天你跟鶯來一起去北部。北部你去過的,那里的風土人情你熟,多教教鶯來?!?p> “是?!壁w曳庭答應道。北部,他還真去過不少次,最近的一次,就是被當成紫微星,發(fā)配到遙遠的高山陵園?;噬喜焕⑹腔噬希芎敛焕⒕蔚卣f出這些。
“好啦,曳庭,北部余波未平,風云詭譎,那個老諸侯說的是底下人一時糊涂才釀成大禍,實際上怎么樣,我也沒去過,要你替我留神了?!?p> “皇上客氣了,我一定盡心盡力?!?p> 。。。
“趙曳庭,留步!”
離開辦公室,趙曳庭剛準備回家,背后就傳來柯禮席的聲音,“請問大人,皇上還有什么吩咐?”
“皇上沒有吩咐,”柯禮席走到身前,站定,停頓了幾秒,“但是,你沒看出什么來嗎?”
“什么?”趙曳庭愈發(fā)摸不著頭腦。
“皇上,他認為你有問題了?!?p> “?”
“也對,你沒跟皇上待過多長時間,”柯禮席笑了,“我告訴你,咱們皇上是個多疑之人,當他不信任你的時候,跟你說話是會全神貫注的。你想想,以前找你,是不是總是一邊干其他的事?今天,這么點小事,卻反而是在辦公室會見你的?”
“的確是這樣……”趙曳庭摸不準柯禮席想干什么,“皇上懷疑我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此刻,趙曳庭十分緊張,他背地里干了很多事,不知道皇上懷疑的哪件。但是面對柯禮席時,只能裝出一副工作沒做好的樣子。
“別裝了,曳庭,趙子尹已經(jīng)跟皇上說了?!?p> “什么?!”這下,趙曳庭再淡定的人,也被驚到了。趙子尹!趙子尹!他早該想到的!真是個禍害!
但是,他只能強裝下去,滿臉堆笑,“您說什么?”
“皇上現(xiàn)在還不信他,”柯禮席沒有陪他演戲,也沒有戳穿他,只是繼續(xù)說下去,“皇上現(xiàn)在還是相信你的,叫你去,就是想再考察一下,這是你的優(yōu)勢,好好利用吧!”
“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
“是的,如果您不信我的話,那我也不可能繼續(xù)混下去了,”趙曳庭想到,既然瞞不下去,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這不僅是皇上信不信我的問題,還有您?!?p> “我不信你?!笨露Y席十分直接,“但是我會幫你?!?p> “嗯?”
“條件是,以后若有機會,支持趙子尹成為新的大祭司?!?p> “這……”反應了兩秒鐘,這些事終于連成了串,敢情,趙子尹這是攀到了高枝啊。柯禮席的空頭支票就比我開的香嗎?
心里雖然思索萬千,但是緊接著,就順著答應下來,“沒問題?!?p> 這個承諾,趙曳庭事很不想做的,但是千鈞一發(fā),他不得不做。而且,以趙子尹糟糕的形象,想象不到他如何當上大祭司。這基本上是個不用兌現(xiàn)的承諾。沖著這一點,趙曳庭勉強答應了。
。。。
“柯禮席,你昨天去找趙曳庭,他神色有異嗎?”皇上一邊說話,一邊認真地盤著桌子上的兩只核桃。
“這個……恕臣眼拙,看不出來。”
“得了……哎,今天怎么換了一個人???”皇上突然注意到,為他修繕桌子的,前幾天都是一個中年男人,今天換了個年輕的。
“哦,之前的人是我?guī)煾担裉煊惺虑閬聿涣肆?,就托付給我了?!蹦贻p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皇上禮貌地笑了。
“好啊,你可得好好修啊,你師傅弄了幾天了,看看你手藝如何?!被噬祥_著玩笑,也輕松起來。
。。。
“拿到了?”
“是,拿到了?!?p> 電話里,柯禮席跟趙曳庭簡短地溝通著,連寒暄都沒有,就說了這兩句話。在旁人看來,就像打仗事用暗語說秘密一樣。
他們之間的確有秘密。明天就要出發(fā)去北部了,趙曳庭靠在桌邊,看著那枚收集好的指紋,思考著未來的幾個計劃。
他還得親自出去一趟。晚上的風已經(jīng)涼了,走到約定的位置,有些發(fā)冷,趙曳庭裹緊了風衣。這里白天看是繁華的大樓,夜晚建筑物的陰影卻也把人壓得格外陰森。
“東西拿來了?”看到那個靠在墻邊的人以后,趙曳庭拉了拉帽子,上前問道。就跟他與柯禮席的溝通一樣,十分簡短。
對方更是一句話沒說,直接從兜里掏出一袋粉末。之后才說,“這種藥,只剩這一些了,不過,不用擔心不夠,這藥很猛的,只要一丁點,就可以達到你說的效果?!?p> “我還是想不明白,你要這廢藥做什么?兄弟,我勸你一句,這個有問題還是要去……”
此人是制藥公司的,他在公司負責考察新藥的副作用。找一百個人試藥,記錄下不良的反應,最后評估能不能流向市場。他拿的那包粉末,本來是治療情緒失控的藥,結(jié)果測試出來諸多副作用,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尿頻,準確地說,是尿意強烈,卻尿不了多少,受試者很多都中招了,他們還說,這個藥會讓情緒更加失控,因此就成了廢藥。
制藥公司的人從來沒有遇到過要廢藥的人,難道對方病入膏肓了,想要死馬當活馬醫(yī)?
“這個你不用管。”說著,趙曳庭就要伸手去拿。
得了,看來是他多管閑事了。見對方十分冷漠,制藥公司的人反手收了回來,做出數(shù)錢的手勢。
“啊,不好意思,忘記了?!壁w曳庭歉意地拿出了一厚疊鈔票,顯然是多過約定價格的。
“你這是?多了……”
“不多,買你的好奇心,”趙曳庭說,“和你的口風。”
行吧,也許,這真是個病人。制藥公司的人嘟囔了一句,拿著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