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路
還是得了解一下這些海盜，不然心里總是沒底。
越歆麟準(zhǔn)備的書籍中有海盜相關(guān)的內(nèi)容，畢竟海盜也算是西方諸國的特色。有必要的話，他們的海軍不介意化身海盜，海盜偶爾也會成為他們的編制軍隊。
列車旅途是枯燥的，三人聚在茶室做得最多的，還是看書。緒沐也對占據(jù)海珠府的海盜有了大致了解。
“簡而言之，烏合之眾。真正有實力的海盜都在商船航道劫掠，而這些占島的海盜只不過是聞風(fēng)而來希望喝口湯的小魚小蝦?！?p>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得到大海盜的庇護(hù)，也將這座島作為大海盜的補(bǔ)給站。”
“鏟除這些臭魚爛蝦沒問題，大海盜們怎么處理？”緒沐詢問兩女。
越歆麟正靠在緒沐身側(cè)，聞言輕笑：“你似乎并不了解我們這位合作伙伴?！?p> 希綺莉絲抬頭看著緒沐，點點頭，道：“蘇克蘭洛將聯(lián)合諸國對海盜進(jìn)行一次清算。你們，是海珠府本土反抗海盜的島民?！?p> “就這樣？”
“就這樣?！毕＞_莉絲作完解釋，又低下頭去看她的書，依舊是那闡述商人本質(zhì)的書籍，不過似乎是下卷了？
“你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卻知之甚少?！本w沐在說一個事實。
越歆麟往他身上擠了擠，伸手捏住他臉，“事情不會像安排的那樣進(jìn)行，這一點毋庸置疑?！?p> “為什么？”緒沐感受著貼緊自己的溫軟身體，心下卻沒起波瀾。
“混亂才是天南的局面。說不定我們到那兒的時候，海珠島已經(jīng)被別人給拿下了呢？”
“情報獲取的速度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的速度，我們最大的安排，還是走一步看一步?！?p> 越歆麟擺出無奈的樣子，把緒沐臉皮揉上揉下。
緒沐不討厭越歆麟的親近，甚至為之心跳加速過，但是這種行為多了，漸漸也就發(fā)現(xiàn)，越歆麟真的只是對他“放心”“親近”“喜歡”，很單純的那種喜歡，就像緒沐自己對魔能機(jī)械的喜歡。
他們兩人魔力的契合度也很高，雖然有緒沐魔力具備穿透特性的原因，但是能溫暖越歆麟的魔力，說明也確實是很高的契合度了。
說起來，希綺莉絲也是光傾向的魔力，她在愛麗絲塔使用過魔力具象化的光柱來保護(hù)別人。雖然被當(dāng)時黑鎧騎士臨死反撲打破，但那人形黑色雷電絕對是魔法級別的。
“也就是說，是一位魔法師?！本w沐看了眼希綺莉絲，想到懷特長老對她的頗尊敬態(tài)度，也就不意外了。
魔法師，象征著天賦與才情。
年紀(jì)這么小，更是突出她的天資卓越，還有血脈優(yōu)異。
自己這十七歲年紀(jì)的魔法師，同樣可以說是很優(yōu)秀了。緒沐夸夸自己。
“希綺莉絲，你年紀(jì)多大？”緒沐隨口一問。
“十六?！毕＞_莉絲頭都沒抬。
緒沐笑了一聲，“比我小一歲呀，我還以為你年紀(jì)會比我大一點?！?p> “我長得很老嗎？”希綺莉絲說這話的時候，合上了書，無表情的臉對著緒沐，眼神無波動，盯著緒沐。
“沒有沒有，只是你總是冷著臉，看著會比較成熟一些?！本w沐遲疑了一下，接著道：“你很美麗，笑起來會更美麗。”
“謝謝?！毕＞_莉絲打開書，低下頭，“商人論。”
“什么？”
“這本書，商人論，推薦你看。”
“啊，好的！謝謝！”
“嗯?！?p> 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
緒沐看看身邊笑得直抖的越歆麟，戳戳她的小腰，“笑什么呢，這么開心?！?p> “沒什么。就是看你們兩個覺得有趣?！?p> “那里有趣？”“沒有有趣。”緒沐和希綺莉絲的聲音同時響起。
“哈哈哈哈?！痹届胍贿呅σ贿呭N緒沐大腿，毫無形象。
“奇怪的笑點?！眱扇水惪谕?。
越歆麟笑得更大聲，笑出了眼淚。
緒沐無奈。
希綺莉絲低頭看書，如雪的臉頰，隱約染上一抹淺紅。
這場小插曲打散了些許列車長途旅程的枯燥，緒沐也開始能和希綺莉絲多說兩句話了。雖然只是類似早安，一起吃飯，這個好吃，早點休息之類的平常話語，但也是一種進(jìn)步。
緒沐并不想和一個需要長期合作的人，保持著話都說不上的狀態(tài)。能和希綺莉絲說上話，是好事兒。雖然她的回應(yīng)也就是“嗯”之類的。
列車生活的第五天，三人收到列車工作人員的通知。
下一站就是這趟列車的終點，福臨府。
福臨府沒有通向天南省的魔能蒸汽列車，只能選擇馬車或者走海路南下。
一個時辰后，三人提著行李在福臨府列車站下車。
比起安靈府的繁華與廣泛使用魔能機(jī)械，福臨府更像是一個傳統(tǒng)的大周府城，沒有蒸汽管道，沒有魔能核心，沒有環(huán)城列車軌道，只看到少數(shù)的四輪蒸汽機(jī)車在運(yùn)貨。
福林府還是那個漁業(yè)聞名的臨海府城。
“坐船，適應(yīng)一下海上的滋味，說不定還能遇上小股海盜練練手?！痹届肴绱藳Q定。
緒沐無意見。
希綺莉絲聯(lián)絡(luò)了福臨府的教堂，雇了一艘船。
“教堂還真是到處都是呀?！本w沐有些驚訝。
希綺莉絲搖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容易抵達(dá)的沿海地區(qū)會建起教堂。而內(nèi)陸的牧師們，將依靠雙足去傳播主的光輝?！?p> 雇傭的船長與他的貨船在碼頭等著緒沐三人，當(dāng)三人到達(dá)的時候，這艘船剛上滿貨物。
船長是個黑瘦的小老頭，佝僂著腰，站在船頭看天。水手把三人帶到船長面前。
小老頭背著手打量了三人一眼，開口中氣十足道：“其實這陣子不合適出海。”
聲音洪亮，吐字清晰，不像是他這副身材能有的。
“鬼子的船最近勤快得很，如果遇上……”小老頭眼睛不大，露出精光?！叭珰D！”
“你們是靈修是吧，把遇上的鬼子殺干凈，我送你們到天南。”
希綺莉絲開口道：“教會沒有這么告訴我們。”
小老頭吐了口唾沫，“你曉得個屁，鬼子在海上就是一群蒼蠅，你不把他殺干凈，馬上就是一堆船圍過來，遲了！”
越歆麟點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p> 緒沐沒作聲，就算這老頭子不說，他們也打算拿小股海盜開刀。
而且緒沐，非常贊同除惡務(wù)盡。
貨船駛離了港口，緒沐這時才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越歆麟和希綺莉絲都很是適應(yīng)坐船。
緒沐在港口兩年基本沒坐船出海過，就是因為坐船不舒服……
“我是在英克蘭德留學(xué)回來的，在那里經(jīng)常出海玩?！痹届霌釗峋w沐后背。
希綺莉絲來大周就得橫渡過大洋，自然更不必說，早就習(xí)慣了乘船。
緒沐靠在船邊，望著遠(yuǎn)處水天一線，希望能緩解些不適。
越歆麟在他旁邊看書，絲毫不在意船只晃動。
希綺莉絲盯著遠(yuǎn)處看了一會，手伸進(jìn)帶著的一只小包里，摸出一個油紙包。
她把油紙包遞給緒沐。
緒沐疑惑了一下，接過，解開了油紙包。里面包著的是一小堆腌制的梅子。
“酸梅，可以緩解暈船?！毕＞_莉絲還在看著遠(yuǎn)方的海。
緒沐露出笑容，道了聲“謝謝”就捏出兩顆扔進(jìn)嘴里。
“我也要！”越歆麟也抓走三顆。
是無核的梅肉，酸甜可口，緒沐伸手想再吃兩個，眼角余光卻瞥到希綺莉絲盯著他伸向梅子的手。從那張無表情的美麗臉龐上，緒沐竟然讀出些許緊張和不舍，是錯覺？
緒沐收回了取梅子的手，希綺莉絲的表情沒有變化，但那種感覺消失了。
緒沐又向梅子伸出手，又讀到了那種感覺！
緒沐張開手蓋住一顆梅子，兩顆梅子，三顆梅子，四顆梅子……希綺莉絲不自覺地捏住了自己的裙擺，被緒沐看在眼里。
她很舍不得梅子，這么欺負(fù)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好？
緒沐捏起一顆梅子扔進(jìn)嘴巴，把油紙包好了遞給希綺莉絲。
“多虧你的梅子，我好多了?！?p> “嗯。”希綺莉絲把油紙包放回小包里。
她還是挺可愛的，如果不總是冷著一張臉就更好了。
緒沐仰頭看了眼天空，晴空萬里，白陽溫暖。
甲板上無所事事的緒沐像條咸魚一樣，躺著曬太陽。越歆麟樂意有個坐墊，坐到了他肚子上看書。越歆麟這點體重，對于被魔力無時無刻不在強(qiáng)化身體的魔法師來說沒問題。
希綺莉絲站在一邊看書。
她們兩個真的很喜歡看書，據(jù)越歆麟所說是因為當(dāng)今世界的思想，技術(shù)每時每刻都在進(jìn)步，都在推陳出新。不多看書學(xué)習(xí)的話，是會落后的。就會像大周一樣，只能挨打，不能還手。
緒沐不討厭讀書，只是更喜歡曬太陽，今天太陽這么好，就讓他好好休息，也緩解一下這暈船的惡心感……
三人不需要去管船上的事兒，只有遇到海盜才需要他們保護(hù)這只沒什么抵抗能力的商船。
與福臨府隔海相望的，就是被大周割給出陽帝國的南波府，所以從福臨府向南的海域遇到海盜的可能性并不小，并且大概率就是出陽帝國的海盜。
緒沐有些期待。
之前愛麗絲塔的戰(zhàn)斗只是喚醒了對于戰(zhàn)斗的記憶，他當(dāng)時還沒放棄“富足又自在的生活”這個目標(biāo)。
如今跟著越歆麟去天南搞造反的大事業(yè)，盡管是被騙去的，但也不是多不樂意，心底解封的戰(zhàn)斗欲望在列車上就已經(jīng)被他發(fā)覺，并且坦然接受。
誠如緒沐自己所說的，從前緒沐的脾氣真不怎么樣。
除惡務(wù)盡，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