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另一版本的《海的女兒》
“砰，砰，砰砰……”
往常的羽薇十分享受自己的拳腳和木樁撞擊時的微痛感。
這種痛，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她在這個虛幻世界里不斷突破自我的證明。
然而今天，木樁變成了她用來發(fā)泄情緒的工具，被一拳接著一拳不停地?fù)舸蛑乇凰t腫破皮的拳頭染上了斑斑血跡。
“喂！搭把手的，打成了這副熊樣兒可千萬別說是我教的??！”
哥森和老牛一邊慢悠悠地向這邊走來，一邊打趣道。
“砰！”
羽薇聞言，掃了哥森一眼，便轉(zhuǎn)身一個回旋踢，將木樁攔腰踢飛出去。然后，像置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騰起了一層黃土。
自認(rèn)為偏向理性的她，第一次在游戲里如此窩火。
道不出離開決定的自己、藏著秘密用意不明的露娜，再加上被三個女人寵溺還不忘望著鍋里的伊戈，各種不爽好像特意來找她麻煩一樣，攢在了一起。
“艸！以為是你自己做的就不用罰錢呀！臭搭把手的！！
偶爾打得過我還長能耐啦??？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給你氣成這樣??？”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羽薇，哥森罵罵咧咧的用自己的方式關(guān)心道。
“沒人，自己，心煩。”羽薇快筆在本子上寫道。
“咋這么早就更年期了？”
哥森照常拍了兩下牛屁股讓它去吃草。然后，順勢坐在了羽薇身旁，揉著腿道：“小雞崽子就是麻煩！說說吧，啥事兒讓你窩火成這樣？”
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接觸，羽薇發(fā)現(xiàn)哥森似乎并不十分難交。雖然他還是那么尖酸、刻薄、狠辣，但對于自己看中的人也十分夠意思。
雖然，他那別具一格的關(guān)心聽起來有些粗俗，卻也讓羽薇的心因?yàn)檫@份兒真誠靜下來不少。
“我……”
羽薇持筆在紙上停滯了很久，還是決定向哥森坦白，“該走了?！?p> 沒想到，哥森并沒有表現(xiàn)出吃驚或不爽，反而十分淡然道：
“切，就知道你這個白眼兒狼待不了多久。咋？覺得自己學(xué)夠了？”
“嗯?！?p> 看著羽薇臉上淡淡的憂桑，哥森壞壞地搓亂了她蓬蓬的銀色短發(fā)，然后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用著最順手的匕首，放到了她手里。
羽薇急忙推脫著不要，卻被他打趣道：“拿著吧，省得你頭發(fā)長了，沒東西割?！?p> “好吧，謝謝。想你幫忙?！?p> “要我?guī)兔墒且斟X的。說吧，什么忙？”哥森拽了根狗尾巴草，剔著牙道。
“下次，集市，我不回了。錢，給路卡斯。”
“喲~可以呀。那你打算付我多少啊？”
看著哥森那副財迷心竅的樣子，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在羽薇心里油然而生。
她刻意裝得神神秘秘的，示意哥森把頭湊過來，卻在他照做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腦瓜蹦彈在了他锃光瓦亮的大腦門兒上。
然后，一個空翻躍起，一出溜跑沒了影兒。
“艸！翅膀硬了你！給我回來！”
………………
和哥森的攤牌倒也讓羽薇有了些思路。
她打算趁著這次和哥森去集市買賣就借機(jī)離開，既然沒有面對別離的勇氣，用一封道別信和幾個特別的禮物，來掩飾一下自己的軟弱似乎也沒什么。
晚飯后，羽薇如約和露娜一起以趕海的名義來到了海邊。
一個月的時間讓海水的溫度溫和了不少，露娜溫婉地走在前面踏著海浪，羽薇也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等著她開口。
“你說…你是海神的小女兒，和暗海女巫做了交易才變成現(xiàn)在了這樣，是嗎？”
露娜駐足淺灘，讓海水沒過了她的小腿，轉(zhuǎn)頭問羽薇道。
“是。”
“那就先聽我講下另一個《王子和人魚》的故事吧……
十三年前，波索并不是圣安國唯一的王子，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在波索眼中，他的哥哥無論在劍術(shù)、國禮還是學(xué)識方面都是無人能及的。
他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成為未來國王的人，自己也愿一輩子拜服在他手下，幫忙治理國政。
可波索王子不知道的是，被自己所仰慕的哥哥早已厭惡了皇室里整日勾心斗角、迎合他人期望、像被禁錮在枷鎖中一樣的日子。
那些為了權(quán)勢，被家人訓(xùn)練得像玩物一樣送到他身邊的女人，更是讓他厭惡至極。
他想要的是普通人家的生活。
可以和喜歡的朋友肆無忌憚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以毫無顧忌地尋找自己所愛的伴侶。
某日，郁郁寡歡的他終于做出了離開皇室的決定。
他故意到城堡附近的斷崖邊散步，裝作失足掉了下去。
可事情沒有按照他的計劃進(jìn)行——本應(yīng)在崖下海域接應(yīng)他的木船并未如約而至。
在洶涌的波濤里，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走向，最后被海浪卷入暗流里失去了知覺。
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置在了一個石窟里，身邊放著衣服和食物，還有一個躲在巖石后面不愿見他的女性恩人。
他非常感謝恩人的相救，也因恩人能給自己莫名的安全感而愛上了她。
于是，他請求恩人能與自己坦誠相見，并在他傷愈后一起到遠(yuǎn)離城堡的村鎮(zhèn)里生活。
可恩人遲遲沒有答應(yīng)。
因?yàn)?，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恩人并不是人類，而是一條因好奇而偷偷上岸的人魚。
她也并不是不想見他，而是怕他見到自己后會離開，會再也見不到他。
猶豫再三，人魚終于決定借‘暗海女巫’之手換取人身，和自己所愛的人到陸地上生活。
那天晚上，恩人終于從礁石后走出來，答應(yīng)了路卡斯的請求，只要求一點(diǎn)——因患有特殊疾病，她不能長時間接觸陽光和海水。
在確定皇宮為自己舉行了葬禮后，他才和恩人悄悄到附近的漁村里定居了下來。
他們的生活和睦、溫馨而平淡，即使恩人從不肯與他交合。
可是，好景不長。
他不知道的是，對他熱衷至癲狂的弟弟·波索王子并未放棄尋找他，而是在黑市暗暗發(fā)布了高額的懸賞令。
面對著巨額賞金，還是有村民禁不住誘惑把他供了出去。
當(dāng)只有7歲的波索，帶著官兵來漁村尋找他的時候，他受恩人指點(diǎn)，正在向村民們傳授海產(chǎn)養(yǎng)殖經(jīng)驗(yàn)。
波索看著自己最為崇拜的哥哥此刻卻和平民聚在一起，聊著與治國毫不相干的破俗爛事，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便以下令殺掉奪走了他哥哥高大形象的村民為要挾，并把與他最親近的恩人，不停地按在海水中蹂躪。
卻也意外發(fā)現(xiàn)，那個恩人不僅不怕水，身上還慢慢現(xiàn)出了和魚類一樣的鱗片。”
這時，露娜從腿到腰身、到胳膊，再到脖頸，都慢慢浮現(xiàn)出了粼粼閃亮的魚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