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可然不出意料的礦工了。
開工前一天就搞事,林可然想自己也是活該的,這么著,她倒是不著急了,慢慢吞吞地洗漱吃早飯,反正已經(jīng)這么過分了,不介意更過分一點。
她剛要走下二樓,就聽見一樓傳出一陣嘈雜的聲音,那聲音十分奇特,像是什么東西爆炸了,又像是著了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可然頓時心頭發(fā)怵。
她立刻下樓,飛奔到一樓廚房,奔進(jìn)去一看,沒有任何痕跡。那聲音,是隔壁房間傳來的。
這間房她之前從沒注意過,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等到她走到門口,那陣讓人覺得奇怪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刺耳了,仔細(xì)一聽,居然還能聽出幾分規(guī)律,正在有節(jié)奏的響動。
林可然調(diào)整了下微喘的呼吸,趴在門上仔細(xì)聽里面的聲音,期望從這近乎是噪音的聲響里聽出點什么來,然而什么都沒有聽出來,噪音完全蓋過了所有。
敲了幾下,門一動不動。又用力砸了幾下,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林可然有點著急了,畢竟在腦子里過了一百種可能發(fā)生的可怕情景。
“路淮川!”
“張姨!”
她喊了兩聲,可空曠的客廳里卻無人回應(yīng),只有那間屋里“轟隆隆”的嚎叫,林可然這下是真怵了,一股油然而生的麻意爬上她的后背,頓時讓她腦子充血,四肢冰涼。
門依舊不開。
她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左右環(huán)顧,從諾大的客廳里挑了一張金屬材質(zhì)的椅子,這擺椅本是個放在那里的擺設(shè),死沉死沉的,被她拖到了那間屋前。
她雙手握緊椅背,慌張中閉了閉眼,隨即睜開眼,抬手狠狠一砸--
上好的木制家具被她砸出一個深坑,但那屋門緊閉并沒有被撼動半分。
“先報警,對,先報警?!彼钟悬c打顫地報了個警,本打算接著拿起那個鐵塊砸門??刹艅偰闷饋?,門從里面打開了…
……
只見路淮川身上包了一層厚厚的像蟬蛹的白色醫(yī)用防護(hù)服,戴了一副防護(hù)眼罩,像是剛從醫(yī)院傳染科出來,還是救治了好多病人的那種。他手上拿了個錐形瓶,里面晃著黃色不明液體。
林可然:“…”
隨著他打開門,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林可然盯著面前的這個人,從頭到腳,只能看見他防護(hù)眼罩后的一雙眼,深邃而平靜,這樣的眼睛,林可然從沒在哪一個人身上見過,一時晃了神。甚至都有點不確定他是不是路淮川。
路淮川也驚了一大跳,沒想到自己在房間里忘我鼓搗,外面的世界都成什么樣子了?林可然拿了個大椅子站在那,他覺得她那個小身板抬不動那么大個龐然大物,他再不拿走那東西,她老婆下一秒就快要砸到腳了。
他一個快步走上去把椅子奪了下來,道:“對不起夫人,我剛才太投入了,沒有聽見你在外面。擔(dān)心壞了吧?”
林可然這才回了回神:“呃…我聽見有很奇怪的聲音就擔(dān)心出事?!?p> 路淮川穿著一身防護(hù)服行動不便,走到一旁的更衣室換衣服,他一走開,屋里洞天便讓林可然看了個真切。
這屋子里一屋子的試劑瓶和實驗儀器。全部排列整齊又專業(yè),實驗儀器精密而龐雜,試劑瓶里黃黃綠綠的液體像是有生命的一般,流淌著,晃動著,林可然再往里走了幾步,里面有一個巨大的白色的平臺,像一張大桌子,但又看起來不是一張桌子。
化學(xué)實驗室?
研究流動站?
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林可然左看看右摸摸揣摩了好大一會兒。
“夫人看來很喜歡這里?!币坏缆曇魪牧挚扇槐澈髠鱽?,林可然回過頭,路淮川已經(jīng)換好了平時穿的衣服,一件淡藍(lán)色男士襯衫,一條休閑黑褲,一雙黑色皮鞋,簡單又有質(zhì)感,襯得他整個人活像服裝廣告上的男模特,標(biāo)志又惹人駐足。
林可然沒眼再看,盯著一個試劑瓶里的紫色液體問:“這里面的,是化學(xué)試劑嗎?”
路淮川雙手插兜,看了看那些瓶子:“是,但可能不是你們理解中的那種。”
林可然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不是我們理解的那種?”
路淮川走上前,清俊的臉上露出點微笑:“這些東西,可不是你們初高中化學(xué)課本里氯鹽硫硝之類的東西”,路淮川說著摸了摸手邊的一個懸空吊瓶,道:“比那些厲害多了。”
林可然沒忍住,也摸了一下他摸過的那個試劑瓶,聽他這話,若有所思。
本來,她好奇心就挺重的,進(jìn)了這么一個地方,哪哪都新奇無比,雖然她初高中化學(xué)不是多么拔尖,但每次進(jìn)了化學(xué)實驗室,她都是那種不鼓搗幾下整它個“劇烈爆炸”不罷休的人。她覺得,路淮川的這個實驗室一定不簡單,好玩著呢,但現(xiàn)在當(dāng)著屋主的面,讓她怎么好好玩?
路淮川低頭看了看她那張滿腹疑惑的小臉,忍不住心里輕笑,說道:“夫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這間屋子,夫人要是喜歡,也可以隨便進(jìn)出?!?p> 林可然一聽這話,驚喜道:“真的嗎?我可以來這里隨便看?”
路淮川道:“當(dāng)然可以,只是要小心,不要傷到?!?p> 林可然有點高興,輕聲說了句謝謝,便又開始端詳來端詳去,時不時就問路淮川這是什么,那個是什么,路淮川都一一解答,她卻似懂非懂。
直到走到一臺顯微鏡下。
林可然看那顯微鏡的第一眼,就覺得自己沒見過世面,材質(zhì)如此精細(xì),配備十分龐雜,比她見過的所有顯微鏡都要大,大2-3倍左右,簡直像是一臺小型天文望遠(yuǎn)鏡了。
標(biāo)本臺上放著一塊形狀不規(guī)整的晶體石,是淡藍(lán)色的,層層疊疊好像一塊云母,卻比云母更加清澈透明,宛如水滴,表面流光溢彩,又好像鉆石。
林可然看見那個東西立刻被驚呆了,那東西活像會發(fā)光的寶石,看起來,還值不少錢…
然后她就趴在顯微鏡的鏡筒上看了幾眼,再一次被震驚了,那是--
一整個銀河。
·
阿澤帶了兩個警察過來,端端正正地怵在客廳,一臉茫然地看著林可然和路淮川從一個房間一起走出來。
“哥,嫂子,這兩個警察同志說是接到報警?!?p> 林可然立即想起來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報了警,不好意思道:“是我報的,嗯…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p> 老一點的警察看了看兩人,指了指路淮川問道:“她是你丈夫?”
林可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老警察大概是個心直口快的暴脾氣,見來了又沒事,火氣有點大,抱怨道:“這不是好好的嗎?報警的時候像是死了丈夫一樣,這叫什么事兒?”
“…”,林可然訕訕干笑了幾聲,尷尬到姥姥家了。
路淮川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嘴角輕挑,問那警察道:“警察同志,她怎么說的?”
老警察哼了一聲:“還能怎么說,哭著說她老公要出事快不行了唄。”老警察上下又打量了一下路淮川,非常兇地對著林可然“這就是你說的出事?我看你丈夫好得很,慌報出警,信不信我拘留你???”
這老警察語氣調(diào)侃,看著也不像是真的,林可然心里并不擔(dān)心真的被拘留了,反倒是被這老警察的口音逗得心里發(fā)笑,誰知路淮川走上前去,說道:“警察同志,我夫人膽子小,剛才也是擔(dān)心我出事,才著急莽撞報了警,請您見諒?!?p> 林可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也低頭跟她對視一眼,安慰的笑笑。
老警察聽路淮川這么說,爽朗地笑了幾聲,道:“你們小夫妻感情不錯嘛,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我跟你們說啊…”
隨后,林可然就被那個老警察一對一思想教育了好久…
那個年輕一點的警察倒是沒怎么說幾句,林可然站在那里,直到快到飯點了,好脾氣地一邊聽她思想教育一邊邀請兩位要不要來共進(jìn)晚餐,那二位這才走了。
傍晚夜色濃重,月上柳梢。
屋里的空氣昏昏沉沉的。
林可然飯后接了一通電話,是公司的祁菲打來的,帶給她一個不幸的消息:由于她今天礦工一天,宋嘉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明天的大禮,等她一來,估計就來個甕中捉鱉,把她一鍋燉了。
林可然甩開手機(jī),準(zhǔn)備給自己點個蠟。
這股焦慮,一直持續(xù)到晚上11點,她赤著腳,開始在二樓的走廊上踱來踱去,穿著個睡裙,嬌嫩白皙的腳踩在地毯上,腰肢纖細(xì)的能一把抓在手里,她這個樣子活像個找鞋穿的小孩子,又因為一股無名燥熱壓在心頭久久不去,讓她雙頰泛紅,仿佛喝醉。
“怎么辦???”“怎么辦啊?”“啊,上帝啊,賜我三個愿望吧,讓我能逃過明天一劫…”
她左串串右串串,直到被一扇門吸引住了腳步,抬頭一看,原來是路淮川的書房。只因那書房門半開著,門縫中有光隱隱漏出來,才被她注意到。
她本能的推開門,推開門她就后悔了,大半夜的,推人家房門是要做什么?讓人誤會!
但也由不得她再收回,路淮川果然在里面,拿了個文件夾,先是專注地看文件,她來了以后就專注的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個遍。
林可然被盯得有點不自在,但也邁不開腿走。路淮川突然道:“過來。”
林可然就真的聽他的話過去了,沒話找話道:“你在工作嗎?”
路淮川:“嗯,但是你來了。”
聽這意思,是嫌棄她打擾到自己了?于是不滿地抱歉道:“哦,對不起,打擾到你了。”說完就要走。
只聽路淮川合上文件夾道:“夫人今天真那么擔(dān)心我?”
林可然一下子僵住了,有點尷尬道:“有嗎?而且我以為還有張姨,我緊張張姨不行嗎?”
路淮川了然一笑,放下文件夾:“是嗎?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林可然瞇了瞇眼:“路淮川,你可真自戀?!?p> 路淮川只看著她,露出一臉隨和的笑意,隨即傾身上前,伸手一拽,林可然結(jié)結(jié)實實就坐到了他大腿上。
林可然:“…”
本來就纖細(xì)柔嫩的身體,就裹了一層睡衣,簡直是把林可然完美的身材曲線都暴露無遺,路淮川香軟在懷就后悔了…
林可然多小的力氣?那么小小一只,完全掙脫不開身后這個力氣穩(wěn)如山的男人,坐如針氈,快要跳腳了。
“你干什么?路淮川,快點松開?!?p> 路淮川:“林可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林可然停止掙扎:“什么事?”
路淮川道:“昨天晚上,酒吧,別以為我忘了?!?p> 林可然茫然道:“昨天?我是在酒吧,但我干啥了呀?哦對,我記得我回來…唔”
沒等林可然說完,路淮川快速地吻了上去。
他一手握著那盈盈細(xì)腰,一手托著她的臉,欺身壓下,林可然只覺得一時間氣都喘不過來了,身上的男人力氣大的很,像一座大山,她反抗不了一絲一毫,而且,這哪是吻她?分明就是咬啊…
直到林可然嘴都麻了,路淮川才像滿足了一般,結(jié)束了這個長長的“吻”。
如果不是晚上燈光昏暗可以自欺欺人一會兒,林可然的臉絕對就是個大號紅燈。
林可然心想,鎮(zhèn)定,問題不大,她一定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誰知路淮川來了句:“這個吻,頂多讓我平衡三分之一吧,還有三分之二呢,不急,慢慢還。”
林可然:?這是什么道理?
林可然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今天,我看到的那個可以動的銀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