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的驚呼響起之刻,不遠(yuǎn)處的“刀劍四人組”也將將戰(zhàn)至酣處。
聞聽“老四”的呼救聲傳來,三名灰衣人飛快對視一眼,接著,就有一灰衣人身形暴退,其身軀在空中一個借力,就向著顧堯所在方位當(dāng)空襲來!
“力劈華山!”
雖然弄不清老四為何連這區(qū)區(qū)笨書生都拿不下,但他們四人本就出身行伍,出手最是講究“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理念。
此刻這灰衣人身在空中,刀法威力在勢能和慣性的加持下已是積蓄到了極致。而老四看到自家兄長已然殺到,也是重整旗鼓,只見他雙腳連連跺地,身軀倏忽間化為一團(tuán)灰影,灰影外圍裹挾著一層刀光,帶著濃濃煞氣,向著顧堯另一側(cè)狠狠沖來。
這一刻,兩名灰衣人一天上一地下,攜著兩股無匹銳氣,幾乎不分先后向著顧堯狂殺而至!
……
立于兩股銳氣交擊的中心,顧堯一臉興奮地看著兩名灰衣人向自己“慢慢”沖來!
不錯,雖然兩名灰衣人衣袂帶風(fēng),沖刺中更是伴有隱隱風(fēng)嘯,但他們此刻的速度落在顧堯眼中,依舊是有些“慢”了……
雙手手指下意識的相互摩挲著,顧堯心中的亢奮感越發(fā)強(qiáng)烈,方才心里的濃濃恐懼也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凈!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當(dāng)體魄強(qiáng)化到某種地步時究竟意味著什么!
原來這是一種底氣啊!一種將所謂的武林高手按在地上肆意摩擦的傲然底氣!
……
“唰——”
兩名灰衣人的刀勢同時劈中“顧堯”,但他們臉上的驚喜還來不及綻放就化作了巨大的驚恐。
多年的砍人手感告訴他們刀下無人,而眼前書生的身形也確實在他們刀下倏忽而逝……
這,竟是一道殘影!
而直到此刻,刺耳的尖嘯才從他們刀鋒所及處暴然而起。
那聲音尖銳轟鳴,直教人耳膜震動,幾近失聰!其間更有肉眼可見的圓形氣浪激發(fā)而出!
氣浪掠過花草,草催花殘;掃過大樹,根莖俱斷!
待到氣浪威勢稍霽,方圓十?dāng)?shù)米范圍早已俱為新土,化作幽坑!
“噗!”
“噗!”
早在圓形氣浪綻放剎那,那兩名灰衣人的身體就像兩枚枯葉般被吹飛而起直達(dá)數(shù)十米,其間他們口中鮮血狂噴不止,身上更是多了不知多少細(xì)碎傷口!
到得最后,當(dāng)他們的身體從天上狠狠砸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時,更有無窮鮮血從其身上各處傷口淅涌而出,很快就將這二人變成了淋漓血人!
“二哥!四弟!”
方才那道強(qiáng)如雷霆的轟鳴乍響之際,不遠(yuǎn)處的三人戰(zhàn)團(tuán)就已同時驚駭收手。
等到氣流平穩(wěn)、塵埃落定,大家的思緒方才漸漸回歸。
一名灰衣人看到前方的慘烈景象,腳步一抬,就要向他那兩位不知生死的同伴沖去。
“三弟!”
一條粗壯胳膊陡然伸出,阻止了他的送死行為!
胳膊的主人當(dāng)然就是那名為首的灰衣人。他死死拽著自家兄弟的手腕,先是不動聲色地快速掃了下四周——
在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那名喚作寧采臣的年輕書生依舊躺在地上昏迷著,在寧采臣身邊,他的父親委頓于地,臉上的震撼神情一點未退,顯然還未從剛才的轟鳴巨響中回過神來。
而姓于的瘦削老者此刻也是長劍支撐、半跪于地。察覺到灰衣人的目光,老者抬眼毫不客氣地與之對視,眼神里有訴之不盡的幸災(zāi)樂禍。
只是當(dāng)老者將目光重新投向那名傲然立于深坑邊緣的年輕書生時,其眼神里的幸災(zāi)樂禍卻在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狂熱,一種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的狂熱!
也就是這種狂熱眼神,讓為首灰衣人的心臟一下揪緊,腦中的那個猜測再也不敢懷疑。
緊了緊手中刀柄,那灰衣人長吁一口氣,拽起身旁同伴,就一臉凝重地向著顧堯慢慢走去。
……
立身于自己“制造”出來的深坑邊緣,顧堯臉上雖是一片淡然,心中卻也是震撼無比——話說自從他找到激發(fā)腹中雷霆的竅門后,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于用這種淡然表情來表達(dá)自己的驚訝心情了。
顧堯當(dāng)然知道鬼怪死后,其軀體析出的煞氣可以用來強(qiáng)化他的身軀。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種強(qiáng)化竟是如此的霸道和不講道理,竟似永無止境一般!
話說上次擊殺槐樹妖后,他的身體素質(zhì)又經(jīng)歷了一次極大的飛躍。
只是……只是他壓根就沒想到,這次的體魄提升竟讓他達(dá)到了能擊穿音障的地步!
這絕逼是妥妥的超人啊!
想他顧堯如今超人附體,這方世界等閑的武林高手,還真不夠他一次塞牙縫的!
……
這邊廂,顧堯正在意淫得酣爽,然后他就聽到不遠(yuǎn)處有腳步聲傳來。
顧堯抬頭,就見剩余兩名灰衣人向他緩緩逼來。
‘吆喝?還敢過來?!’
顧堯心中一動,就欲雙腳發(fā)力,給這兩名灰衣人也來上一發(fā)空氣炮。
但這一念頭方一乍起,他渾身上下數(shù)之不盡的肌肉纖維就同時罷工,無盡的酸痛感覺頓時洶涌襲來……
要不是顧堯早已習(xí)慣了口噴雷霆后的身體虧空之感,只這一下,就能讓他立時倒地、四肢抽搐……
心知還是高估了如今的身體強(qiáng)度,顧堯心里也是一陣無語。
只是此刻那兩名灰衣人越走越近,而他卻是移動不了分毫,這又當(dāng)徒之奈何?
忍著劇痛微微抬頭,顧堯?qū)⑶笾哪抗馔蛄嘶乙氯松砗蟮氖菹骼险摺?p> 那老者此刻雖說長劍撐地,看上去貌似受傷不輕,但顧堯相信,只要有需要,他一定還有一戰(zhàn)之力!
那老者倒是順利接收到顧堯的‘殷盼’目光了,但令顧堯沒想到的是,這死老頭也不知腦袋里哪跟弦缺了音:對于顧堯的殷切求助非但不理,反倒從嘴角里扯出一抹受寵若驚般的微笑。
然后,老者就勢收起長劍,端端正正盤坐于地,竟擺出了一副——舒服看戲的模樣來……
‘喂!特么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沂亲屇氵^來救我,不是讓你坐那兒看戲的呀啊喂!’
一聲哀嚎,在顧堯心底慘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