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舊船票:逼供
「謊言,是一個又一個圓過來的。決定出賣靈魂的那一刻,一切將不再純潔。」
-
陳東隅來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喝著奶茶。
我知道他的心里對孟孑然的定位有些惱火,并且十分看不順眼,所以當(dāng)他問我在哪里的時候,我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在附近喝奶茶?!?p> 電話那邊沒有猶豫的就回了我:“一個人?”
當(dāng)聽到這句話,我?guī)缀跏钦J(rèn)為他就在這附近,并且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我有那樣的感覺,四處看了眼,卻看不見屬于他的蹤跡。
“嗯,一個人?!?p> 不多浪費一分一秒,電話掛斷了。
孟孑然依然在一旁有的沒的跟我說著話,其實我也沒聽進(jìn)去幾句話,胡亂的回答著。
沒過一會兒,媽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問我:“小桑,在哪里呢?怎么還不回來啊。”
“哦,媽,我在外面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行,叫東隅那孩子買點冬橘回來吃,我這車坐久了,這會兒還暈乎著呢?!?p> 我怕停頓了半刻,回了一個“好”。
此時我?guī)缀蹩梢灶A(yù)見未來將發(fā)生什么,在我身上將有什么樣的惡語相加。
手里的奶茶瞬間不香了,這無厘頭的生氣也變得枯燥無味,起身就要走,“不好意思,我先回酒店了?!?p> “哎,李桑,我……”
“是我要走的,祝你一切順利。”
順利。
一切該怎么做才能順順利利呢?即使遵循本分認(rèn)真做人,柴米油鹽醬醋茶,酸痛苦楚一一不少,最后不還是孤家寡人。
有人嘲笑:孤獨得像條狗。
出門右轉(zhuǎn),不遠(yuǎn)處正好有人轉(zhuǎn)身離開。
有時候不是我看不見,而是那個人并不想我看見。
那背影似乎在告訴我,他很難過。落寞,悲傷集于一身。接著他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在后方一路小跑,只為追上那緊湊的步伐。
見一直拉不進(jìn)距離,我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干嘛?!?p> 隨著,他慢了下來,就在快要趕上他的時候,我那莫名的惱火勁又上來了。
“走那么快,趕著投胎呢?”
“是啊,趕著投胎。不投胎,怎么給你們騰空間啊。是吧,李桑。”
似乎他第一次叫我全名,似乎又不止第一次。我已經(jīng)記不得了,恍恍惚惚中,我聽見他的謾罵:“李桑,我真心實意的付出,得到的就是你的三心二意?你要真那么愛他,就別特么嫁給我啊?!?p> 呵,話說得那么好聽。當(dāng)初……不是你要娶我的嗎?我明明有說不想結(jié)婚的,是你拒絕了我的想法,是你啊。
陳東隅。
“是啊,我嫁給你干嘛?”我嫁給你,為了父母安心,然后呢?丟了自己的心,再然后呢?得到的是不信任。
他被我這個回答怔住了,久久就這么站定,周邊的冷風(fēng)一下來全刮過來,往我們的身上撲。
最后還是他選擇了妥協(xié),轉(zhuǎn)身走了。
我獨自去尋找賣水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找不見,索性去了最近的超市。沒有冬橘,便買了些橘子口味的糖果帶回酒店。
套房內(nèi),我聽見她們說晚上要去哪里哪里看夜市。聽說這邊的夜市不一般,總想著去見識見識,我沒有搭話,裝作一切都很自然的樣子。
我囑咐他們說:“晚上出門多穿件外套,這邊晚上可冷了?!?p> 陳母:“都準(zhǔn)備好了?!?p> 屋子里回蕩著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戲,一曲完畢,陳父將收音機(jī)關(guān)上,收拾到他的小包袱里,轉(zhuǎn)身對我講:“對了,待會兒晚飯呢就不同你們吃了,我們仨啊,一會兒就準(zhǔn)備出去玩去,在外面解決?!?p> “好,爸媽,你們放心去玩吧,房卡收拾好,早些回來。我們年輕人就不打擾了?!?p> 隨后我胡亂撒了謊說陳東隅找我出去玩,就離開了套房內(nèi),又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
最近奵西一直有發(fā)微信給我,說她決定打掉這個孩子,尚刑她始終聯(lián)系不上。
隔了幾小時又發(fā)來一條信息:可能真的只是想睡我,我特么還以為遇到了春天。
沒一會兒她發(fā)來一段視頻,是在重慶最受歡迎的酒吧內(nèi),聲音嘈雜聽不清她說什么,但是我清楚的看見她身邊有好幾個從未見過的男人,與她交談甚歡,最后視頻完結(jié)的時候我聽清了一句話:走,蹦迪去!
這哪里是我見過的奵西,除了這幅面孔,無一認(rèn)識。
打電話給前臺點了一瓶紅酒,很快門鈴就響了起來。我心里正驚呼著這酒店的服務(wù)質(zhì)量真不是蓋的,前后不過三分鐘就送來了。
“謝……”
只是一句謝謝還未說出口,房門又迅速關(guān)上。
我跟上他的腳步,問他:“是你截了我的酒?”
不回,我又說:“要喝自己點去,這瓶酒不行?!?p> 還是沒有聲音。
這里的房間設(shè)計很靈性,房間客廳飄窗處專門設(shè)計了一個小小的吧臺,上面放著的正是紅酒杯。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設(shè)計是有限的,還是雨露均沾呢。
他徑直走向吧臺,開瓶,醒酒,靜坐,倒酒,將其中一杯推到他的對立面。
一系列,均是回應(yīng)我:一起喝。
我索性坐過去,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啞巴了?!?p> 他沙啞的嗓音傳來:“一醉泯恩仇,我們之間需要儀式感。”
?。???
我承認(rèn),有些看不懂他的套路了。
他又接著說:“你們認(rèn)識多久了,幾年?十幾年?”
說好的泯恩仇?又提他!
“為什么非得關(guān)于他呢?難道你吃醋了?不至于吧,一個男人而已,他只是我的上司,老板?!?p> 他輕笑了幾聲,說道:“是嗎?我記性好著呢。追你這么多年,你都是別人的老婆了,還不放手。還真是把鍥而不舍的精神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啊?!?p> 我能說什么呢?曾經(jīng)沒有擁有,未來沒有參與,相互之間的交集怎么能混為一談呢?
“拜托,你這樣嚴(yán)刑逼供我會懷疑你已經(jīng)愛上我,并且沒有退路的可能??墒?,不管你愛不愛,我要說的是,我與他,連搖籃里的萌芽都算不上?!?p> 自認(rèn)為,這樣的解釋已經(jīng)很清楚了。
不論哪一方有沒有動真感情,至少,我也為自己留了退路了。
當(dāng)然,我的退路不是任何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