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染血的刀子掉落在地上,來回跳動的時候血珠四濺。
“不...不是,香奈你聽我解釋...”沈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向后方倒退著,雙手下意識的在胸前擺動著,“我只是...太生氣了,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p> 在感受到刀刃刺入肉體的那個瞬間,沈喆忽然清醒了過來...心中充滿了惶恐。
他竟然...真的動手傷人了。
“星衍!”
櫻島香奈抱著軟倒在她身體上的源星衍,殷紅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她的雙手。
在沈喆刀子捅過來的時候,這孩子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擋住她的身體。
鮮血潺潺的朝著外面冒出來,看著無知的老公驚慌的抽出刀子...櫻島香奈再也壓抑不住心中對沈喆的憤怒與厭惡。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對人造成二次傷害嗎?
視線冰冷的掃了一眼還在推卸責任的沈喆,他幼稚的模樣實在是惹人嗤笑。
星衍盡心盡力的為了他們夫妻著想,而他們的報答卻是鋒利的刀子...聽起來真是諷刺啊。
“我真的是看錯你了?!睓褝u香奈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感情波動,“你不知道...這孩子究竟為你,為了我們考慮了多少?!?p> 櫻島香奈抱著源星衍走向了自己的房間,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堵在門口的沈喆。
“滾開!”
她的眼神表達出這樣的意思。
“香奈...”
沈喆下意識的讓出半個身子,朝著櫻島香奈的背影探出手...但是面對他的只有“砰”的一聲關(guān)上的大門。
沈喆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他跪倒在地上,雙手瘋狂的捶打著地面。
像敗犬一樣發(fā)出無力的嘶吼。
櫻島香奈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沈喆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
妻子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回想起往昔甜蜜的種種過往,沈喆被末世摧殘的敏感內(nèi)心響起了瀕臨破碎的咔咔聲。
...
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醫(yī)療箱,身為護士的櫻島香奈掏出針線與紗布,準備替源星衍縫合傷口,但當她下針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
因為...沒有麻藥。
“沒關(guān)系的...櫻島阿姨,我可以忍住的?!?p> 看起來臉色蒼白的源星衍反而笑著鼓勵起了猶豫不決的櫻島香奈。
櫻島香奈的眼神堅定了起來,抬起手里的銀針,精準的刺入了源星衍已經(jīng)被清潔消毒后的傷口。
源星衍的傷口在后背的位置,所幸傷口并不深,沒有傷到內(nèi)臟。
在下針的那一刻,櫻島香奈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源星衍忽然僵硬起來的身體。
一定很疼吧...
心里的內(nèi)疚近乎要將她淹沒,櫻島香奈手上的動作更加沉穩(wěn)。
其實對于源星衍...櫻島香奈的心中還是存留著一些芥蒂的。
無論是第一印象還是接下來的相處,源星衍一直給予著櫻島香奈很好的感觀。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年紀大了十幾歲...她一定會喜歡上這個溫柔的孩子。
但是...那天在醫(yī)院被源星衍舉高高的窒息感卻一直盤旋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
雖然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情況危急造成的無意識舉動,但是隔閡一旦生成就很難去挽回了。
一如現(xiàn)在的櫻島香奈和沈喆。
而櫻島香奈與源星衍之間隔著的那道裂隙,卻正以光速飛快的消失。
...
還以為那家伙真的能拿出把我殺掉的氣魄呢...
櫻島香奈的膝枕上,源星衍在櫻島香奈下針的時候配合的繃緊背部的肌肉。
真是軟弱的男人啊...源星衍百無聊賴的咬了一口櫻島香奈的大腿。
電視上一般都會這么演...沒有麻醉的時候嘴里會咬著什么東西...
唉,裝的有點兒累呢。
不過...目的基本上達成了。
在櫻島香奈的眼里,沈喆已經(jīng)不再是她那個過去的老公了...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殺人未遂的兇手。
雖然我們常說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它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常態(tài)。
看喜歡的人即使是摳鼻屎也是帥氣沖天,看不喜歡的人即使他抱著一束玫瑰你也只能聞到牛糞的臭味。
此時的沈喆在櫻島香奈的眼中應(yīng)該比牛糞差不了多少了吧。
源星衍此時的心中無驚無喜...自然也沒有絲毫愧疚。
至于對于沈喆不公平什么的...開什么玩笑?
那不是沈喆這樣一個懦弱的男人可以擁有的女人。
手段?
他已經(jīng)算很溫柔了。
...
寶拉拽住了拳頭冒火的桂木,走到雙眼無神的沈喆面前蹲了下去,替男人整理著凌亂的領(lǐng)帶。
“喂,你這身皮...是香奈替你買的吧?”寶拉提起男人的頭發(fā),讓他躲避不了自己的眼神,“這可是大牌子,穿起來是不是倍有面子...你知道香奈攢了多久嗎?”
“你的皮鞋,眼鏡,公文包...哪一樣不是香奈省吃儉用送給你的?”
“我早就和香奈說過你是個無能的男人...生氣啦?”寶拉挑了挑眉,“我看男人一向很準的...你也果然沒讓我失望,第一個結(jié)婚紀念日竟然對老婆說因為忙回不了家。”
寶拉撿起了地上的刀子,刀尖緩緩抵住沈喆的脖子,冷笑著說道:
“可你今天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竟然會持刀殺人了。”
刀尖冰冷的觸感讓沈喆瞬間清醒了不少,恐懼的看著露出滲人笑意的寶拉。
“不過還好,你沒有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睂毨鋈皇栈亓说蹲?。
她只是覺得染上沈喆的血會玷污這把刺過源星衍的刀。
“這雖然是香奈的家務(wù)事...”寶拉抖著手腕,用刀背支撐著沈喆的下巴,“但如果有下一次的話,你就給我滾出櫻花莊吧。”
“哎呀!”寶拉抽了抽鼻子,連忙跑回了一樓的廚房,“我的牛肉!”
桂木剛要跟著寶拉轉(zhuǎn)身離開,便聽到男人正小聲的重復(fù)著一段話。
“看不起我...你們?nèi)伎床黄鹞?..”
腳步一頓,桂木下樓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
“看得起看不起,是要自己去爭取的?!?p> 牛肉的香氣在二樓慢慢蔓延開來,沈喆的胃袋也不爭氣的抽搐著。
...
當寶拉返回廚房的時候,榻榻米上又多了幾個人。
桂木的弟弟桂馬,他此時正乖巧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只是眼睛卻老是不爭氣的往香氣飄來的方向瞥著。
徐芊,桂木前幾天救回來的孕婦,看肚子的大小應(yīng)該有六個多月了,正在輕柔的撫摸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陳凱東和宋小玉,在櫻花莊同居的情侶,他們已經(jīng)圍在了廚房里,陳凱東甚至已經(jīng)擼起袖子,準備先撈一塊兒嘗嘗久違的葷腥。
當然,陰沉男史良以及中年啤酒肚韋六也在。
櫻花莊的幸存者基本上全都聚集在了這里。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nèi)甲≡谝粯?..因為尖牙飛蝗的緣故,住在二樓的人是最先遭到蟲子屠戮的,幸存者寥寥...沈喆便是其中之一。
“陳凱東,你想干嘛!”
被寶拉點名的陳凱東不慌不忙的拿起了盤子,盛了不少之后放到了徐芊的面前,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小臂上猙獰的紋身。
“我這不是想讓小七安分一點兒嗎,省的他吃飽不老踢他媽的肚子?!?p> “算你識相?!睂毨瓫]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話注意一點兒?!?p> 陳凱東無辜的攤了攤手。
“那我們今天就開飯吧。”
寶拉把一整鍋的牛肉端了出來。
“你小子今天可以,大豐收啊?!标悇P東搗了搗桂木胸口,然后悄悄的湊了過去,“還有樓上什么情況?!?p> 他們?nèi)际且驗闃巧系臓幊陈暢鰜淼?,然后被香味引到了廚房。
“還有...那個外國妞是什么情況,也是你拐來的?”
陳凱東指了指Saber。
“唉...說來話長?!惫鹉緡@了口氣,和陳凱東簡單敘述了一下今天的經(jīng)歷。
其他人也在吃東西的時候豎起了耳朵。
而在這時,渾渾噩噩的沈喆推開格柵從外面走了進來,隨便找了個空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手上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客氣。
“啪!”
寶拉忽然站起身來,按住了沈喆拿起的筷子。
“什么意思?”
沈喆抬起了晦澀難明的眼睛。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寶拉繼續(xù)說著,“你今天吃的這些全都是星衍送給我們的食物,而你剛剛傷害了他?!?p> 寶拉說完之后便松開了手。
沈喆毫不猶豫的把牛肉放在嘴里,惡狠狠的咀嚼著...像是在咬著某人的血肉。
...
喬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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