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這就是她私通下人的證據(jù)
韓子柔把托盤交給綠琳,讓她放在了桌上。
“子柔知道母親有午睡的習(xí)慣,就算著時間在后廚倒騰了一道菜,想讓母親嘗嘗?!?p> 她走到夏氏的身后,從鏡中與夏氏對視,緩緩說道:“我為母親戴簪罷?!?p> 夏氏沖身邊的嬤嬤點點頭,那嬤嬤就把手中的簪子交給了韓子柔。
“你做的是什么,香味隔這么遠(yuǎn)就飄過來了?!?p> 韓子柔把花簪慢慢插進(jìn)發(fā)團(tuán)里,對著鏡子比對了一下,確認(rèn)位置合適后才拿起另一根。
說道:“那菜是子柔瞎做的,還沒有名字?!?p> 是叫清魚蓮蓬。
張響自己獨創(chuàng)的菜式,可她不想暴露自己在外學(xué)廚藝的事。
一個是作為為人妻日日往外跑,跟著一個男子學(xué)廚藝,總歸是不太好。
另一個,便是不想讓長安知曉罷了。
她學(xué)這個本就是為了養(yǎng)溫啟風(fēng)的胃口,若是被他知曉為了給他做菜花那么多的精力的話,必然又得過意不去了。
簪子插好了,夏氏左右看了看。
“子柔的手藝拙劣,比不上嬤嬤的?!?p> 夏氏訕訕一笑,一覺醒來兒媳就來盡孝心,就算再拙劣又怎樣。
“我很滿意。”
韓子柔還怕她不滿意,雖說她以前為家中的母親和娘親簪過發(fā),可都是一家人,手藝不好也不會怪罪。
得到夏氏的這句話,算是放心了。
韓子柔伸出手,讓夏氏的手搭在上面,慢慢起身。
兩人緩緩?fù)肋呑咧?,夏氏年齡大些了,動作也不太利索,韓子柔只能小步小步的隨著她的步子。
“母親,”待夏氏坐下后,她將托盤往夏氏的面前移了下,繼續(xù)說道:“您剛睡醒,肚子有些餓吧?!?p> 瓷碗上的蓋子被她揭開,清新的香氣更加濃烈的。
夏氏一下胃口大開,拿起碗邊的勺子,舀了一口送進(jìn)嘴里。
頓時,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剛睡醒還覆著的疲倦的氣息瞬間散去了。
韓子柔見她一勺又一勺的,盈然一笑。
與綠琳對視了一眼后,綠琳向床邊走了幾步,用粗布墊著將炭火移近了桌邊。
背上揚起了暖意,夏氏的勺子停下來,扭過頭去就看到閃著紅光的炭火盆。
這孩子挺貼心的。
勺子輕輕放在碗邊,接過嬤嬤手中的手帕,在嘴上沾了沾。
她拉著一旁的韓子柔坐下,兩人面對面坐著。
“你今日來,可是有事?”
韓子柔臉色顫了顫,也對,自己的小心思怎么會瞞得過她。
她輕笑一聲,低頭顯得還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母親看得透徹,子柔什么小心思都被您瞧了去?!?p> 夏氏被她哄高興了,就算是有目的的也覺得沒什么,能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自從她嫁給溫老爺,日子越長,也越忙。身邊能陪著自己的就只有嬤嬤和她的兒子,現(xiàn)在多了一個人想著念著也不是件壞事。
她笑得和藹,“之前也跟你講過,有什么事來找我便是了,不必這么見外的。”
她的脾氣對家人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韓子柔抿了抿嘴唇,開口道:“想必母親也聽說了半月前,子柔的丫鬟得罪了二姨娘?!?p> 嘆了口氣后繼續(xù)道:“是子柔沒管教好,那丫鬟受了不少罪......”
這么一說,夏氏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輕輕點頭,說:“這事究竟誰對誰錯,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一樣?!?p> “那浣衣房不是個好地方,她又是你從娘家?guī)淼?,來此受了那罪半月有余了,苦也吃了,就盡早讓她回來吧?!?p> 這件事對夏氏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能值得韓子柔這樣又是拐彎抹角,又是獻(xiàn)殷勤的,想必對她來說也是一件難以啟口的事。
若不是丫鬟被罰了,憑一己之力把她帶不回來,她才不會在夏氏面前提起她和二房爭執(zhí)的事情。
韓子柔得到應(yīng)允,揚起嘴角,起身向夏氏行禮。
“謝謝母親!”
她今日來的目的也達(dá)到了,心情一下就輕松起來。
想來,夏氏也不會不應(yīng),她也同自己一樣對安氏沒有好感。
這件事說來也不小,能在府中傳遍了的,安氏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
從朝陽院出來后,她徑直去了浣衣房。
浣衣房位置很偏,繞了許久才看到了院房的招牌。
里面鬧哄哄的,韓子柔沒心管,只想快些將阿悄帶回去。
好巧不巧,那鬧哄哄的一群人里圍著的,正是阿悄。
綠琳見韓子柔微微皺眉,沖那群人大聲說道:“你們在做什么?”
嘈雜的聲音卡住了,齊齊看向韓子柔。一個兩個沒想到前院的夫人會來此處,嚇得失了唇色,立刻蹲下行禮。
“你們方才在吵什么?”
她們面面相覷,沒人愿意開口,面露難色。
“夫人問你們話呢!都啞了嘛!”綠琳有些氣,這群丫鬟實在是不尊敬人。
其中一個丫鬟往兩邊看了看,沒人開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有、有丫鬟與下人......私通,幾句不和就、就吵起來了?!?p> 丫鬟與下人私通?這可是大事,不管是下人與下人還是主子與下人,都不許有染,這是規(guī)定。
“哪個丫鬟私通?”
“剛才又是哪個丫鬟訓(xùn)得最大聲?”
韓子柔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在眾丫頭里搜尋著阿悄的身影。
最后還是阿悄主動站起來埋著頭,才看到她已經(jīng)被擠到后面去了。
“奴婢,沒有私通下人。”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有力。
忽然,前面的一個身影猛地竄起來,對著阿悄大吼道:“都人贓俱獲了,你還狡辯!”
“現(xiàn)在夫人也在,就讓夫人評評理吧!”
韓子柔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就是在院外就能聽見的那個尖而細(xì)的聲音。
心中不免啞然,也難怪,這浣衣房就這么大點兒地方,能見的稍微靠前院一點的人,就只有管她們的婆婆了,自然對前院的情況一無所知。
不知道阿悄是她的侍女,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哦?人贓俱胡獲?這個如何說?”
韓子柔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丫鬟大吼大叫。
那丫鬟像是一下子有了底氣,想極力在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夫人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要是邀功成了,飛升自然不是難處。
她把阿悄一把扯到前面來,從阿悄的手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雙手奉上。
“這就是她私通下人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