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是我嫁禍給韓夫人的
“老......老爺......”
話梅嘴角還染著暗紅的血,可見被關(guān)著不是普通的被關(guān),而是被人下令嚴(yán)刑拷打的。
溫老爺對這種事向來心狠手辣,毫不手軟。
話梅干咳,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來,“老、老爺,不、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做過陷害三夫人的事情?!?p> 溫老爺問道:“你陷害沒陷害三夫人我不知道,但你為何要栽贓韓夫人?!”
話梅將頭杵在地上,像是停頓了呼吸一般,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溫老爺大力拍打在桌子上,發(fā)出巨響,“問你話!現(xiàn)在裝什么啞巴!”
話梅頭抵著地?fù)u頭,“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說這幾句話像是用完了畢生的力氣。溫老爺心中越來越氣,溫啟風(fēng)起身,將溫老爺身邊桌子上的紙張拿起,走到話梅的面前,蹲下后將紙攤在了話梅的頭前。
“你先看看這是什么東西,再仔細(xì)想想該怎么說?!?p> 話梅緩緩抬起頭,眼圈猩紅。手腕處還圈著鐵環(huán),顫顫巍巍的拿起那張紙,堂內(nèi)靜的連鐵鏈在地上磨出的細(xì)微聲響都聽得一清二楚。
話梅只看見了紙張最后那個熟悉的名字,就再也沒把視線留在上面。
溫啟風(fēng)勾唇笑笑,“若是你不識字不會讀,我?guī)湍惆?。?p> 不等話梅按住他的手,溫啟風(fēng)就先一步重新拿起了那張紙。
“庚年七月十五,彼女陳實歸家,囑托我做一個木頭人,三日后便要,以五十兩銀子相換。”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溫啟風(fēng)故意拖長聲音,話梅只覺得度秒如年。
溫啟風(fēng)嘴角依舊帶著笑,有些滲人,停頓后,繼續(xù)說道:“落款,陳龍?!?p> “話梅,你可聽清楚了?若沒聽清楚,我可重新再為你念一遍。”
話梅直搖頭,想要伸手去抓那張紙卻被溫啟鳳躲過了,她嘴皮哆嗦著,“不、不要、不要念了......”
溫啟風(fēng)將紙張疊好放在袖子里,“據(jù)我所知,你在進府之前,你還不叫話梅,叫陳實,而陳龍,是你的親生父親,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p> “你說......我說得對嗎?”
話梅沒說話,當(dāng)時默認(rèn)了。溫啟風(fēng)收起嘴角的笑,換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話梅全身一直在哆嗦,牙齒打顫,“是、是我嫁禍給韓夫人的,我該罰!”
“罰!你確實該罰,不過,我要聽你說,為何要陷害韓夫人?你的意圖的什么?”
溫啟風(fēng)蹲下,步步緊逼,把話梅震得連連后退。
話梅瑟縮著身子,“大、大公子......”
溫啟風(fēng)一下明白過來自己逼得太緊了些,站起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把手負(fù)在身后,垂眼睨著話梅,“說吧。”
話梅的眼淚滴在地上,浸濕了一片,顫抖著聲音說道:“話梅,話梅只是聽說韓夫人,對下人苛刻,貼身丫鬟也仗勢欺人,就,就心生厭惡,做了那個蠢事......”
此時,韓子柔悄悄瞥眼,安氏的眼神直直的落在話梅身上,聽到這話后,松了一口氣。
溫啟風(fēng)瞇了瞇眼,對話梅這套沒有說服性的措辭顯然是嗤之以鼻的,“你身為一個丫鬟,不好好服侍主子,在府里聽了些謠言,就對其他院里的主子做這樣的事?你圖什么?”
話梅小聲回答道:“奴婢、奴婢不圖什么。奴婢在照顧三夫人前,曾在二房當(dāng)丫鬟,與那赤葉有些矯情。后來,聽府里的丫鬟說,靜居的阿悄與赤葉起了爭執(zhí),赤葉因此受了重傷,昏迷了幾日才醒過來,隨后又被罰......”
“奴婢實在、實在看不下去才......”
真是好一個姐妹情深,韓子柔在一旁聽著差點就信了。
她勾起唇角,笑得溫婉,“你這樣說,是覺得罰得不夠公正了?你知曉這么多的事情,想必也不會不清楚阿悄當(dāng)時被罰到浣衣坊里做工吧?”
“你在溫府的時間比我久,浣衣坊是個什么地方,你心里比我有數(shù)。話梅,你這話說得,我倒成了一個包庇自己人,對別院的丫鬟心狠手辣的人了?!?p> 話梅轉(zhuǎn)過身子,對著韓子柔猛烈的磕頭,額頭撞機在地上發(fā)出的悶響,一陣接著一陣傳入眾人的耳朵里。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有這種想法,韓夫人要怎么罰奴婢,奴婢也絕無怨言!”
韓子柔從鼻尖處冷哼一聲,撇開眼沒再說話。
溫老爺嘆息,“這府里的下人,真是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既然如此,那便......”
不等溫老爺把話說完,溫啟風(fēng)一個轉(zhuǎn)身,沖溫老爺拱手道:“父親,您先別急。真相還未浮出水面,現(xiàn)在就下定論,未免早了些。”
“哦?”溫老爺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反應(yīng)像是在意料之中,“啟風(fēng),你還查出了些什么?”
安氏是個急性子,早就不耐煩了,“啟風(fēng),這話梅都承認(rèn)了,還要什么真相?”
溫啟風(fēng)側(cè)身向安氏行禮,“還請二姨娘不要著急,雖說這木頭人的緣由找清楚了,但啟風(fēng)不認(rèn)為話梅說的都是真話。”
接著他直起身,目光直直的盯著安氏,讓人不由得有些悚然,“況且,三姨娘臉上的傷,還無法解釋呢,二姨娘莫不是忘了?”
安氏像是被質(zhì)疑一般,看了眼溫老爺后說道:“害,是我太不上心了,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溫啟風(fēng)禮節(jié)性的笑笑,叫來小廝搬來長凳,“話梅,你可要再好好斟酌,話一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辦法再收回來。若是你不老實,就......家法伺候?!?p> 話梅勉強弓背,動著雙膝爬向溫啟風(fēng)的腳下,鐵鏈的聲音此刻聽來尤其刺耳。話梅一把扯住溫啟風(fēng)的衣擺,“大公子,不要,不要家法,話梅說的,話梅說的都是真話?!?p> 這樣子現(xiàn)在在被關(guān)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用過了不少家法,讓她內(nèi)心無比的抗拒。
溫啟風(fēng)目露兇光,“家法自然不是隨意用的,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定不會為難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