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蘇木自詡是個還算隨性佛系豁達(dá)的人,沒事輕易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尤其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在外面,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最好讓所有人都看不到她,把自己變成個小透明才好。
弦月:王妃,我怎么著也算個人呀……
蘇木挑眉:那你沖上去打一架試試?
弦月:……
“我看他們還得打一會兒呢,咱們現(xiàn)在樓上等一等,等下面的亂子平息了再走?!碧K木抵著欄桿往下看,也不著急,權(quán)當(dāng)是免費(fèi)看了一場真真實(shí)實(shí)的古代打戲。
她卻不知,若那些人的拳腳功夫就算江湖功夫,怕不說是齊國,什么國都得覆滅了。
不過第一次見仍覺很有意思,“小月,替我倒一杯茶?!彼^也不回地伸手,“你說下面這兩隊(duì)那一撥更厲害點(diǎn)?”
弦月咳嗽了聲,道:“公子,那些人都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咱們跟他們不熟,就別談?wù)撍麄兊膶?shí)力如何啦?!?p> “恩,咱也不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你我二人在這里談?wù)搸拙?,他們下面斗得熱鬧,沒精力聽咱們說什么的?!?p> 她手上被放了個溫?zé)岬牟璞?,便收回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繼續(xù)看戲。
弦月雙手都絞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早就站在她們身邊的黑衣男人,一臉肅殺,冰冷至極,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這樣戾氣沖天的人,便是不出手,大概都能用眼神把人殺個片甲不留。
她的王妃啊,竟然到現(xiàn)在還能無動于衷,什么都沒察覺嗎?
王妃啊……祖宗啊……
蘇木喝完一杯,把茶杯遞出去,“小月,再給我倒一杯。”
杯子被那黑衣男人拿走,一聲不吭地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蘇木托腮道:“我看啊,是那個穿藍(lán)色衣服的男人一伙實(shí)力更勝一籌,你瞧他們的對手一個個氣喘吁吁,明顯后勁不足,對付他們這種爆發(fā)力強(qiáng)的,最好辦法就是拖。一拖,他們就垮了。”
弦月絕望地閉眼,——我的王妃啊……
蘇木喝了口茶,眉梢微揚(yáng),把茶杯又遞了出去,“小月,茶有些涼了。”
男人上前一步剛要接過蘇木手中茶杯,卻見那茶杯好似長了翅膀似的,唰的一下離開蘇木手掌,懸在半空。
男人不由得一怔。
蘇木驀地轉(zhuǎn)身,揚(yáng)起右手啪的拍在那要從半空掉下去的茶杯上。茶杯橫著砸向男人黢黑的臉。
男人反應(yīng)奇快,身子一偏躲過茶杯,一手抬起,嗖的飛出一把短刀,穩(wěn)穩(wěn)接住飛出的茶杯,托著將它釘在門上。
蘇木腳下跟進(jìn),左手并掌打出,男人閃過茶杯,側(cè)身又一閃避開那奮力一掌。后退兩步,看向蘇木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不可置信的詫異。
蘇木儼然早就察覺到了雅間的不速之客,不過時機(jī)不對,她沒法貿(mào)然出手。弦月又在身后,稍有不慎可能會連累了她受傷。她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不過是要讓那人以為她身手不過如此,好掉以輕心。事實(shí)證明,他在后期確實(shí)放松了下去。
左掌不及,右拳緊跟著沖去。蘇木的拳腳招式全是她穿越時自己帶過來的,男人縱使武功再好,也不敢輕易出手去接一套他完全沒見識過的招數(shù)。
加之蘇木拳腳出擊速度稱不上快如閃電,也絕對不是誰能隨便擋下接住的。沒過三十招,男人便縱身一躍退到門口,雙手做防御狀,“你這是什么功夫?”
蘇木深吸口氣,雙手一前一后一攻一守,腳下不動,并未窮追猛打。
“中國功夫?!?p> 男人眉頭一蹙,“中國?”
蘇木沒忍住笑了聲,跟中國人解釋自己的招式是中國功夫,這場面換做以前,她肯定得覺得丟人丟到家了。作為一個中國人,就算你不會中國功夫,也不能有眼無珠看不出來怎么回事。
但誰又能成想她穿越了呢。
穿越到一個中國人還不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的時代。
多說無益,蘇木雖不出手,卻也沒放松警惕,“你又是誰?”
男人見蘇木沒再動手的意思,收了招式站好,負(fù)手而立,道:“承嵐郡主,在下陳路褚。奉十七公子之命特來接您回家。方才與郡主交手,實(shí)乃十七公子交代,要試您一試,看外面?zhèn)髂鷥?nèi)力全失是真是假。”
蘇木差點(diǎn)坐地上,下巴都要掉了,“郡,郡主?”
這他娘的什么情況?!她不是鎮(zhèn)南將軍洛英的閨女嗎?怎么又變成誰們家的郡主了?
還有那什么聽都沒聽說過的十七公子,又是個什么人?
蘇木一下聽到太多信息,腦袋都要轉(zhuǎn)到超負(fù)荷,卻無意間余光瞥見低著頭始終不語的弦月,忽的頭皮一麻,“難道……小月你也……”
男人道:“弦月也是十七公子的人,奉公子之命一直在您身邊貼身保護(hù)?!?p> 蘇木忽的冷笑了聲,“難怪呢,難怪我倆都打成這樣了,她卻連叫都不叫一句。我還尋思她這丫頭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冷靜沉穩(wěn)了,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了吧!”
“郡主,郡主恕罪,弦月也是聽命辦事?!毕以屡榈墓蛳?,“但弦月能對天發(fā)誓,對郡主絕無二心,弦月只是……”
“只是奉命在我身邊保護(hù)我么?!钡降资潜Wo(hù)還是監(jiān)視,又有誰知道呢。
果然人生地不熟,跟誰都不好做事啊。
蘇木暗自嘆氣,但這些都是早晚得經(jīng)歷的。她既然占了洛恬恬的身,自得去接觸她生前的朋友圈,不論好壞。
“既弦月是你們的人,想必我失憶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男人道:“是的。不過郡主您請放心,公子已經(jīng)遍尋天下名醫(yī),在給您找恢復(fù)記憶的方法。相信用不了多久郡主您就能想起之前所有的事。”
“呵,這些好話還是等我真能想起來再說吧?!碧K木搖了搖頭,看下面逐漸收場的兩撥人,一個個鼻青臉腫,可真是豪放,說打立馬就打起來了。
“你說我是郡主?!彼挚聪蚰悄腥?,“是什么國的郡主啊。”
男人身形猛地一顫,看著蘇木的眼神滿是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