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價值
曹嘉欣還想交待些什么，但時間已經不夠了，她只能讓聞虞楚保持鎮(zhèn)定，深思熟慮，千萬不要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不過這點曹嘉欣倒是不太擔心，她知道聞虞楚的性格不會那么張揚。
“有事情記得第一時間和我聯(lián)系，我只要有空就會來找你?！?p> “好嘞，你就放心吧姐，跟了你這么久，我也學到點東西了。”
待到曹嘉欣離開，聞虞楚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反而有些無所適從。她打了個電話給曾弈茗，問她是不是已經到了。
“我剛剛到房間，你可以來找我?！?p> 見到曾弈茗，聞虞楚才開始有些放松。明天第一次錄制，可能還輪不到DivA5的表演，她問曾弈茗是否需要再集合練習一遍。
“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我們之前已經練過那么多遍了，閉著眼都能跳完?，F(xiàn)在要做的就是調整好狀態(tài)，不要太過于緊繃，當然也不能過于放松?！?p> “晚上八點不是還要開一個會，聽說座位什么的是隨機排列，萬一我身邊都是些不認識的人該怎么辦呢？”
“大可不必擔心，可以提前認識一下，反正接下來的日子里就要天天待在一起了?！痹能雌饋聿⒉痪o張，語氣平靜。
曾弈茗告訴聞虞楚，自己初二時候就去星藝做了練習生，當時她還是個小屁孩，覺得自己只要業(yè)務出色就可以順利出道。
“后來我見到了很多姐姐，她們和我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是練習生了，有的人十七八歲就可以出道了，但有些人到了二十四五歲還沒有出道。沒有出道的人，并不是業(yè)務不過關，而是因為她們根本不具備成為藝人的條件。一位優(yōu)秀的藝人不光要有高水平的技能，還要有人情味，懂得經營自己，腦子也要靈活?！?p> 這點聞虞楚也承認，她所知道的例子米思思，就是因為沒能經營好自己，但米思思也是被生活所迫，遇人不淑。
“你還記得萬洋嗎？”
聞虞楚當然記得，《銀河演播廳》的游戲環(huán)節(jié)主持，和曾弈茗是故交。
“這次萬洋也會來《少女制造》，她會擔任一些幕后訪談環(huán)節(jié)的主持人。她在之前和我透露，這次她來也是帶著任務的。萬洋簽約的是華聞傳媒，這家公司旗下藝人大多數(shù)是主持人、新聞主播。目前華聞想要吸收新鮮血液，準備挖掘一些年輕藝人培養(yǎng)成為主持人。”
這個倒是挺吸引人的，之前聞虞楚聽說有幾位選手是正兒八經傳媒類院校畢業(yè)的，并且播音主持專業(yè)出身的并不在少數(shù)。如果在節(jié)目里沒能出道但是能和華聞簽約，也是一個不錯的機遇。
這時候，聞虞楚又想起來了李政的話。她曾經問李政，為什么會讓她一個什么都做不好的菜鳥入選女團企劃，李政打斷了她，并告訴她：
“我選的不是你當前所展現(xiàn)的能力，而是你潛在的價值。公司里的許多練習生，十一二歲就簽約了，那時候他們的實力能有多強呢？還不是因為公司想要進一步挖掘他們潛在的價值?！?p> 是啊，如果一個人的價值只有他表面上所展現(xiàn)的那些的話，很難會引起別人的興趣。聞虞楚意識到了，當公司簽約的練習生達到一定的數(shù)目時，她不再是一位學生、一位試煉者，而是公司囤積在倉庫里的半成品，等待著發(fā)揮出價值的那一天。
八點，會議準時開始，100名練習生，100位年輕女孩，坐在酒店的宴會廳里。聞虞楚抽到的一桌，果然沒有自己認識的人，甚至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會議剛開始，先是項目總負責人致辭，表示對100名練習生的熱烈歡迎。接下來就是各個主管介紹賽制和一些附帶的協(xié)議，以及節(jié)目錄制期間的禁忌。
剛開始大家還有些好奇，但一聽到“違反規(guī)定，將取消比賽資格”后，不由得緊張起來。這些規(guī)定有些是合情合理，但有些卻是在強人所難。比如，比賽期間停止一切個人活動，包括正在進行的專輯制作以及學校里的學業(yè)。
雖然這些來參加比賽的練習生基本上都是已經休學或者長期請假的，但是聽到這個規(guī)定還是有些悻悻然。
等一大堆冗長的發(fā)言接近尾聲，很多人都覺得是不是可以撤退了，畢竟明天還要早起。但這時，主持人卻宣布，還有一項內容，讓本次節(jié)目的商務負責人上臺講話。
一些練習生開始在下面小聲嘀咕，說這會算是開不到頭了。
但當大家注意到走上臺前的人時，都不由自主地收聲。
臺上的男人看上去年輕極了，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穿著筆挺西裝，身材高大，至少得有185，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面帶笑容，看上去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富二代總裁男主。
“歡迎各位練習生加入《少女計劃》，我是本次節(jié)目的商務負責人宋祉，在節(jié)目錄制期間，所有人的商務活動要和節(jié)目捆綁。在比賽過程中，我們會根據(jù)流量和支持度，選擇適當人數(shù)的練習生，進行冠名商的廣告拍攝，參加宣傳節(jié)目錄制，以及出席開放日的握手會活動，所有的商務活動都是有收入的，在這期間我和我的團隊會仔細核對每一位練習生的合同，保證大家的每一份商務收入都有具體的明細?！?p> 聞虞楚坐在位置上，聽到同桌的女孩們正在小聲討論。
“也就是說，只有熱度高的才能有商務活動唄?！?p> “那肯定了，觀眾都不認識你，你怎么給冠名商帶來知名度？”
“說句題外話，這位負責人看上去好帥啊，他是美悅的人嗎？”
“天啊，聽說這次的限定團所有商務都由美悅一手包，美悅手里的資源絕對都是頂尖級的了。”
“今天也是想要出道的一天。”
聞虞楚看著眼前這位負責人，臉上始終帶著職業(yè)式的微笑，很親切，看上去很好溝通。雖然他看上去是人畜無害，但也間接地掌握了比賽期間練習生們的命運。練習生來參加比賽，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出道名額奮斗，也是在為公司創(chuàng)造財富，只要有商務活動，公司就會有收入。如果有練習生不僅沒能出道，在比賽期間一次商務活動都沒有，那么回到公司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負責人正在耐心地回答練習生和一些經紀人的問題，聞虞楚總覺得這位在哪里見過，他的長相有種熟悉感。
大概是幻覺，現(xiàn)在的頭等大事，就是要考慮如何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