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奚本著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想法,沒想到這墓門竟然隨著手中燭臺的轉(zhuǎn)動而打開了。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桃夭對她一抱拳,嘴里說道:“佩服佩服!”
姜列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當(dāng)先一步走了進去。
這墓室四周擺放了許多陪葬的珠寶玉器,四角擺放了長明燈,墓室墻壁上有彩色的壁畫。
“這壁畫似乎記錄了這陪葬之人的生平。”桃夭認真地看著壁畫的內(nèi)容,里面的一些文字也是與現(xiàn)今風(fēng)國的文字是一致的。
這墓室中的似乎是當(dāng)初南陽王的女兒,而且是正室所出的第一個孩子。傳說其出生之時,干旱許久的南陽天降甘霖,南陽城外的近郊田地里一瞬間開滿了鮮花。南陽王因此對其尤其寵愛。
南陽本是前朝極其富庶的封地,南陽王鄭乾也是當(dāng)時皇帝的庶出愛子。奈何新帝登基,南陽王被新帝猜疑。南陽王愛女綺秀郡主為解新帝對父親的誤解,親上帝都面見新帝。
新帝對南陽王的這位郡主也略有耳聞,亦是聽過她出生之時所現(xiàn)異象。遂請郡主上殿,郡主面貌端秀,眾臣皆贊,帝亦為之傾倒。
郡主言:“我父忠心可昭日月,若陛下疑之,萬物不允?!?p> 帝異之,郡主抬手指于殿上,玉石之上憑空生出許多向日葵來,郡主跪下,山呼萬歲。帝細看去,只見每株花的花心處皆有字,連起來竟是“南陽王忠也”。
新帝對此甚是驚異,見郡主心中更是歡喜,遂留郡主于宮廷內(nèi),不日,竟傳出消息,新帝封綺秀郡主為妃。
滿朝嘩然,眾臣見過綺秀手段者皆稱其為妖女,聯(lián)名上奏不可。
南陽王聞此也趕到京城。奈何新帝天旨已下,再也不肯更改。南陽王甚至沒見到愛女一面便被斥責(zé)趕回封地。
從此坊間多聞新帝自得妖妃便不再早朝。
只是新帝沒想到,手中有兵權(quán)的三大藩王趁此機會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準(zhǔn)備攻入帝都。
南陽王也不知事實究竟如何,只知道再見到愛女時,是被褫奪了封號送回來的冰冷的尸體。有術(shù)士曾言可煉得起死回生之靈丹,南陽王從此癡迷丹道無法自拔。
聽桃夭將這壁畫念了出來,再結(jié)合自己的一些猜想,何奚突然覺得南陽王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姜列山見何奚神態(tài)悲憫似乎起了憐憫之心,說道:“這皇帝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當(dāng)了皇帝也是白當(dāng),不過這南陽王也未必如這壁畫所言。這人啊,一旦有了欲望,這欲望就會不停地放大,也許最開始他是想救活自己的女兒,可是后來...恐怕連他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吧。”
何奚反駁他:“你怎么總把人想象的那么壞呀,我看這南陽王就是一個喪女的可憐人罷了。對這世界多點希望,不要總是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樣子。”
姜列山雖沒聽懂“總有刁民想害朕”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卻知道不是什么好話,他冷笑一聲:“不要忘了這是他的墓,他自然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了。”頓了頓,不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接著道:“這壁畫上要是說的是真的,只怕這綺秀郡主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大家小心點?!?p> 何奚卻嗤之以鼻:“我看不過是一些騙人的小把戲罷了,古人的壁畫總是會有一些夸大其詞?!?p> 霍彥辰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趕忙插嘴道:“二位且先不要吵了,我們可是要開棺看看嗎?”
姜列山看著這白玉做的棺槨,一時間倒真有些好奇,這壁畫里的綺秀郡主究竟是何尊容。點了點頭,他走到棺材側(cè)方,示意霍彥辰到對面去。
何奚一聽要開棺,忽然想起了施九在超市買了許多蠟燭,原來她本來是打算要在開棺的時候點在東北角的嗎?呵,真是盜墓小說看多了,她買的居然還是紅色的蠟燭。想起這有些好笑。可有想起施九和那些紅燭永遠留在了那個墓里,一時間卻有些悲從中來。
轟隆一聲,玉棺的蓋子被掀開,沉睡了一百余年的尸身重見于世,雖是百年時間,可這尸身仍是栩栩如生。白色的綾羅與美人白皙的臉龐交相輝映,紅色的唇因臉色的煞白此時顯得更嬌艷了。
桃夭和何奚皆是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美人看起來有一種恐怖與驚艷并存的美感。
何奚自己反過神來,再去看其他人,桃夭還好,眼神很正常,和自己一樣,可這兩個男人怎么跟兩塊木頭似的,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且不說何奚在心里腹誹,姜列山眼尖地發(fā)現(xiàn)這尸體額頭竟然戴了一塊錐形的鎖魂玉。
顧名思義,鎖魂玉是一種脫離身體的魂魄免于被鬼差勾魂的一種法器。
想來這鎖魂玉是南陽王想讓自己的女兒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可以復(fù)活而準(zhǔn)備的。但如今南陽王已死,他雖是好意,卻叫自己女兒的魂魄永遠封禁于鎖魂玉中,無意無識,永不超生。
他伸手想取下這鎖魂玉,待回去將鎖魂玉解封,也叫這奇女子少受一些苦難。
誰知剛伸出的手卻叫何奚給打了一下。何奚還以為這姜列山是見錢眼開,卻全然忘了,姜列山這般的神通,何須貪圖這一點明器。
何奚瞪了姜列山一眼,說:“你干什么?出于對墓主人的尊重,我們還是不要動她的東西好?!?p> 姜列山翻了個白眼,這小丫頭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無奈朝她解釋了一番,攤開手道:“您要是不信您自己上手?”
何奚看著女人蒼白的臉,再想一想那冰冷的肌膚,猛然搖了搖頭,縮了縮脖子道:“你來吧!您請!”
姜列山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取下了鎖魂玉。
桃夭見二人的互動已經(jīng)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何奚俏臉一紅,隨即躲在了姜列山的身后。
眾人將玉棺的棺蓋蓋好,何奚臨走的時候還朝著棺槨的方向拜了拜。
棺蓋下,俏麗的女尸皮膚漸漸腐朽,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一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