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他要是哭起來一定很好看(禮物加更)
“行啊你!還挺會夸人!”白姝合起掌心拍手,笑容狡黠像吸了天地靈氣的小狐貍。
但下一刻便收了表情:“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時軼毫不猶豫:“壞消息?!?p> 只要能聽完壞消息,自己應該就沒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壞消息就是,由于墜馬事故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期間兩周的醫(yī)藥費住院費我概不負責,而且按照合同還要收你一筆誤工費?!?p> 時軼登時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喀嚓——喀嚓——
不由蜷了下自己沒受傷的腳指頭:“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白姝支手撐在座椅面上,晃起腦袋不帶正形,“因為某些原因,高導演臨時決定將騎馬戲份推遲到明年上半年,所以我就大發(fā)慈悲不收你誤工費了?!?p> 時軼:“……”
為何她開心不起來?
誤工費是不用收了,但這也意味著,自己骨頭恢復好后還是要繼續(xù)練習騎馬的啊!
靠!天殺的資本主義家!就會剝削無產(chǎn)階級!
“三七燉雞很香耶,”白姝忽然笑起來,惡作劇般地拈起湯勺夭了一大瓢往她嘴里塞去,“來來來,先喝掉湯再吃雞肉?!?p> “我——咕嚕咕?!姨ゑR——咕嚕咕?!『每?!我不要喝了!”
時軼雖然脖子上沒打石膏,但因著害怕所以也不敢亂動。
但在好幾次都差點被這三七湯給嗆死的情況下,她終于忍無可忍地伸出了自己尚好的那條左胳膊,往眼前這臭妹妹的腰間撓去。
“噗啊哈哈哈哈!”白姝本能想躲,又怕熱湯灑到病床上被霽叔嫌棄,只好一個轉(zhuǎn)身將湯勺高舉起來,然后用背去壓制時軼的那條胳膊。
一來二往之間。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謝霽,而是拄著拐杖的顧席。
他看著幾乎快躺在時軼懷里的白姝,不禁當場愣住,由于眼周還微紅,有泫然欲泣之感,整個人瞧上去就如同一只受驚的小獸。
時軼見狀不由眉骨微抬,湊近白姝耳朵,呼出的暖氣拂動了她鬢角的碎發(fā):“看到?jīng)],他要是哭起來一定很好看?!?p> 白姝:“……”
這臭流氓不僅又暗戳戳占她便宜還嘲諷她哭的丑。
顧席不知道該把眼睛往那放,躊躇再三就要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
“欸!來都來了走什么,你腿沒事吧?”時軼出聲挽留。
白姝白著眼把湯勺扔回餐桌,朝他勾勾手:“聽說時軼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那你就過來喂她吃雞好了?!?p> 她的樂趣是讓這臭流氓受苦,可沒想著過來伺候她。
而且今天在霽叔面前演的戲份也夠足了,不需要再虛情假意。
所以現(xiàn)在既然有免費勞動力,那不用白不用。
顧席這才慢慢踱上前,挨著墻面坐下來,語氣輕柔帶著歉意:“我腿只是輕微骨折沒什么大問題,一周就能好了。謝——”
“嗯?”
他及時收音,想了想還是換了個說法:“對不起?!?p> “救你是我自愿的,你沒必要說對不起,”時軼笑笑,但也嗟嘆口氣,“人都是會成長的,以前的我的確做錯過事情,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相信現(xiàn)在的我?!?p> “我相信,”顧席說的很慢,神情鄭重,似乎要將這句話烙印進自己的四肢百骸,用全身的血桎梏住,“往后永遠相信。”
時軼知道他是個很較真的人,便也不說笑打諢,只是朝保溫盒那努了下嘴:“那你喂我吃雞?!?p> “囡囡,我該送你回去了。”謝霽在時軼快要啃完那只雞的時候終于回來了,張口就直接要辭別,像是有事要趕。
白姝便噙著笑向病榻上的人揮手道別:“等過兩天我有空了再來看你?!?p> 時軼:……呵呵噠。
但表面還是笑容可掬:“多謝白小姐記掛?!?p> “那當然得記掛,畢竟你可是我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人呢?!卑祖脑捘@鈨煽桑苋菀捉o人造成誤解。
絕對是故意的。
時軼對此心知肚明,只覺得她不愧是表演學院的,時時刻刻都能飚演技。
謝霽握緊了些保溫盒的拎手,語氣依舊謙謙似陌上君子帶著貴氣:“好好養(yǎng)傷?!?p> “好的老板?!?p> 時軼剛目送走這兩人,便開始弱弱打起哈欠。
但還沒忘了一件事,于是抹掉點眼角淚花道:“顧席,幫我打個電話給阮淵吧,說我不小心骨折了,但沒啥事,只是這兩周都不能回家了,外賣我會按時給他點的?!?p> 她很相信這弟崽子的獨立能力,所以只要能保證他的伙食,兩周應該不會出啥問題。
顧席不放心:“就放他這么個小孩一個人在家真的安全嗎?”
“別小瞧我弟弟,”時軼聳聳鼻子含蓄道,“之前他都練出來了?!?p> 他緘默片刻:“明白了?!?p> 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無論之前如何,人都要學會往前看。
既然他選擇了信任時軼,那就不會再動搖。
“啊顧席!”時軼忽然一驚一乍,“我昏倒拍片做檢查的時候有脫內(nèi)衣嗎?”
他搖頭:“你骨折的地方不需要脫衣服就能拍片,更不用脫內(nèi)衣?!?p> 她這才安心:脫衣服沒啥畢竟胸部因著嗑藥沒有發(fā)育,但要是連內(nèi)衣都脫了那自己的性別豈不就暴露了。
嘶,想一想還真有那么點后怕,以后還是不要再這么莽撞了。
跟阮淵通完話后,顧席開始削餐后水果。
但折騰了好半天,才終于將一個坑坑洼洼的蘋果遞給了時軼。
她看向他的手,有點不確定:“沒劃到吧?”
“差點,”他輕輕一笑,像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孩,桃紅的唇瓣翕動,“這是我第一次給人削蘋果,居然還沒劃到手?!?p> “的確很棒,想我第一次削蘋果的時候還是小學四年級,當場把小拇指給削掉了一塊肉?!睍r軼大口啃起來,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多了幾分萌態(tài)。
他聽得心驚,下意識去探看她兩只手的小拇指。
“肉都長好啦,早看不出來了。”她表現(xiàn)得很是淡定,仿佛這件事并沒有在她當時尚還幼小的心靈里留下太多痕跡。
“不疼么?”
“疼,當然疼,但是過去了我就不想了,而且,”時軼瞅準角落的垃圾桶,biu地一下將果核投過去,“后來我練了拳擊,承受疼痛的能力變強,就更不會想著那點疼了,這也是我為什么會義無反顧地去救你的原因,我比你皮糙,傷筋動骨后恢復得也一定比你快。”
“拳擊一定很辛苦吧?”他輕輕觸碰她右胳膊上的石膏,猶如在觸碰珍寶。
“與其說是辛苦,不如說是殘忍,”她擦擦手,側(cè)顏靜謐陷入幾分追憶,“每次和師兄弟對壘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挑戰(zhàn),因為拳擊場上沒有人情,只有輸贏,而輸了不僅意味著淘汰,更意味著在拳擊社地位的降低?!?p> 顧席皺起眉:“只是比賽而已,就算對壘的時候不能留情,但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下了比賽何必還要這么較真?”
“凡事都有兩面性,”時軼笑笑,“雖然這樣很殘忍,但想要成大器勢必就要犧牲掉一些東西,而以這樣的方式優(yōu)勝劣汰,刺激人的勝負欲,其實也是件好事?!?p> 他收回手將水果刀套上蓋,聽得認真。
“所以我性子爆到?jīng)]話說,要真發(fā)起火來可以把人往死里揍,”時軼挑眉,又沒了正形,“你要是見到了,可別怕?!?p> 顧席哽噎了下,點點頭:“不怕。”
是時軼,那就不怕。
況且自己這條命,從某一方面來說,已經(jīng)是她的了。
“時軼……”猶豫再三,他在她又打了個大哈氣后繼續(xù)開口,“你跟白小姐的關系,好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