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年輕人向張初那邊瞥了一眼,道:“月眉,李竹竿,你們兩個去陪那位陰山派的兄臺玩玩,雖然他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但是陰山派畢竟和本家有些淵源,如果他能堅持到顧右悲取到那東西,那就饒他一命?!?p> 形如竹竿的男人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大步邁出,直向張初而去。
妖媚少婦嘻笑道:“公子,奴家出手可是有些重呢,萬一把那位小弟弟玩壞了怎么辦?”
“隨你,能玩壞他是你的本事?!卑滓履贻p人頭也不回道。
“奴家收藏了那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手臂,看來奴家的收藏品里要多一雙手臂了?!毖纳賸D手掌一翻,手心里出現(xiàn)了一把墨綠色的匕首。
“在這北地能收集到什么好東西?”白衣青年看著余御不斷拉出鐵鏈,雙手負(fù)后,“行走天下,在強(qiáng)者,又或者萬中無一的天才身上收集戰(zhàn)利品,那才是真正的趣事?!?p> “公子是一條真龍,注定翱翔云間,奴家怎能與公子相比?就算在整個北地,又有誰能與公子相比?奴家這輩子注定在這北地做些粗活,也就只能仰望公子?!毖纳賸D嬌笑轉(zhuǎn)身,腰肢搖擺,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這事對公子不過是易如反掌,公子這次定然能得到不少獎勵吧?家族對這方面向來可是大方得很?!?p> “怎么?你想和我談條件?”白衣年輕人轉(zhuǎn)身,一雙平淡的眼睛看著嬌媚少婦。
妖媚少婦臉色一變,連忙將頭低下:“奴家不敢?!?p>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們只要助我完成這事,答應(yīng)你們的東西我都不會少,就算另有所求,也可以談,但是如果你想現(xiàn)在和我談條件……”白衣年輕人移開目光,“你再不去,李竹竿就快要拿下那位兄臺了?!?p> ……
“砰!”
背心又受一拳,張初踉蹌幾步,以刀拄地,嘴角溢出鮮血。
后面風(fēng)聲襲來,一只皮包骨的五指握成的拳頭,接在一根“竹竿”之前,打向張初的背心。
右手發(fā)力,身體一轉(zhuǎn),張初手里的刀子向后劈向竹竿男人。
竹竿男人鬼魅似的出現(xiàn)在張初的側(cè)面,那原先的風(fēng)聲與拳頭仿佛都是假象,只有這打在張初肩膀上的一拳才是男人的真正的殺招。
張初身體一歪,長刀劈向左側(cè)。
“吼!”
比之前略顯虛幻的虎頭咆哮著躍出,卻撲在一道殘影上。
腳步一頓,張初化作一團(tuán)云霧與竹竿那鬼魅似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一與這竹竿男人交手,張初就陷入了被動,不止云霧百幻比不上竹竿男人的鬼魅莫測的身法,連男人所使用的一門拳法也讓他頗為忌憚,其每一拳打在他的背心,都會透過他的皮肉,震蕩他的內(nèi)臟,讓他難受至極。
這竹竿男人雖然不是接近真氣化液的強(qiáng)者,比不上那個顧右悲,但也是高手,真氣修為在他之上,應(yīng)該達(dá)到了滿溢境,比吳有為還要強(qiáng)上一線。
長刀橫掃,虎頭咆哮,又?jǐn)卦跉堄吧希澈笠煌?,張初終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身上的的金玉色更加黯淡,甚至隱隱可見蒼白的臉色。
竹竿男人無聲而至。
張初左手一拍地面,長刀脫手,劈向竹竿男人,從竹竿男人的殘影上穿過。沒有了長刀,張初雙腿一彎,化為一團(tuán)虛虛實(shí)實(shí)的云霧,奔向竹竿男人。
云霧與鬼影碰撞,時而如虛幻影一般,穿過彼此,時而一觸即退。
“噗!”
云霧與鬼影同時消失。
張初的拳頭打在竹竿男人的胸口。
竹竿男人的拳頭穿過的張初消失在原地,嘴角流出鮮血,這只拳頭幾乎擦著張初的耳朵而過。竹竿男人的狹長雙眼里首次出現(xiàn)了驚異的神色。
“這……這是什么身法?”竹竿男人首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刺耳,仿佛夏季的蟬鳴。
“陰山派,云霧百幻?!睆埑跏栈厝^,心中大定,果然只有棄刀,用沒有缺陷的云霧百幻第三層才能克制這竹竿男人的身法。
“云霧百幻……”竹竿男人喃喃自語,眼神忽然呆滯下來。
兩人再次消失在原地,云霧與鬼影再次碰撞。
“噗!”
張初再次一拳打在竹竿男人的胸口,他雖然沒練過什么拳法,但是一身蠻力,打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好受。
竹竿男人向后滑出半丈之遠(yuǎn)。
張初緊隨而至,一拳與竹竿男人的右拳對撞在一起。
竹竿男人被打得身體后歪。
機(jī)不再來,張初一拳打向竹竿男人的腦袋。
“小弟弟,可不能讓你殺了他,否則姐姐在公子那里可沒辦法交代喲。”香風(fēng)彌漫,妖媚少婦的聲音忽然在張初耳邊響起。
冰寒鋒銳刺向張初的背心,雖還沒有及身,但是張初背上的寒毛已經(jīng)豎起,這是一種極度危險的信號,張初知道如果讓這鋒銳刺到他的背心上,恐怕真的能殺了他。
只有暫時放棄殺竹竿男人,張初收拳,不進(jìn)反退,撞向身后的妖媚少婦。
“咦,這是什么身法?倒是神奇……”墨綠匕首穿過一個假身,妖媚少婦臉現(xiàn)驚異,“怪不得竹竿那死鬼的鬼影無蹤步,加上內(nèi)腑拳都勝不了你?!?p> 張初不說話,左手抓上妖媚少婦握著匕首的潔白手腕。這只匕首不知是什么寶物,總是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手掌觸到嬌媚少婦的皮膚,張初一愣,這皮膚不像人的皮膚,反倒像是蛇的皮膚,冰涼且堅硬,好像觸到了蛇皮上,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弟弟那么急色嗎?”妖媚少婦手腕一扭,如一條真蛇般,在張初的手掌中詭異地轉(zhuǎn)了一圈,匕首如毒牙,劃過張初的手臂,沾上了一線殷紅。
張初抽身后退,看著左臂上的狹長傷口,皺眉不語,那把匕首能破得了他的金玉身,肯定不是普通匕首。
竹竿男人與妖媚少婦一前一后將張初夾在中間。
“小弟弟,姐姐可是越看越喜歡你那雙手臂呢?!毖纳賸D的食指劃過匕首上的殷紅,再放入嘴中,雙眼越來越亮,“陰山派這小小地方居然有小弟弟這樣的人物,姐姐在北地十多年都未曾聽聞,當(dāng)真是遺憾,這樣的藏品居然差點(diǎn)在姐姐的眼皮子底下走掉,真讓姐姐后怕?!?p> 張初冷冷地看向妖媚少婦,這女人使他失去了一個打死竹竿男人的機(jī)會,讓他的忍耐已經(jīng)快要到極限。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何況那么一個絕好的機(jī)會被這女人破壞,對于他而言無異于虎口奪食。
妖媚少婦看見張初的眼神,裝模作樣地一驚,掩口輕叫一聲:“呀,小弟弟好可怕的眼神,是想吃了姐姐嗎?”
“砰!”
一聲悶響,仿佛從火爐里吹出的熱風(fēng)拂過張初的面頰,吹起了他的衣衫。
張初偏頭,看向余御的的方向。
此時,余御與顧右悲已經(jīng)在激烈的交手,雙方的重點(diǎn)似乎不在取對方的性命,而是爭奪余御手里抓著的鐵鏈的末端上的一個鐵盒。
黑色鐵盒只比余御稍矮,但寬與高只有數(shù)寸,看起來是一個狹長的長方體。
顧右悲雖然是接近真氣化液的強(qiáng)者,但是余御也不弱,他的脖子以下已經(jīng)變成了火紅色,如從火焰中爬出的惡魔,時而抓住被炙烤得赤紅的鐵鏈,將那鐵盒當(dāng)做奇門兵器霸道地橫掃一通,時而把鐵盒當(dāng)做大刀,兇猛地斬向顧右悲,一時雖然處在下風(fēng),但是也沒有完全被壓制。
張初注意到,顧右悲似乎對那鐵盒有些顧忌,并不想用身體去接觸鐵盒,在投鼠忌器之下,所以一時才對余御沒有辦法。
張初的身體忽然一側(cè),用肩膀接了一拳,身體不由自主地踉蹌向前。
“小弟弟,這個時候分心可不是好習(xí)慣。”妖媚少婦手里的墨綠色匕首無聲無息地刺向張初的右眼。
張初的腦袋一扭,任由匕首劃破臉部的皮膚,轉(zhuǎn)身一拳接住竹竿男人的拳頭,化作一團(tuán)云霧追逐被擊退的竹竿男人而去。
“噗”,竹竿男人艱難地接住張初一拳,身體踉蹌后退,又被張初一拳打在肩膀。
“小弟弟,挨上一拳就被激怒,同樣不是好習(xí)慣……”
一把墨綠色匕首出現(xiàn)在張初的身后,當(dāng)女人的聲音響起時,距離張初的后背不過一臂而已。
張初一拳打得竹竿男人倒飛出去,忽而轉(zhuǎn)身,左手向上抓住匕首后的手腕。
“噗”,匕首刺進(jìn)張初的肋部,妖媚少婦愕然抬頭,只看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忽然覺得世界上最冷、最狠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
“我很討厭你!”
在妖媚少婦恐懼的目光中,一個拳頭迅速放大……
“砰!”
妖媚少婦向后狠狠地砸在潮濕的泥土里。
一步邁出,一拳把妖媚少婦的腦袋砸進(jìn)土里,張初隨手拔出刺進(jìn)肋骨間的匕首,向后一扔,不看匕首有沒有殺掉竹竿男人,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顧右悲躲開劈來的鐵盒,一掌將余御震退,忽然感覺身后有勁風(fēng)襲來,他猝不及防之下,正要轉(zhuǎn)身,后背已經(jīng)重重地被打了一拳,上身被打得向前一彎。
“還你一拳!”
張初感覺自己的拳頭不是打在人體上,像是打在一種軟質(zhì)的膠體,或者果凍上,只是向下一凹,一震就化解了他的大部分拳力,但他的一拳又怎么好受?
顧右悲吐出一口鮮血,濃眉一抖,轉(zhuǎn)身一掌拍向身后的張初。
張初還以一拳。
拳掌相擊,張初的嘴角又溢出鮮血,不由自主的后退之時,雙眼死死地盯住緊追不舍的顧右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