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被擄走之事,便這么被隱瞞下來。縱使胡麻雀為之心痛,但也沒得其它好辦法。
兩相權(quán)衡,只能對不住九黎了。
“九黎啊,叔知曉你是個機(jī)靈的,定然能遇難呈祥,逢兇化吉!”
而九黎隨著烈焰在王霸鎮(zhèn)游蕩了幾日,也不見他要帶她離去的意思,忍著心急,跟著烈焰到處吃吃喝喝。
別說,如今這王霸鎮(zhèn)的居民真的“低調(diào)”不少,連帶著鎮(zhèn)上最大的茶館語數(shù)閣這么熱鬧得地兒,也略顯清冷。
烈焰的另一只腳還沒跨進(jìn)去門檻兒,牛掌柜,竟親自將他們迎到了上等的包廂。
九黎不可思議道,“乖乖,這牛掌柜,這些年到底是經(jīng)歷了啥么,如今能如此放下身段了?”
你要知道,這王霸鎮(zhèn)這語數(shù)閣的牛掌柜,那可是隨了他的姓了。――你喝茶或者不喝,我都不會在意你;你聽書或者不聽,我都不拿正眼兒瞧你。
為啥呀?那還不是因?yàn)?,這語數(shù)閣有他們王霸鎮(zhèn)最為傳統(tǒng)的說書項(xiàng)目么!
來王霸鎮(zhèn)不聽說書,那就相當(dāng)于過年收不到祝福一般難受。
所以,掌柜的那是有猖狂的資本。
可,現(xiàn)在低眉順眼候在一旁的,連連賠笑的這人,九黎突然間有些拿不準(zhǔn)這到底是不是牛氣哄哄的牛掌柜了。
見九黎打量他,牛掌柜恨不得將臉上笑出朵兒花來。
“雕大人您謬贊了?!?p> “雕大……”九黎打量了身上的毛裝,好吧,這不重要。輕咳一聲,有些同情道,“牛掌柜,您若是再笑下去,怕您這真誠的假笑,要維持不住了吧。知道如今生意難做,但您也適可而止吧?!?p> 牛掌柜尷尬的神情一閃而逝,偷偷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烈焰,笑得更加的恭維。
“您看……”
烈焰閑閑的彈了彈手指,“今日便來九黎上仙那一段兒吧?!?p> 聽到這個,牛掌柜的臉色都白了。
磕磕巴巴道,“這,這,咱們茶館兒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沒有……”
一句話都能掰開幾次來講,九黎忍不住替他解圍,“既然客人要聽,說來聽聽便是,我記得,語數(shù)閣講這個最是拿手,我都許久……”
牛掌柜在一旁使勁兒的朝九黎使眼色,希望它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們茶館兒,可惜最后還是被這“雕精”給講完了。
牛掌柜面如死灰的倒地求饒,“二殿下,您饒過小民吧,這魔尊與九黎上仙的書,早就依照您的吩咐不敢再說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咱們吧?!?p> 此時九黎才意識到她是好心辦了壞事。
難怪牛掌柜如此懼怕烈焰,合著是早就知曉他的身份了。
試問誰敢在這小魔王的跟前兒說他爹的不是。
九黎覺得對不住牛掌柜,轉(zhuǎn)頭討好一笑。
“二殿下,不然您還是點(diǎn)別的來聽?我聽說這人間的小姐喜歡上窮書生的戲碼也好聽的緊吶?!?p> 烈焰單手拖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斜睨九黎一眼。
“九黎姐姐,你是怕我殺了他們嗎?”
這神情語氣,似乎是文今兒你吃了沒,這么云淡風(fēng)輕。九黎心里一凜,忙搖頭,賠笑,
“二殿下,您一向心懷光明,心存善念,怎么會胡亂殺人。”
烈焰垂頭撥了撥手上的茶葉沫子,嗤笑一聲,眼神兒凌厲的盯住牛掌柜,
“本尊陰暗,若是再不去準(zhǔn)備,我此刻便殺了你!”
牛掌柜連滾帶爬的跑出包廂,九黎也被方才一瞬間的煞氣嚇了一跳。
待掌柜的離開之后,烈焰才恢復(fù)方才“嬌俏”少年得模樣,橫過半張桌子,撫上九黎的手撒嬌,
“九黎姐姐,你別怕,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不會殺他的。你莫要怕我啊,你若是怕我的話,我便真的殺了他!”
九黎一個激靈,覺得眼前的這少年,腦子似乎與常人有些不同,每每在她覺得他有可愛之處時,便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嚇。
不敢動彈,任由烈焰摸索她的手背,呵呵干笑兩聲,“不會,二殿下,您待我不錯,我怎么會怕你呢?!?p> 烈焰瞬間眉開眼笑,將身前的糕點(diǎn)塞到九黎的手上,殷勤得催促她,“九黎姐姐你多吃些,你若是愛吃的話,將廚子也一起帶走?!?p> 剛剛到嘴里的糕點(diǎn),突然就不香了,一個走神兒,碎沫兒嗆到嗓子里,九黎咳嗽連連。
烈焰眉頭輕蹙,將茶水送到她嘴邊,還貼心的替她順了氣兒。
嘴上嗔怪道,“不過就是些糕點(diǎn)罷了,我又不會與你搶,做甚如此心急?!?p> 九黎暗道,也不知道剛才誰催的急,這會兒又反過來說這種話。
順氣兒之后,九黎這才憨憨一笑,“從未吃過如此香甜得糕點(diǎn),不免急了些,二殿下見笑了。”
這少年情緒陰晴不定,不知道那句話會突然間惹怒他,所以必須盡快找出來他的弱點(diǎn)對癥下藥才是。
將糯米糕往前一推,大方道,“吶,嘗嘗,這糯米糕可是鎮(zhèn)上的一絕,甜中帶糯,入口即化,二殿下若是錯過了,怕是會后悔?!?p> 對于九黎有意無意的討好,烈焰心里不屑,倒是多少也有些受用。
年幼時,與她曾有過幾面之緣。但算不得有交情。
若是非要扯上關(guān)系的話,也只能說她事大哥比較看重得一位朋友罷了。
所以,在他這兒,九黎不過就是喚醒父王的一個工具罷了,一旦父王封印被破,她是死是活與他沒有半分的關(guān)系。
礙于此時必須要保持“良好”的友誼,烈焰不得不虛與委蛇,有些不情愿的接過來,
“唔,滋味兒還可以,只不過略顯甜膩了些?!?p> 正是好機(jī)會,九黎趁機(jī)問道,“那你平日里都喜歡吃些啥子,你若……”
烈焰戒備的看向九黎,九黎一愣,擺手解釋道,“沒有旁的意思,您也知曉,咱們這一路上同行,免不了要一起吃住。您提前告知我您愛哪口兒,我好給您準(zhǔn)備。不說別的,說到做菜,我還是略有天賦?!?p> 在烈焰囧囧的目光下,九黎坦白道,“好吧,其實(shí)我是個廚子?!?p> 她在鳳鳴山這些年來,也就這個廚藝能拿的出手來,十幾年的廚子,不是白當(dāng)?shù)摹?p> 就是希望這小子,能看在她喂飽他的份兒上,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