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雯雯 三
晚上9：00。
周圍很嘈雜，煙味濃濃。
多彩的射燈被彌漫的煙圈熏得朦朦朧朧的，男男女女微醺的臉龐連同這些七彩射燈也一同朦朧起來。
其中一張擁擠的小酒桌。
雯雯擠坐在她男朋友的右手邊，男朋友的左手邊還坐著一個(gè)很是年輕但長得歪瓜裂棗的男人。
雯雯在男朋友的耳畔叫喚男朋友：“大惹，大惹……”
不知道是四周太吵雜沒有聽清楚，還是混雜在舞池里面賣力晃啊晃的男男女女晃亂了男朋友——大惹——的心神，大惹沒有理會雯雯。
雯雯用手肘懟了懟大惹。
大惹不得不收回眼神，轉(zhuǎn)頭看向雯雯。
雯雯大聲在大惹的耳邊說：“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gè)人就行了！”
大惹摟緊雯雯的肩膀，湊到雯雯的耳邊說：“我陪你再坐一會兒！”
此時(shí)。
昨晚那名臉涂得跟油畫似的紅姐走到雯雯的身旁，不屑地瞪了大惹和大惹的朋友一眼，才看著雯雯說：“走，鐘老板找你?！?p> 大惹瞪著雯雯問：“鐘老板就是昨晚那個(gè)變態(tài)大叔嗎？！”
雯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紅姐冷笑一聲，白眼對大惹說：“居然說鐘老板是變態(tài)大叔？我說，你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大惹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指紅姐，“你說誰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紅姐抬手捋了捋耳邊的小碎發(fā)，不屑看大惹：“除了你，還有誰？”
大惹沖動地掄起拳頭……
雯雯嚇得站起身死死抱住大惹的拳頭，唯怕大惹真的揮拳打紅姐。
紅姐反而一副波瀾不驚的老江湖模樣，根本不把大惹和大惹的拳頭放在眼里，只是冷冷懶懶地催促雯雯：“好了，別磨磨蹭蹭的了！要是讓鐘老板等久了，鐘老板會不高興的！趕緊跟我走吧！”
雯雯向紅姐點(diǎn)頭……
大惹卻高聲命令雯雯：“我不許你陪那個(gè)鐘老板！”
雯雯雙手抱住大惹的手臂，笑著，柔聲柔氣地安撫大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會讓鐘老板占我便宜的……”
“明知道那個(gè)變態(tài)大叔對你有意思，你為什么還要去陪他？！”大惹的高聲怒罵被混雜的音樂吞噬了大半，“這里的人這么多，為什么你一定要去陪那個(gè)變態(tài)大叔？！”
“大惹，你聽我說……”
“什么都不用說！”大惹用力握住雯雯的手腕，耍著性子，激動地對雯雯說：“反正我不讓你陪那個(gè)變態(tài)大叔！”
紅姐突然大笑了起來。
大惹又再掄著拳頭怒對媽媽桑：“你笑什么？！”
“當(dāng)然是笑你了?！眿寢屔ＰΦ猛２幌聛恚斑@里哪個(gè)老板不對雯雯有意思？這里哪個(gè)老板不想占雯雯便宜？”
“你！”大惹怒紅了臉，脖子上的血管崩裂得差點(diǎn)就要爆炸了。
“如果你真的心疼你家雯雯，你就趕緊把你家雯雯領(lǐng)回家藏好，不要讓她到我這里拋頭露臉?！?p> “你！”如果不是雯雯死死抱住大惹的拳頭，大惹肯定要一拳將紅姐濃妝艷抹的老臉打碎。大惹怒瞪媽媽桑說：“反正雯雯不陪那個(gè)變態(tài)大叔！”
“要么你現(xiàn)在馬上帶雯雯走，要么你現(xiàn)在馬上讓雯雯跟我走?！奔t姐根本不想跟大惹說話，冷冷看著大惹，“不要說我不提醒你啊小白臉！如果你要帶雯雯走，你就要將雯雯預(yù)支的三個(gè)月工資雙倍還給我！”
“你！”大惹咬牙瞪著媽媽桑。
“我怎么了？沒話說了？”媽媽桑冷冷地上下打量大惹，“又要吃軟飯，又要裝男子漢！滾一邊去！少在這里裝模作樣！我混了這么多年，見多了你這種沒本事又要虛張聲勢的小白臉?！?p> “你！”大惹瞪得眼球都差點(diǎn)滾出來了。
“你你你你你！”媽媽桑藐著嘴、斜眼看著大惹，滿臉不屑與嫌棄，“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利索，腦子這么不靈光，居然還敢跑去賭錢？年紀(jì)輕輕就欠一大筆賭債，還讓女朋友到這里工作幫你還錢！如果我是你，我早就羞愧得跳海跳樓了，哪里有臉來這里大吵大鬧指手畫腳！”
“看我不打死你！”
大惹作勢沖向媽媽?！?p> 雯雯和大惹那個(gè)歪瓜裂棗朋友及時(shí)一左一右地拉住大惹的左右手臂……大惹這才鼻孔噴氣地、瞪圓眼睛對媽媽桑說：“今晚看在雯雯的份上，我暫時(shí)不打你！但是如果你再敢亂說話，我一定……”
“雯雯?！备緹o視大惹裝模作樣的威脅，根本不想跟大惹多費(fèi)唇舌，媽媽桑徑直看著雯雯說：“趕緊跟我走，鐘老板還等著呢！你要記住，你來這里是工作的，不是來陪你的小白臉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媽媽桑卻也不忘瞪了大惹一眼，揶揄道：“你！小白臉！趕緊離開這里，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
“誰妨礙你做生意了？！”大惹瞪著媽媽桑，“我來這里消費(fèi)不行??？！”
“你來這里消費(fèi)？”媽媽桑從她那個(gè)閃亮亮的小包包里面掏出一包香煙，打開香煙，從中抽了一根夾在兩指之間，卻沒有將香煙點(diǎn)燃，只是冷漠地對大惹說：“你知道我們這里的消費(fèi)水平嗎？”
“我不信我還喝不起酒了！”
“呵?！奔t姐嗤了一聲，“我猜，你還沒有看過這里的酒水單吧？”
大惹心虛地看向放在桌面上的、確實(shí)還沒有翻開過的酒水單——他確實(shí)沒有翻開酒水單看過，但是他不相信他連一杯酒都買不起！
紅姐當(dāng)然一眼看穿大惹的心虛。
紅姐瞟了大惹一眼，嘲諷道：“就你這種要女朋友幫忙還賭債的小白臉，居然還想要在我們這里消費(fèi)？我勸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大惹被紅姐徹底激怒了！
大惹一手撈起酒水單，打開一看——最便宜的一杯酒都要三位數(shù)？！這不是搶錢嗎？！大惹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褲袋，卻又咬著牙對媽媽桑說：“我就要這杯……”
“算了吧。”媽媽桑用力扯走大惹手中的酒水單，用酒水單的尖角指著大惹的鼻頭，“雯雯為了幫你還賭債，已經(jīng)要去陪男人喝酒聊天了！現(xiàn)在，你居然還要因?yàn)橘€氣而亂花雯雯辛苦掙來的錢？你丫的還是不是人？”
“我和雯雯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還真是不想管。”媽媽桑將酒水單連同手中那根沒有點(diǎn)燃的香煙扔在桌面上，看著雯雯，“你到底要不要干？要干就趕緊跟我走，不要干就馬上跟你的小白臉回家，不要浪費(fèi)我的時(shí)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