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顧奇志最大的仁慈
云簡所說的特殊手段很簡單——她也不打算去教傅又亦這種天生腦子缺根筋的孩子什么特別黑的手段去污染對方——就僅僅只是來夜探顧奇志家而已。
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哪怕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陷泥沼多年,心思再無活力,但依舊不想將新人拉進來。
這也或許就是趙以南所說的心軟。
“你怎么知道這里是他家?”傅又亦面無表情偏頭看她那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fā)線條清晰流暢偏又無情的臉,“你認(rèn)識他?”
“我的手段有很多。你如果好奇,你可以惹我試試?!痹坪喡唤?jīng)心地解開了眼前的密碼鎖,正大光明絲毫不避諱攝像頭的舉動給傅又亦又看呆了。
他這次沒再不識相的去問明顯有些不耐煩的云簡為什么不避開攝像頭了,乖乖閉嘴跟在云簡身后大搖大擺又囂張的登堂入室。
這里是顧奇志的工作室。
云簡來之前讓莫躍調(diào)查過,這人一向住在工作間,很少回家。入侵?jǐn)z像頭后發(fā)現(xiàn)他還很宅,就算是買菜做飯也有保姆來做,經(jīng)常性十天半個月不出門。
在云簡跟傅又亦說他沒出門時傅又亦迷惑了半天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這是犯法……?!”
云簡面無表情看他,蹙著眉罵了聲麻煩他就閉嘴了,再也不敢多說話了。
兩人進門后沒看到一個人在——這也是云簡敢?guī)е鴤€拖后腿的小孩過來的一個原因。
顧奇志離婚后一直是自己在住,哪怕是保姆在他這里也沒有房間,每天打掃完做好飯就得離開,一時半刻也不能多留。
是個很龜毛講究的人。
云簡淺淡分析過。
她冷靜地想,要是顧奇志發(fā)現(xiàn)他們在這,她就干脆先把他打暈綁起來,之后直接質(zhì)問這人抄襲的原委,他不說那就打到他說。
絲毫不覺得自己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的云簡面無表情地進入房內(nèi)后,就傅又亦滿眼“你在做什么??”的注視下,如主人一般挺直背脊坐到了沙發(fā)上。
還態(tài)度自然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倒完水抬眼瞥了他一眼,“喝么?”
傅又亦:“……”
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雖然因為很少接觸社會所以缺少不少常識,但他確定以及肯定,現(xiàn)在云簡的做法肯定是不正常的。
他單薄的唇張了又張,剛要開口,對上云簡那雙冷然又似是含著警告似的威脅眼眸,燈光在她眼底下的痣上都鍍上了色,實力用眼神來警告他最好別開口。
免得惹她煩了直接把他先打出去。
“……喝?!?p> 傅又亦面無表情地說,妥協(xié)地坐在了云簡一旁的沙發(fā)上,盯著工作室的門,突然神游天外的想:他們都沒戴口罩,要是等會被看到了臉可要怎么辦。父親會罵自己嗎。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被罵抄襲,明明對方都答應(yīng)自己要跟自己堂堂正正的比試了,卻又反悔不來。
這次出來的唯一好處好像也就是遇到了以前失聯(lián)很久的朋友,可是……
傅又亦用茶杯擋著眼,悄悄看云簡。
云簡面無表情地掰著自己的骨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聲,聽得傅又亦忍不住又往后縮了縮。
傅又亦心里難受,抱著水喝去了。
在他低頭認(rèn)認(rèn)真真喝水時,門外突然響起門鈴聲,嚇得他一哆嗦,水灑了。無措地抬眼看向依舊平靜的云簡。
門外的人似乎很急,門鈴聲一聲比一聲大,傅又亦有些慌了,但他看著云簡淡定的模樣,竟然也逐漸鎮(zhèn)定下來。
于是等顧奇志出來時就看到那兩個不請自來都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少年坐在沙發(fā)上,見他出來就齊齊看向他,在他驚駭?shù)哪抗庵姓张f淡定無比。
顧奇志一時之間竟有些失言。
傅又亦想了想,慢吞吞開口。
“門鈴響了有一會了,還不開門嗎?”
顧奇志:“……”
他那雙狹長的眼凌厲地瞇了瞇,從云簡的小痣上一掃而過,不著痕跡地頓了一秒,突然諷笑一聲。
“原來是你。他說的果然沒錯,你真的來了?!鳖櫰嬷就坏囊恍Γ竭叺男σ馑剖腔腥话l(fā)覺又似是意料之中。
那雙狹長若柳葉的眸子自上一揚時便透著刻薄和高傲,他居高臨下瞇著眸子盯著云簡,耳邊是刺耳的門鈴聲,他恍若未聞,只緩緩說出了云簡的名字。
“云簡?!?p> —
“若雨沒有到你這里來?”
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門外是一位氣質(zhì)出眾的美婦,她長長的卷發(fā)及腰,妝容精致氣質(zhì)優(yōu)雅,只是眉眼間稍稍有些急躁。
看向顧奇志的眼神冷漠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厭煩,對方一開門她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美婦比顧奇志要低一個頭,顧奇志沒有低頭看她,只半垂著眼,高傲無情,眼底的冷漠并不比她少,聲音也帶著嘲弄。
“你的女兒不見了你問我?”
“顧奇志!”美婦怒極,惡狠狠地瞪著他,儀態(tài)都不顧上了,“那也是你的女兒!”
“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兒,我今天也不會來給你開門。你我也只是陌生人的關(guān)系,僅此而已?!鳖櫰嬷纠湫σ宦?,在對方那怒氣滿滿的面容上并未得到快感,心底只覺得累。
他不耐煩地別開眼,向后退了一步,“沒事就請離開吧。林小姐。”
“等等!”美婦一把抓住了顧奇志的手腕,被對方蹙眉一瞬下意識掙脫后也顧不得自己的面子受損了,盯著他急急道。
“我也不跟你講什么以往的陳年舊事年少無知了,我認(rèn)真的跟你說。若雨和若軒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回家了?!彼难劭舴杭t,扶著門框的保養(yǎng)極好的手顫抖著,“我知道你在這方面有很多認(rèn)識的人,你幫幫我,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讓他們出事啊!”
她說著說著情緒就繃不住了,再堅強的女人經(jīng)歷了三天三夜的心理摧殘也受不住了,扶著門框站都站不穩(wěn),哭得不能自已。
顧奇志沉默地看著她。
他沒說話,甚至也沒安慰她一句,沒遞給她一張紙巾。
身為一個前夫、一個男人而言,好像有些過于沒風(fēng)度。
可曾相濡以沫如膠似漆人人見了都稱作“模范夫妻”整整二十年的他們二人心里都清楚——
此時他不出言嘲諷不將她趕走,留她一個小小的門口讓她有地方脆弱有地方哭,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了。
公子莘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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