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咯血

　　“上官，若再這般閑談，子柔可就被冷落了?！?p>　　上官千愣了愣，撇嘴假意嫌棄道：“行，有內(nèi)人了，可把你得意的?！?p>　　他起身走向床邊的石臺，回來時手上多了幾包藥。

　　“這次的和上次又有些不同，我瞧你氣色好了些，藥量沒有放那么重了?！?p>　　小廝將藥接下，他繼續(xù)說：“老規(guī)矩，半月后來一次。記住，千萬……”

　　話還未說完，溫啟風立刻打住，直點頭，拖長聲音說：“長安明白的?！?p>　　韓子柔一頭霧水，看了看身旁的溫啟風，又瞧見上官千嚴肅的臉。

　　覺得兩人表情不太對，她忍不住開口：“醫(yī)師，有什么千萬要忌的嗎？”

　　醫(yī)師怔了怔，瞟了一眼溫啟風，感覺有些躊躇不決，在醞釀著什么。

　　她走到溫啟風的面前，切斷了兩人的眉目傳信。目光凝重，正聲追問：“醫(yī)師，我是他的發(fā)妻，不可瞞我?！?p>　　上官千左右為難，輕輕皺眉，長吐一口濁氣。

　　這事也是關乎病人安危的，瞞著他的枕邊人也沒有什么好處，索性說了出來：“上次他來此，臉色極難看?！?p>　　他踱步，細細道來：“問起他也閉口不言，好不容易養(yǎng)好一些的身子又被他給糟蹋回去了。我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就在那幾日，前功盡棄?！?p>　　“上官！”溫啟風看著韓子柔放在腹前捏緊的手，趕忙制止上官千往下說。

　　他不是有意瞞著她，只是這種事被知曉，只是徒增煩惱罷了。若讓她心生愧疚，他又怎會好過？

　　“長安，讓醫(yī)師、說完?！?p>　　聲音冷冷的，聽起來……似乎有些顫抖。

　　上官千見氣氛不對，有些猶豫，但韓子柔凌冽的眼神像是黏在自己的身上，只好繼續(xù)說下去。

　　“我不知道緣由，他也打死不開口。作為病人，這樣不要命的跟郎中死磕到底，他倒是頭一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是覺得那事開不了口，而是心中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那件事，才讓自己變成這樣?！?p>　　“我為他針灸，始終不見好。那一日，他的命，全靠我的針吊著。后來實在不行，又用了些藥熏催著，才算把胸口的瘀血咯出來了?！?p>　　“咯血……半月前……”

　　她想起來，半月前是剛成親的那兩日，莫不是……

　　強行咽了咽，也不抬眼，“長安、的病，嗝……”

　　見她哽咽，上官千面露難色的望了望溫啟風。

　　他撇了一眼上官千，雙手覆在韓子柔的雙肩上，小聲的寬慰：“子柔，我沒事的……”

　　“什么、嗝、什么沒事！如此、嗝……咯血了?！八砰_聲音說，卻說不順，一直打著嗝，心中又急又氣，恨得自己牙癢癢。

　　她紅了眼，溫啟風繞到她的身前與她面對面，用指腹輕輕磨挲著她細膩白嫩的臉頰。

　　轉頭對上官千說：“有沒有止嗝的？尋些我一并帶回去?！?p>　　不一會兒，配好的藥包就交到了溫啟風的手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瞞絲毫。他體內(nèi)淤血吐出來了，只是暫時緩解疼痛。啟風，若要想好好活著，就萬不可再糟蹋身子，老老實實養(yǎng)著。”

　　他心中不免驚訝，為溫啟風看病也有十年也有八載了，從未聽他說過有什么心儀之人或是交往親近之人。

　　如今成了親，這夫人對他倒是很上心。

　　溫啟風點點頭，微微屈膝，視線與韓子柔齊平，哄道：“子柔，我們回家?！?p>　　她搖頭，向前走了幾步對上官千得體的笑：“醫(yī)師，平時可，嗝，還有什么需、嗝、注意的嗎？”

　　“食清淡，添衣防寒，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心境如何了?！?p>　　她點點頭，深深的鞠躬：“子柔謝過醫(yī)師對、嗝、長安的照料，若往后有所需，嗝，定當不辭。”

　　她心中怕極了，自己是來與他好生過日子的，現(xiàn)在反倒成了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