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還是一如往日喧鬧繁華的街道,還是來往穿梭行色匆匆的人群,卻不知何時(shí)多出了一個(gè)俊美的公子。
神色戲謔,眸光流轉(zhuǎn),高高豎起的墨發(fā)更顯精神,暗紫色的衣袍給這公子平添幾分英姿颯爽,手里虛握著一把白玉折扇,眉目俊朗,風(fēng)姿綽約,恍惚間竟也有女兒家的溫婉清麗。
只是后面跟著的小丫鬟的神色奇怪,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眼見著自家的公子步履輕快,越走越遠(yuǎn),她急急忙忙地追上去,柔聲喊道:“小姐......”
“嗯?”那公子微挑眉,停下來瞪了那小妮子一眼,嚇得她連忙改口:“少......少爺?!?p> “喲,蝶筱少爺,今個(gè)兒打扮得這么水靈,是要去哪兒?。俊辈恢缽哪睦镩W出的素憐斜睨了她一眼,轉(zhuǎn)眼就把她拖進(jìn)了旁邊無人的巷口,“往日倒是從不見你舍得用師伯給的藥,今日你倒是肯了?這又是鬧哪一出???”
“哎,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本少格外英俊啊?”蝶筱沒理會(huì)她,只帥氣地抖了抖衣后的長袍,一甩頭,沖著素憐使勁拋媚眼,結(jié)果得到的卻是素憐兩個(gè)不屑的大白眼。
“你這是去誘惑良家婦女呢?還是找樂子啊?!彼貞z好奇地戳了戳蝶筱的腰佩,“不過就你這姿色,也就只能騙騙那些無知的小女童罷了?!?p> “有嗎?我覺著,就算說是你哥也不為過啊?!钡阕笥肄D(zhuǎn)悠了一圈,欣賞著自己今天一身的裝扮,很是滿意,“蠻不錯(cuò)的啊?!?p> “你說我哥?柳文凱?別開玩笑了,我哥可是臨川出了名的美男子,儒雅大氣,風(fēng)度翩翩,哪像你——”說著,又狠狠地鄙視了蝶筱一番。
說到美男子,蝶筱不禁又回想起那天的相遇。
一襲青衣,長身玉立,氣韻高潔,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如瀑的烏發(fā)隨意綰在腦后,特別是那一抹微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喂!喂!你發(fā)哪門子呆呢?”
回過神來,素憐正一副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咳咳?!钡銓擂蔚乜攘藘陕?,正了正心神,“你瞪我做什么?我精心扮的男裝,可是有大用處的。再說,弄得帥氣一點(diǎn),才能誘惑到無知的少女嘛?!?p> “哼,你這小丫頭片子能懂什么?!鄙滤貞z看出端倪,蝶筱拋下這句話之后,便搖著手中的折扇搖搖晃晃著向遠(yuǎn)處走遠(yuǎn)了。
“蝶筱這家伙……怎么有點(diǎn)奇怪啊。”素憐一臉疑惑地站在原地,目送著蝶筱愈走愈遠(yuǎn)。
這邊蝶筱正拖著一臉無奈的佩蘭,在街上晃悠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便瞧上了附近的一家富麗堂皇的閣樓,里里外外鶯歌燕舞,門口的小娘子們也是顧盼生姿、嬌媚可人。鑲金的牌匾高懸其上,美其名曰:花滿樓。
蝶筱瞇著眼打量了一番,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些天跟素憐在街上廝混,雖說天天吃喝玩樂頗有點(diǎn)樂不思蜀的勢頭,但是自己還是摸清了臨川的一些基本情況的,或多或少也在這大街小巷混了個(gè)眼熟。
前段時(shí)間去購脂粉的時(shí)候便聽店家提過一嘴,說是這花滿樓每年會(huì)舉辦調(diào)香宴,其中歷年在調(diào)香宴上奪得魁首的香品都成了宮里娘娘還有名門貴女們心頭好,在坊間風(fēng)靡一時(shí)。
既然這樣,想必花滿樓里肯定也就有識香懂香之人。
才剛剛往前走了幾步,縷縷胭脂香粉的味道就鋪面而來。門口正站著一排鶯鶯燕燕,穿著輕紗薄衣,正媚笑著拉客。蝶筱見此,也壞笑著,以扇掩面迎了上去,而身后的佩蘭卻猶豫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怎么?還不跟上?”許是察覺出了不對勁,蝶筱駐足回眸,見到佩蘭那糾結(jié)的小模樣,不由得挑挑眉。
佩蘭連忙陪笑著,很是為難,“少......少爺。那種煙花之地,女子是去不得的。”
“嗯,也是?!钡愠了剂艘魂?,“那這樣吧,你在外候著,小爺我先進(jìn)去玩玩再說?!闭f罷,便勾搭上了近旁的一個(gè)紫衫女子。
佩蘭也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她倒是不擔(dān)心自家小姐會(huì)有什么危險(xiǎn),就怕小姐玩興大發(fā),遭殃的可能是那些嬌柔女子啊……
“哎喲,這位爺,進(jìn)來玩玩嘛?!?p> “是呀,您看我們這么多姐妹,可都盼著您呢!”
蝶筱前腳才剛踏進(jìn)花滿樓的門檻,就被這嬌滴滴的聲音喚得肌骨酥軟,四肢無力,她雖說面上還是帶著一貫的微笑,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就怕是沒落荒而逃。
強(qiáng)撐著笑,蝶筱學(xué)著別的男子的模樣,故作風(fēng)流地?cái)堖^女子,大搖大擺地抬步進(jìn)去,掀起門簾,卻瞅見一個(g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婦,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濃妝艷抹不說,頭上還頂了朵夸張的紅花。
不過見她那攬客的熟絡(luò)模樣,也是個(gè)交際的好手,想必就是這家店的老鴇了。
那老鴇見到蝶筱也是連忙陪笑著:“喲,這位爺瞧著面生,怕是初次來吧,不知有沒有喜歡的姑娘?我也好叫來服侍您哪。”
蝶筱風(fēng)流地一撫折扇,嬉笑著挑起老鴇的下巴,調(diào)戲道:“要不就媽媽親自來嘛。爺見你這容貌,倒也不輸你這里的姑娘呢!”
“哪里話,”老鴇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燦爛,“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哪里比得上院里的姑娘們風(fēng)華正茂呢,還是給爺找位更體貼的來吧?!?p> 蝶筱玩味地瞇了眼,嘴上說著話,還不忘捉弄身旁的女子,邪魅地勾唇,道:“小爺呢,沒什么愛好,只是頗喜歡制香,對那些身有芬芳的女子更是流連忘返,不知媽媽這可有......”說著,便從身上摸出了一個(gè)金元寶,在老鴇的面前晃悠著。
老鴇被勾得眼放精光,恨不得連忙將元寶一把搶過。蝶筱將她貪婪的眼神盡數(shù)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暗自得意,就知道一般青樓的老媽子都愛財(cái),幸虧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從柳素憐那里狠狠地訛了一筆,要不然今天還真不知該怎么開口呢。
“好說好說?!崩哮d眼珠一轉(zhuǎn),心想碰到了個(gè)出手這般闊綽的人物,想必也是哪家的公子哥,招惹不得,也越發(fā)地恭敬起來,“不敢自夸,有位語歡姑娘,可是我們這兒的花魁,制香品香可是一絕,上次的調(diào)香宴可是拿了魁首。人長得那也是國色天香,我見猶憐。嘖嘖,定會(huì)讓您難忘啊。”
“是嗎?”蝶筱聽她這么一說,更是激起了對那傳說中的語歡姑娘的好奇,“這等美人兒,小爺我今日還真得見見?!?p> “那是那是。“
蝶筱也只是淡笑:“若是服侍的好了,小爺我還有賞的?!睕]有猶豫,直接將元寶扔到了老鴇的手上,老鴇也不客氣,順手就將元寶收進(jìn)里衣,躬身前去帶路。
樂凌寒
蝶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有正事才來青樓的?。?!你聽我解釋??! 素憐: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