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乖乖地守在大門旁邊,站在草坪上。那是一棟別墅,門口有兩個守衛(wèi),抱有懷疑地注視著他們。
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警衛(wèi)的眼神,警惕又疑惑,大概猜不透這倆是何方人物。這是兩個年輕人,他們有些拘謹,一直在原地站著,不交流,也不上前請求進入。
雙方處在對峙的氛圍之中,警衛(wèi)時不時就會瞥他們一眼,觀察兩個人的動向。
兩個人似乎毫不在意,柯禮席輕輕地對著石頭兄弟說:“別緊張,他們管不了我們?!?p> 一輛豪華的車緩緩駛過,停在門口,這一定是皇子回來了?,F(xiàn)在,就要抓住機會。
石頭兄弟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很著急,幾乎上躥下跳??露Y席說,“你先等著,我去。兩個人太多了,他們會警惕拔槍的?!?p> 聽到這里,石頭兄弟還是有些懷疑,他怕柯禮席還是打算甩了自己。但是,現(xiàn)在刻不容緩,眼見皇子就要下車,之后就會進門了,他不得不相信柯禮席。
反正,對方如果背叛了自己,那他也有辦法魚死網(wǎng)破,讓他也完不成計劃。
柯禮席快步趕過去,果不其然,被阻擋了。但是,柯禮席越過警衛(wèi),隔空大喊:“昨天下午三點,第三電話亭!”
皇子在警衛(wèi)的掩護下,略一思索,明白了他指的是與大祭司的那通電話。他認出了這是電話亭前的面熟門童。糟了!對方果然是監(jiān)聽者,一定是聽到了什么……可是,如果對方真的是來查這個事,怎么會如此弱勢,只身前來,警衛(wèi)就可以把他攔???
皇子有些心虛,又覺得事情應該存在更復雜的情況,總之,把他請進門,問清楚才是。
皇子換了副笑臉,對警衛(wèi)說:“這是我的朋友,沒事的?!?p> 于是,柯禮席順勢與皇子進門,那邊,草坪上等著的伙伴,也想跟著進去。可他到了大門旁,被警衛(wèi)瞪了一眼,顯然是不讓他進入。于是,他只能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等著柯禮席出來。
房間內(nèi),皇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柯禮席乖乖地坐下。
“你叫柯禮席,是吧?”皇子一邊轉(zhuǎn)身倒水,掩飾著自己的神情,一邊試探道。他認為,對方既然能說出通話時間,就一定知道內(nèi)情,不同的是,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您與大祭司達成了交易?!笨露Y席謹慎地回答。這個答案,更多的還是基于他的推測,他不能肯定真實情況,如果說錯了,惹怒了皇子,那自己肯定會被轟出去,然后還得應付門口的倒霉兄弟。
“很有意思,”皇子不置可否,轉(zhuǎn)而把一杯水遞給他,“你想怎么樣呢?”
“我……”對方如此直接,柯禮席倒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應,思考著措辭,讓自己顯得老實又可用,“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都可以……”
“幫忙?去電話亭不給我收費嗎?”皇子聽到這個回復,有些詫異。本來,他以為對方是來要封口費的。
“您說笑了,實際上,我已經(jīng)從電話亭離職了?!?p> “哦?有這等好事?是因為你偷聽了別人通話嗎?”皇子調(diào)笑道,他知道有些司機,會專門販賣信息賺取額外費用。說不定,電話亭的門童里也存在這種人。
“我并沒有偷聽您的對話,況且,隔著一個電話亭,除非有千里耳,否則我也不可能聽到的。”面對對方的挑釁與不信任,柯禮席老實回答。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跟誰通話了?”聽到對方不知道自己的通話內(nèi)容,皇子心里舒服了一些。如果對方真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他要采取一些不愿意動的手段了,很慶幸,沒到那一步。
“我查了通話記錄,結(jié)合您的表情,得知您與大祭司應該促成了什么開心的事,”柯禮席坦誠地說自己的事,同時把對方的事情說得很委婉,“再開心的事,做不到也是一場空,因此,我請求您,讓我做您的幫手。您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安排給我。”
皇子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很熟悉,閃閃地發(fā)著光亮。這樣的眼神,每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都能看到。
皇子斟酌道,“可以,我的確有一些事情要做。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一部分內(nèi)情,做熟不做生,不牽涉局外人了,你就加入吧?!?p> “我門口還有一個同伴……”柯禮席很高興,對方同意自己加入。突然,他想起了石頭兄弟,對方還在門口等著呢!更主要的是,如果不拉上他,自己的事情很可能會泡湯。
“不行,只要你自己就夠了?!被首雍芨纱嗟鼐芙^,“人越多,事情壞得越快。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柯禮席苦笑道,我當然明白,扯上他就是個錯誤,可是,事已至此,自己也沒有辦法。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是他卻不敢說出來。因為皇子剛答應與自己合作,這個時候就堅持拉人進來,一定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還可能會敗壞整個計劃,完全有可能推翻之前達成的協(xié)議,然后反手舉報,自己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是,如果不拉石頭兄弟,對方也會告密,結(jié)局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管如何,先穩(wěn)住這個局面再說。自己是必須要加入皇子這一方的,不可以隨便放棄,強行拉石頭兄弟,只會讓兩個人一起喝西北風。
于是,柯禮席閉緊了嘴巴,再也沒提石頭兄弟的事情。
“很好,那你以后每三天一次,下午三點,來一趟這里,我有什么安排會告訴你。不用經(jīng)過警衛(wèi),后門有個通道?!被首幼詈笳f道,“對了,這是我的號碼,你也留一個你的。除非緊急情況,否則不要撥打。”
“好的,我記住了,”柯禮席突然看向皇子墻上擺著的瓶瓶罐罐,提議道,“那么,我也有一個要求?!?p> “你有什么要求?”皇子好奇了。
“與您一樣,我一向仰慕大祭司,可惜,沒有機會接近,”柯禮席指了指個小小的陶瓷瓶,瓶口雖然用軟木塞著,但是好像透露出微微的金色,在一眾瓶瓶罐罐里格外顯眼,“我可以帶走這瓶金茶嗎?”
柯禮席認識這個小罐子,這是大祭司調(diào)配的昏睡油茶,日前,他曾經(jīng)分了百余小瓶給民眾,這東西不珍貴,卻稀奇,僅有那天下午大祭司所調(diào)配出的那些。
在那場聚會的結(jié)尾,大祭司說,愿大家都有個好夢。他說的,正是這個油茶的功效,氣味芬芳,甘甜,只需要一滴,精神就會愉悅起來,可以想象到,甚至“看到”自己夢幻中的場景,之后就會沉沉睡去,大腦充血,四肢相對無力,一切的副作用,將在清醒以后消除。
“所以,服用之前,務必要躺在床上哦。”大祭司微笑地告誡,隨即,他的表情又嚴肅起來,“不可以貪多哦,大人只要一滴就足夠了,小孩子……還是等你長大了,來找我,我配給你喝吧?!?p> 大祭司開著玩笑,但是他并不擔心人們會忽略,畢竟,就像去醫(yī)院要謹遵醫(yī)囑一樣,服食他配備的藥品、酒品,以及這種茶,都有一個通俗的共識,就是聽大祭司的話。不可以過量,說多少就是多少,有些人一滴也不敢喝,喝的人也很謹慎,畢竟,這是種比藥品還要神奇,還要古老的東西。
這種油茶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溶于油的礦物質(zhì),仔細觀察,能看出發(fā)著淡淡的金光,所以,通俗的稱呼都是叫它金茶,對此,柯禮席也很稀奇。
明白了柯禮席的要求,皇子慷慨地笑了笑,把小瓶子取了下來。發(fā)著金光的小瓶被柯禮席小心地雙手捧著,仿佛雙方的定情信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