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鐵塔大漢奇怪轉(zhuǎn)身,愕然見爭著上去抓張初的兩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喲,還真會兩手?!辫F塔大漢旁邊的干瘦中年人雙眼一亮,當(dāng)即越眾而出,“你們都別來,讓我先會會他!”
鐵塔大漢提醒道:“吳寧,你出手向來沒個輕重,要是把他打死了,長老那邊,你自己去交代?!?p> “常哥,你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要是打斷個手腳應(yīng)該算是交手正常受傷吧?”干瘦中年人舔了舔嘴唇,深陷的雙眼里帶著某種難言的獸性瘋狂。
鐵塔大漢翁聲道:“你自己看著辦。”
“嘿,你這小子也敢先出手?!”
干瘦中年人一躍而起,身形一轉(zhuǎn),像只靈活的猴子一般從砍來的斷刀下閃過,一只奇長的手臂掏向張初的心窩。
張初臉色平淡,手里的斷刀一收,砍向干瘦中年人的肩膀。
這一刀與前一刀毫無瓜葛,也無章法,看起來就像驚慌之下,下意識地砍出的一刀,就是斷刀在空中劃過的軌跡有點奇怪。
“好!”干瘦中年人大喝一聲,右臂一收,身形或躍或停,更加像一只猴子。
沒過幾招他的雙眼已經(jīng)布滿血絲,看起來更加像是瘋狂的野獸,出手之間也更是野蠻。
張初依然不慌不忙地出著刀,但奇怪的是,他的每一刀都給人雜亂的違和感,可是一時卻在干瘦中年人的瘋狂攻擊下堅持了下來。
鐵塔大漢身邊一人皺眉道:“吳寧是越來越瘋狂了,我看他遲早要變成真正的野獸?!?p> 鐵塔大漢搖頭道:“家族中那么多功法他不練,偏偏要去練什么殘缺的猴拳,還跑去山里與猴子一起生存,不是找死是什么?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功不過是二層,等他突破到第三層大周天境,還能不能控制體內(nèi)的獸性就難說了。”
“也不能怪吳寧,家里的大羅掌要是我們都能修煉,誰還去修煉這些東西?吳寧這拳法雖然怪異,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挺強,我等雖然算是嫡系,可是與家主一脈……”
“慎言……這刀法好像不大對?!?p> “哪里不對?我看吳寧要不了幾招就能拿下這小子,不過這小子也不錯,憑一門亂七八糟的刀法居然在吳寧手下支撐那么久?!?p> 場中,瘋狂的干瘦中年人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上風(fēng),其拳法怪異而又野蠻,上躥下跳之余,無論蹲,還是站,都是四肢著地,甚至必要時他的牙齒也是他的武器,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猴子。
眼見已經(jīng)將張初的刀勢壓縮到一臂之間,或許下一刻干瘦中年人就能突破那把斷刀,拿下那個年輕人。
“好像沒那么簡……”鐵塔大漢忽然變色,“不好!吳寧,快退!”
張初的斷刀再一次砍下,好像將拼圖的最后一格填滿,真正地展現(xiàn)出拼圖的原貌。
“起!”
張初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快得幾成一道幻影,手里的斷刀不斷劈下,似毫無目的,又似和之前沒有章法地劈下的一道道刀痕詭異重疊,看起來就像之前留下的刀痕忽然被喚醒。
數(shù)十道刀痕同時亮起,仿佛一道用刀痕織就得大網(wǎng),將干瘦中年人圍攏在中間。
眼看大網(wǎng)逐漸收縮,在危機感的刺激之下,干瘦中年人猩紅的雙眼里現(xiàn)出凝重,但獸性帶給他的除了瘋狂之外,還有對危險的直覺。
面對幾乎無處可逃的刀網(wǎng),他卻選擇主動出擊,右拳隨意向前打出,好像只是無奈的試探,但那刀網(wǎng)上卻像網(wǎng)住了一個龐然大物般,向外一脹,那巨大的網(wǎng)格就成了破綻。
干瘦中年人的雙眼里閃過喜色,瞬間從刀網(wǎng)中一躍而出。
獵物出了刀網(wǎng),那網(wǎng)也就沒了意義,張初收刀站立,回想首次使用這纏絲毒陰功,心中并不滿意。
無它,還是因為時間太長,且刀法繁瑣,有這時間,他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刀法,都能讓眼前跳來跳去的干瘦中年人死無數(shù)遍。
眼見干瘦中年人自己逃了出來,正準(zhǔn)備去幫手的鐵塔大漢三人都松了口氣。
鐵塔大漢奇怪地拍了拍背對著他呆呆站立的干瘦中年人的肩膀:“吳寧,你沒事吧?”
干瘦中年人緩緩轉(zhuǎn)身,那瘋狂的臉上像是破碎的瓷器一樣,布滿刀痕,鮮血逐漸流出,淹沒了他的五官。
鐵塔大漢的手停在半空,一時驚駭?shù)谜f不出話來。
“噗”的一聲,干瘦中年人的一只手臂掉落到了地上,隨后像是堆積起來的積木一樣,身體一塊塊地垮下,成了一地大小不一的尸塊。
這血腥的一幕,一時讓場間驚駭失聲。
“逃!”鐵塔大漢的喝聲驚醒來所有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快去找長老!快……”
“你們逃不掉!”
張初化作一團(tuán)云霧,忽然出現(xiàn)在鐵塔大漢面前,平平實實的一拳打出。
鐵塔大漢已經(jīng)見識過張初可怕的刀法,此時自然不敢怠慢,眼見自己已經(jīng)逃不掉,于是體內(nèi)真氣運轉(zhuǎn)到極致,雙掌疊加,封在那似慢實快的拳頭之前。
鐵塔大漢以為自己已經(jīng)高看了張初,沒想到一接到這一拳,他卻驚懼地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小瞧了張初。
只是一拳就將鐵塔大漢的雙掌壓到胸口,剩下的余力將鐵搭擊得踉蹌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張初有點驚訝,這鐵塔大漢居然硬接了他一拳,和那個被他切成碎塊的家伙一樣,比去陰山派的那些炮灰倒是強多了。
鐵塔大漢連忙爬起,看也不看,嘴里大喝一聲“九重山”,雙拳如山崩,帶著莫大的氣勢,壓向身前,但雙臂還未伸直,一雙拳頭已經(jīng)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顫抖。
如果說他的拳頭上帶著的是山崩之勢,那么擋在他拳頭之前就是一座巍峨鐵山,無論他的山怎么崩塌,又能那那么大一座不可撼動的鐵山怎么樣?
“你究竟是……是什么……”
一句話未說完,胸口又遭重?fù)簦F塔大漢向后倒在地上,鮮血噴了自己一臉。
他掙扎著爬起,腦袋已經(jīng)被一只大手提起,然后被扔飛出去,撞在一顆樹上,就失去了知覺。
張初瞧了眼逃在前面的的兩個黑衣人,右拳收回。
“逐風(fēng)!”
起風(fēng)了,逃跑的兩人恐懼回頭。
一人咬牙拔出腰間的長劍,向前一刺,劍尖閃爍,如一顆遠(yuǎn)掛在天空中的星辰。
“寒星!”
長劍一抖,閃爍著寒光星辰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十分炫目。
泛著玉色的拳頭落下,一股清風(fēng)無端升起,席卷星辰,八顆星辰就像微弱的燭光,一吹即滅。
清風(fēng)入懷,拳頭穿過揮舞的長劍,在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在黑衣人的胸口。
“吳信……”
旁邊的黑衣人驚叫一聲,無聲的一掌拍在了張初的肩上。
這兩人配合的倒是默契,一人吸引注意力,另一人以這無聲掌法偷襲。
不過張初卻在想著他這逐風(fēng)一拳好像有些不對
吳有為使用這一拳時,身形飄逸如清風(fēng),極少與人硬碰,可是他練出來的逐風(fēng),為什么也是硬碰硬的拳法,好像完全沒有吳有為的那種不可琢磨感?
不過稍微一想張初就感覺自己明白了,奔雷拳就該那么霸道,不管逐風(fēng),還是日隨,本就是霸道的拳法,逐風(fēng)是無孔不入的霸道,日隨是堂皇正大的霸道。
悟了,悟了!
不是他莽夫,而是這拳法本來就該這樣才對!
“我沒事!”叫做吳信的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艱難從地上爬起,“你打……打中他了沒有?”
“打中了,我的碎脈掌……不好,逃……”
什么鬼碎脈掌?張初扭頭看向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的黑衣人,右手一抬抓住黑衣人的手掌,左手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黑衣人還未落地,張初已經(jīng)飄然而至,由上至下,一拳把黑衣人打回了地面。
“追擊的時候還是挺飄逸的?!睆埑鯇ψ约壕毘龅娜ū硎具€算滿意。
另一個黑衣人已經(jīng)拄著劍慌亂向外逃去。
張初“飄逸”地追上,一拳打向黑衣人的背心。
心知逃無可逃,黑衣人臉色發(fā)狠,突一轉(zhuǎn)身,手里的長劍刺向從背后追逐而來的清風(fēng)。
長劍刺中了實物,但傳來的并不是利刃入肉的聲音,黑衣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長劍被壓彎,在大力之下,脫離了他的手掌,與那只拳頭一起,撞在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從大石上軟綿綿的滑下,一臉鮮血,不甘地看向張初:“你……你這……是什么拳……”
臨死之前為什么會有那么奇怪的問題?難道練武之人對自己死在什么武功上都那么執(zhí)著?不過只是小問題,張初不介意解答這將死之人最后的一點小疑問。
“這是奔雷拳?!睆埑趺C然答道。
“不……不……”黑衣人腦袋一偏,話還沒說完就沒了氣息。
肯定是不敢置信這奔雷拳能用得如此霸道……
這次來的人中,大部分是被驅(qū)趕探路的礦工,只有鐵塔大漢四人才算是吳家的嫡系。
張初一一取下四人的腰牌,慎重收起。
有這玉佩今天跑這幾十里路就不虧了,想想?yún)羌遗扇リ幧脚傻牟庞袔讉€嫡系?
隨著逃跑礦工驚慌失措的呼喊,鐵礦那邊跟著響起更加紛亂的嘈雜聲音,但隨著一聲大喝,聲音逐漸變小,最后又陷入了靜謐之中。
片刻之后,在兩個面容嚴(yán)肅的老頭的帶領(lǐng)下,一群十?dāng)?shù)人走進(jìn)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