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兒心里苦啊,被阿弗里涅一頓奚落,卻完全反駁不了,因為阿弗里涅說的話句句在理,并不只是仗勢凌人而已。
想當(dāng)初,如果不是迷信伊蒙·迪恩的武力,上了競技場賭搏這條賊船,就不會跟競技場里那群放貸的精靈們借錢了,原以為伊蒙·迪恩會輕松搞掂唐寧,結(jié)果一個照面就被唐寧切斷了頸骨,借來的錢全部輸光……
如果不是想著翻本,就不會把賣奴隸得來的錢繼續(xù)押注了,結(jié)果押誰,誰就死,堪比賭場中的冥燈,業(yè)界反向操作的王者。
金幣越借越多,還不起了,差點被放高利貸的大佬們圍毆至死,最終還是阿弗里涅替他們還了錢,將他們收歸門下做了一群“獵狗”。
阿弗里涅所在的西蒙斯城,原本是無主之地,他與他的父親便順勢霸占了過來,他們原來的主業(yè)是搶劫,做了領(lǐng)主之后,礙于面子,很少親自下場去干這種“體力活”了,因此,他們需要更多的“獵狗”,象拉斐兒這樣的人才,他自然愿意接納。
阿弗里涅是個自信的人,凡是想要的東西,他通常都覺得是可以立即搞到手的,比如女人。
他站了起來,走到唐寧面前,哈哈笑道:“我認(rèn)識你,你就是那個一劍斬殺了狼人格塔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來著,銅…糖…之類的,哈哈,我是西蒙斯城的阿弗里涅,想與閣下交個朋友。”
唐寧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阿弗里涅,眼神中充滿了關(guān)愛智障的悲憫,氣氛有點尬,空氣好象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讓人呼吸困難。
“咳咳,”唐寧的反應(yīng)讓阿弗里涅很尷尬,他清了清嗓子,朝唐寧靠近了一步,他腰間佩著長劍,看劍的長度,跟唐寧的布雷澤之焰差不多。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買下這個奴隸,我知道你買她的時候,還不到500金幣,”阿弗里涅指著珊莎,邪笑道:“現(xiàn)在,我愿意出5000金幣,不知閣下是否愿意割愛?”
珊莎聽罷,眼神變得越來越冰寒,她握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以至于指節(jié)發(fā)白。
唐寧朝她輕輕地?fù)u了搖頭。
“阿弗里涅閣下,”唐寧突然伸出手搭在阿弗里涅肩上,動作很隨意,自然得就象在跟一個老友寒喧,但他的出手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拒絕。
阿弗里涅心中一驚,他想退開,但唐寧的手就象有一股巨大吸力似地牢牢抓住他,他半邊身子都麻了,根本動彈不得。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唐寧緩緩地道。
“什么?”阿弗里涅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鼻孔因為緊張而擴張著。
“珊莎不是我的奴隸,她是我的學(xué)生,也是我的朋友?!碧茖幾⒁曋⒏ダ锬难劬?,微笑著對他說,“所以,以后不要再向我提如此無理的請求了,明白嗎?”
“明白……”阿弗里涅感覺肩上的壓力越來越重,重得好象連骨頭都發(fā)出了輕吟。
“好,那就好?!碧茖帯扒f重地”把手從阿弗里涅的肩上收了回來,就象神赦免了世人的罪。
阿弗里涅的呼吸一下子順暢起來,他臉上表情復(fù)雜,但心里更復(fù)雜,因為他不知道此時自己是否應(yīng)該露出笑容,裝作沒事,還是齜開牙齒,揉一揉好象被犀牛撞過的肩膀,但無論哪一樣,他都覺得很丟面子。
“抱歉,阿弗里涅大人,請讓一讓?!碧茖幍恼f話聲,把阿弗里涅從思緒萬千,天人交戰(zhàn)的漩渦中拖了出來。
“嗯,”他愣了一愣。
唐寧朝他身后指了指,那是魔藥坊另一邊的藥柜,上面擺放著種類更豐富的魔藥,全部都由水晶瓶包裝,五光十色,有點象大MALL里化妝品專柜的感覺,而且那邊的伙計笑容滿面,親切有禮,從骨子里就散發(fā)出一種專業(yè)銷售員的氣質(zhì)。
“哦……”阿弗里涅終于察覺到自己擋了唐寧的道,于是他連忙退后幾步,為唐寧等人讓開一條路。
拉斐兒看在眼里,心中的酸楚又加劇了幾分,“連阿弗里涅都不敢去惹的人,自己還要努力多少年才能一雪被當(dāng)眾羞辱的仇?”心酸之余,他的目光又不經(jīng)意瞥到了那位在遭受唐寧“葵花絕戶腿”荼毒之后,至今仍雙腿夾緊,陰聲細(xì)氣說話的下屬。
“唉……”拉斐兒暗暗嘆了一聲,躲到了阿弗里涅的身后。
看了一圈之后,唐寧對魔藥坊里的藥劑基本有了一個初步了解,不得不說,這間魔藥坊真TM的坑,價格虛高不說,就連魔藥最基本的功能居然都敢造假,比如“解除石化”的初級魔藥(只能消解初級石化術(shù),解除不了功力更高深的法師所施加的石化魔法),但他們在介紹時卻大肆吹噓此藥可解所有石化魔法,而且除了這一項功能之外,他們還為這種藥加上了祛毒,祝福,辟瘴等匪夷所思的屬性。
“臥槽,這群狗養(yǎng)的,撈起錢來一點也不比傳銷的差??!”唐寧在心中腹誹了幾句。
沒什么可看的,這間魔藥坊的魔藥除了貴之外,沒什么特點,唐寧跟阿拉貢輕聲耳語了幾句,便率先走了出去。
阿拉貢見狀,向那個正在熱情“忽悠”著的伙計攤了攤手,也跟著其他人走了出去。
勞而無功,魔藥坊里的伙計不禁接連翻了幾個白眼,低聲詛咒幾句,便又接著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光明教會的魔藥雖然也一樣貴,但似乎不象法師公會賣得這么亂七八糟呢!”唐寧對阿拉貢道。
“除了少數(shù)區(qū)域外,光明教會的魔藥基本都是統(tǒng)一定價的,分會之間沒有惡意競爭,所以質(zhì)量比較穩(wěn)定。除此之外,大多數(shù)法師公會內(nèi)煉金術(shù)師的素質(zhì)也比不上光明教會的?!?p> “為什么?”
“因為內(nèi)亂,許多優(yōu)秀的煉金術(shù)師都出逃了,現(xiàn)在一些小的法師公會根本就找不到合格的煉金術(shù)師來煉藥,但他們每天賣出去的魔藥數(shù)量卻有增無減。”
唐寧聳了聳眉,他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則笑話,有家賣鱉精的廠,養(yǎng)殖池里總共就養(yǎng)了三只鱉,結(jié)果幾十噸的鱉精都賣光了,池子里的鱉還是活的。
此時,天降中雨,淅淅瀝瀝的雨滴鋪天蓋地地灑落下來,有人就近避雨,有人快步跑著回家,有人把兜帽往頭上一扣,照樣逛街。街上基本無人打傘,尤其是男人,此時的油布雨傘沉重,如同杠鈴,貴婦們喜歡傘,但都是由仆人們雙手舉著才用得了的,除了擋雨,平時也用來遮擋陽光,男人用傘則會被視作軟弱與娘娘腔的怪物。
雨一下,魔藥坊內(nèi)便關(guān)上了窗戶,木板打下來后,煉藥房內(nèi)的光線一下子全都沒了。
油燈亮了起來,在燈火中,一個面容精瘦,眼神陰冷的人類對著魔藥坊的主人,水系法師兼半吊子煉金術(shù)師湯普森道:“你這里的‘紫羅蘭的魅惑’如果能加入貝戈爾湖中虹鱒的膽汁就更好了,虹鱒膽汁可加強血蘭花的藥性,并且能使藥水添加一絲腥苦味,會讓催情效果更佳?!?p> 湯普森正擺弄著簡陋長桌上的一個炭爐和一個坩鍋,鍋內(nèi)有動物內(nèi)臟,水銀與一大塊不知名的顱骨,聞言之后,他瞇著眼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克麥斯。”
“當(dāng)然,在這方面,我是專家了?!笨他溗拱椎萌缤俭t顏色似的面上無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