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忽然沖向怪異男人,作勢一刀劈向男人的腦袋,感受到身后的掌風,忽然斷刀一轉,向后掃向白袍老者。
“剪斷山河!”
虎嘯陣陣,斷刀將老頭劈飛了出去。
忽然,腹部中了一拳,正要追擊的張初踉蹌后退,一刀劈向身前的怪異男人。
怪異男人閃身避開,一拳與張初的右拳撞在一起,被打退數(shù)步,嘴里又流出鮮血……
又過了一刻鐘。
怪異男人無力地躺在地上,嘴里的鮮血流個不停。
張初與老者相對而立,兩人看起來更顯萎靡。
張初的身上掌印、拳印密密麻麻,頭發(fā)散亂,臉上也是烏青一片,那塊蒙住臉上的面罩已經(jīng)不見,他扯下一塊衣服,再次裹住下半邊臉龐。
老者也沒好多少,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一身長袍沾滿泥垢,又被血液染上了暗紅色。
“他就要死了?!?p> “我也快了?!?p> “你可以不死?!?p> “活著有什么意思?我這把年紀也該去了。”
“算我倒霉?!?p> 兩人再次碰撞在一起,腳下的泥濘四濺。
又過了一刻鐘。
怪異男人躺在泥水里已經(jīng)沒了聲息。
老者癱倒在怪異男人旁邊,渾身不由自主地發(fā)出陣陣抽動,他的身上又添了不少傷口,最嚴重的一道從他的胸口一直劈到小腹,差點劈出他的心臟。
張初拄刀,看向老者黯淡的雙眼:“像你這樣的人,吳家多嗎?”
老者掙扎片刻,卻沒有爬起,劇烈地喘息一陣,才虛弱道:“不多,但……每代都……都有?!?p> 張初搖了搖頭:“可惜,你死了是吳家最大的損失。”
“沒有什么損失不損失,一個世家靠……靠一個人……”老者吐出一口氣,腦袋砸在了泥水里。
“是的,興盛有命。”張初的斷刀砍下,“那你安心走吧?!?p> 抽回長刀,張初看向已經(jīng)在逃跑的黑衣人。
……
拿著五塊玉牌,再次回到老者死時的山丘下,張初在老者和怪異男人身上各找出一塊玉牌。
“此行已經(jīng)獲得十七塊了,應該能讓我變得更強?!睆埑跻徊揭徊降巧仙角?。
不少礦工早就已經(jīng)趁亂逃走,又有不少礦工看見白衣老者與黑衣人被殺,接連驚恐逃走。
但也有不少人躲在暗處觀察局勢,或者想逃不敢逃,或者有其他考慮,此時紛紛試探著走出,看著走上山丘的那個年輕背影。
這個老頭是張初至今遇到的所有滿溢境中最厲害的一人,主要是老頭修煉的吳家大羅掌太厲害,而張初本身所修煉的多門刀法根本比不上大羅掌,故而被打得束手束腳。
當然,這一戰(zhàn)張初并沒有將混元真氣運轉到極致,他一直都是脖子以下保持玉色,脖子以上還是正常顏色。
混元金身功與天意四刀特征都太明顯,一旦使出可能會被猜出來歷,而他又不可能殺了這里所有人。
不過,最主要的是,就算他把金玉身運轉到極致,再配合上天光一刀,也沒有把握殺了那老頭。
而且,如此耗用真氣,也不知道是他耗死那老頭,還是老頭耗死他。
所以他選擇了最穩(wěn)妥的方式,慢慢的耗死老者。
不過到了現(xiàn)在,他自己也不好受,就算身體恢復能力非常強,也感覺到了極度疲憊,只想躺下好好休息個幾天幾夜。
必須盡快離開這里,那么多人逃走,中間不知道有沒有夾著吳家之人,想必不要多久就會將這里的事情擴散出去,而他現(xiàn)在根本沒精力再應付一次大戰(zhàn)。
張初邁步進了閣樓。
第一層是用來堆積雜物、日用品與糧食的地方,張初看了看就上了二樓。
二樓房間挺多,張初一一打開,只選搜索豪華房間,收獲還不錯,除了金銀之外,一路還獲得七八本秘籍。
雖然都是普通秘籍,帶回去充實藏功閣也不錯。
不管什么秘籍,只要確認是秘籍,張初只是掃了一眼,也不管真假,就順手塞進手上的包裹里。
“嚶,公子……公子,不要……”
“嘿嘿,小美人,你還想跑?”
“公子不要猴急嘛。”
“本公子就是猴急!”
……
這什么鬼聲音?張初愣在門前,推門的手停在門上,他不是孤陋寡聞的人,相反,前世的信息沖擊之下,該懂的他都懂,可是……
他不懂,他都殺到這里來了,有人還在玩羞羞的小游戲?
一腳踢開門,濃郁的脂粉味熏得張初差點岔氣。
“誰?!沒看到本公子在忙嗎?”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人連忙從床上爬起,一邊拉上褲腰帶,一邊氣勢洶洶地看向張初,只掃了一眼,眼神就變成了嫌惡。
“你這小子是誰?不對,本公子不是說過,太臟了不能進本公子房間嗎?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樣子居然敢進本公子房間,真是活膩了不成?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馬上滾出去,不然本公子就要讓你好看!”
這家伙臉色泛白,兩個眼圈黑得跟熊貓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廢物。
張初沒時間和他啰嗦,一腳踢在青年小腹上。
猝不及防的青年毫無抵抗地抱著腹部倒下,發(fā)出殺豬一般的聲音,床上一個將自己脖子以下都裹在被子里的女人也跟著尖叫起開。
“別吵!”張初的斷刀架在青年脖子上,“再吵,我就殺了你?!?p> 豬叫聲戛然而止。
青年咽了口唾沫,看著脖子上生銹的斷刀,臉色驚恐:“不要……不要殺我,這里有長老,四位長老,五長老的真氣修為已經(jīng)……已經(jīng)是滿溢……”
“你是說他們嗎?”張初將手里的一個包裹丟下,包裹“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隨后散開,露出里面秘籍和一堆玉牌。
“你……”看著那熟悉的刻著“吳”字的玉牌,青年渾身一抖,雙手一撐住,身體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跪姿,“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大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挺上道,張初淡淡道:“我要這種玉牌,聽說挺值錢?!?p> “有,有,有,我有……”青年連忙從腰間扯下玉牌,老老實實放進包裹里,“大俠,這就是我的玉牌,求大俠繞我一命?!?p> “僅僅一塊的話換不了你的命?!睆埑跏掷锏臄嗟断蛳乱粔?,壓得青年心驚膽戰(zhàn)。
“還有,還有,我還有很多!”青年不敢啰嗦,連滾帶爬地跑到床下,拿出一個比巴掌稍大的紅色木盒,“大俠,您看!”
還真有?張初的話本就是試探,沒想到還真的有收獲,他接住木盒,這木盒比他想象得更重。
打開,木盒很薄,填滿木盒的是十多塊玉牌。
一眼掃過大概有十五塊左右,張初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他在下面打死打活,打了那么久,殺了那么多人,才得到十幾塊玉牌,現(xiàn)在隨隨便便試探一下就得到那么多,除了驚喜之外,就是不爽。
“你這小子不老實,是不是還藏有好東西?”張初用斷刀拍了拍青年的臉龐。
“沒有,沒有了大俠,我就那么一塊,真的沒有了……”青年哭喪著臉道。
“秘籍有沒有?”
“沒……沒有,哎呦別打,我真的沒有,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歡練武,不信大俠你去問問。”
“那我問你,這玉你們吳家是不是很多?”
“大俠,不多,這玉牌只有我們吳家嫡系才會得到一塊。”
“那你為什么會有那么多?”
“大俠,我們幾兄弟每人出生都會得到二十塊玉牌,用……用來修煉大羅掌,在吳家,大家都知道……”
“二十?盒子里的加上的身上的都沒有二十,你是不是私藏了幾塊?”
“沒有,沒有,我怎么敢在大俠眼皮子底下藏私?剩下……剩下幾塊都拿去賞給下人了,這……這玉牌在我們吳家比金子還好用?!?p> “真的?”
“真的,大俠!”青年連忙發(fā)誓,“要是我敢騙大俠那就不得好死!”
“你很不錯?!睆埑醵紫?,看著青年的雙眼,“聽說你是吳家四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吳寶,大俠,我叫吳寶,寶物的寶?!鼻嗄甑囊暰€沒有躲避,臉上始終帶著討好的笑意,有點像吳三,但好像又比吳三多了點東西。
張初露出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們吳家的這種玉是從哪里得來的?”
“不知?!眳菍氝B忙搖頭,“我只知道,吳家嫡系只要一出生就可以去我父親那里領一塊玉牌,其它的都不知道。”
“照你剛才所說,你們幾兄弟,每人都有那么多玉牌?”
“是的,大俠,除了我三姐和五妹,我們五兄弟,每人都有,這東西可以幫助凝神,所以我二兄的大羅掌才修煉得那么快?!?p> 張初忽然笑瞇瞇地拍了拍吳寶的肩膀:“如果你故意把自己身子掏空,假裝不喜歡練武,躲在這里是為活得久一點的話,的確是個好辦法?!?p> “但是過猶不及,你一旦太弱,別人就會視你為螻蟻,不僅隨意搶你想要的東西,甚至看你不順眼就會一腳踩死,因為你根本沒有辦法給別人造成一丁點麻煩?!?p> 吳寶臉色不變:“大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就是個喜歡吃喝玩樂……”
“你好自為之,或許我們還會有合作?!睆埑跗鹕恚瞄_斷刀,收拾好包裹,向門外走去。
他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吳寶喊道:“怎么找你?”
“不必找我,有機會我會來找你?!睆埑醮筇げ匠隽碎T,向樓下走去。
房間里,聽著張初的腳步聲,吳寶的笑意逐漸收斂。
“公子,奴家好怕……”床上穿著兜肚的女人驚魂未定地爬出被子,下床鉆進青年的懷里,“那個人好重的血腥氣,奴家……奴家還以為今天逃不過一劫,以后再也見不到公子了?!?p> 青年拍著女人的后背安慰道:“不是沒死嗎?以后你天天都能見到公子?!?p> “可是奴家還是害怕?!迸颂ь^,看向男人的臉,“公子不會真的想和那個兇人合作吧?他……他可殺了那么多吳家人,那些玉牌都是你們吳家從不離身的東西……呃,公子,你……”
女人向下,驚恐而又不可置信地看著刺進自己心臟的匕首……
“你知道得太多了?!鼻嗄昀淠胤砰_懷里的女人,任由她滾在了冰涼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