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飛猛然意識到什么,不可置信的看著哭倒在地的仇茗竛,“你……”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反應(yīng),他整個人就被哪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記者給圍堵起來,一個個像餓狼撲食一般爭先恐后的舉著相機,拿著話筒往他臉上湊。
“謝少爺,您為何要讓仇小姐給您下跪呢?”
“仇小姐當(dāng)真懷孕了嗎?”
“您為何對一個孕婦如此狠心?”
“謝少爺,您父親與仇小姐大婚在即,您現(xiàn)在鬧事是否是要了毀了這場婚禮?”
“謝少爺,據(jù)我所知,您才回國不到幾天,您是否是怕仇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威脅到您的地位,所以才匆匆回國?”
“傳聞,您與您父親謝楓不合?”
“您父親娶了多任妻子,您以前從未干涉,為何獨獨容不下仇小姐?”
“謝少爺,請您給個說法吧!”
“謝少爺……”
……
記者們一聲聲,一句句,仿佛深海巨浪般朝他席卷而來,令他無比的窒息。
無數(shù)的閃光燈刺得他眼睛眩目,無數(shù)的質(zhì)問聲令他耳朵嗡嗡作響。
謝逸飛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出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
而那些記者就跟一個個張牙舞爪的猛獸一般,想要將他生吞活剝。
絕境無妄中,謝逸飛的手心突然一涼。
這一抹清涼,仿佛沙漠中的一泓清泉,烈火中的一陣涼雨,瞬間安撫了他浮沉不安的心,讓他瞬間冷靜了下來。
緊接著,他被一股力量拽出了記者的“銅墻鐵壁”。
謝逸飛任由那股力量拉著他奔跑,風(fēng)聲將他的五官吹拂,清晰了他的感官。
他回頭望去,身后是那群窮追不舍的記者,黑壓壓的一片,仿佛小說里吃人不吐骨頭的陰間惡鬼,非得將他逮住,吃了他不可。
而他身前便是光。
耀眼奪目的光。
驅(qū)散了他的黑暗。
他垂眸在自己的手上。
他的右手正被一只偏瘦小的手抓著,五指纖纖,如根蔥。
膚白,有月牙。
小手掌心向下,而他掌心向上。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中。
不過,他清晰的感知到,覆在他掌心的那只手,并不像他見慣的女子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
掌心不僅有涼意,還有微微的粗糙感,像是老繭。
如此年紀(jì)輕輕,手上怎會有繭?
除非是家境貧寒,從小干活所致。
謝逸飛如此想著,便目光上移,盯到了她的后腦勺,那松松垮垮綰著青絲的木枝處,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看吧,她窮得只能用樹枝綰發(fā)。
一陣風(fēng)吹過,謝逸飛有些迷了眼。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再看時,那如墨發(fā)絲竟然散開來,像水藻般飄揚。
而那綰發(fā)的樹枝早已不見了蹤影。
發(fā)絲很長,而謝逸飛很高,那發(fā)絲便吹不到他臉上去,只能堪堪拂過他的脖子,在他好看的喉結(jié)上輕輕撩過。
謝逸飛身體一僵。
心下更是莫名悸動。
喉結(jié)處傳來的微癢感受,令他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喉結(jié)便也跟著上下鼓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