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腐爺對視一眼,彼此都感覺有些蹊蹺。陳燃上前用匕首摳出更大的一片黃,老酒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邊寫邊說:“這是一座佛教寺院,本身院墻就應(yīng)該為黃色,為何又要遮掩起來?”
我正想提出假設(shè),陳燃插了話:“老酒你在本子上寫啥呢?”老酒有些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見諒見諒?!?p> 大家都微微一笑表示沒關(guān)系,腐爺把話又拉了回來:“聽說供奉歷代帝王師或者皇家的寺院圍墻才是黃色?!?p> 陳燃又問:“帝王師又是啥???”許久不開口的伍哥說了話,回答道:“就是皇帝的師父,比如劉伯溫,諸葛亮之類的。”
我們?nèi)齻€在一旁贊同的點頭,我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這個說法也并不準確,還有人說寺廟的圍墻顏色跟南北的日照有關(guān)系,南方溫度高,日照強,用暖色不太好。因為說法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到底那個準確?!?p> 眾人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腐爺叫我們各自散開,四處看看尋找更多的線索。
我對后面不栽花不種樹的空地有些興趣,所以我來到了這里。
我站在原地粗略掃視了一圈,地面依舊是石板鋪就,石板與石板之間生出許多的雜草??赡苁翘珜掗煹脑?,這里看起來比前面更加荒涼。
我往前走了幾步,卻看見右上角的一塊石板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它跟其他的石板花色不一樣,而是它有些過分整潔。同一個地方,其他的石板上面多少有些青苔和雜草,而這塊卻異常的干凈。
我不確定是暗室還是機關(guān),不敢有所動作,于是我把大家伙都給叫了過來。
不用我說,大家一眼就看見了它。腐爺攔住我們,自己走過去蹲在石板前,他伸出手敲了敲,沉悶的聲音從石板上傳出來。
是實心的,所以不是暗室或者機關(guān),見狀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腐爺抬手示意我們過去,這次他站起來用腳試探著,石板有松動的痕跡,隨著腐爺?shù)牧Φ雷笥覔u晃著。
他收回了腳,撇過頭對我們說:“搬”
只是一個字,但是卻讓我們有些興奮。我和陳燃自告奮勇,一人拿起一角??粗鴦e人要上前忙幫,陳燃連忙出口拒絕,一再表示我們倆就行了。我也沒阻止他,而是對他說:“我數(shù)一二三,一起使勁”
他點點頭,我看著他的眼睛嘴里數(shù)著:“一、二、三、起。”
但很尷尬的是石板紋絲不動,我和陳燃當然不服輸,又試了一遍。很顯然,還是搬不動。
我見陳燃開始較勁了,連忙叫腐爺和伍哥過來幫忙。陳燃臉都憋紅了,又不好說什么,一個人默默的使著力氣。
終于在四個人的努力之下,石板被我們搬動了。
腐爺從包里拿出了工兵鏟叫我們往下挖,大家伙都充滿了干勁,沒一會就挖到了東西。
陳燃一鏟子下去撞到了什么東西,他興奮的說:“腐爺,淮哥,這呢?!闭f著脫掉了大衣,推了推眼鏡,充滿了干勁。
我們都朝他那個方位四處挖著,不一會就露出個頭。我停下來,看了半天都沒看懂是個啥。腐爺瞧了我一眼:“繼續(xù)啊,現(xiàn)在能看出來個屁,別想著偷懶!”
于是我又開始挖挖挖,可看見它的全貌后,在場的人幾乎都懵了。
陳燃看見后,撂挑子不干了,叉著腰罵道:“媽的,老子費半天勁結(jié)果挖出來個巨型腌菜缸。”
雖然這話聽著有點搞笑,但此時此景我卻有點笑不出來。我把鏟子放一旁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的喘氣。
伍哥給大家一人發(fā)瓶水叫我們休息一下,腐爺朝我走過坐在我旁邊問我怎么看這事。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里面不可能是咸菜。”腐爺贊同我的意見,點點頭。
我突然邪魅一笑:“萬一是八二年的僵尸肉呢?”隨后整個后院都回蕩著我的笑聲,以及腐爺?shù)慕辛R聲。
我捂著肚子強忍著笑意看向腐爺,只見他滿臉黑線,在一旁喝著水,我這下體會到陳燃的樂趣了。
我剛收拾好情緒,老酒就拿個本子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邊走邊說:“娃娃們,我翻到了,我知道這是啥了!”
老酒這話引來了眾人的興趣,立馬主動朝他圍過去。他捧著本子看著缸說:“這叫坐化缸?!?p> 我在自己的知識庫里搜索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并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于是問道:“什么叫做坐化缸?”
老酒從中山服左邊胸口的包里掏出了眼鏡,戴上后看了我們一眼說:“坐化缸又叫和尚棺,缸葬是和尚坐化的一種獨特方式,一般指得道高僧圓寂后,盤坐在一個特制的陶缸之中,并在遺體四周放下木炭、石灰、香料等物品,用來除濕防腐,再密封連缸體一起安葬?!?p> 他看了看我和陳燃揶揄道:“所以里面不是腌菜也不是八二年的僵尸肉。”
這話讓我和陳燃鬧了個大臉紅,我嘀咕道:“竟然是高僧,對不起對不起……”
然后我看見陳燃雙手合十站在缸前嘴里說著:“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等無意冒犯,望大師莫介懷?!?p> 我覺得儀式感還是要有的,于是學(xué)著陳燃的樣子跟他一起說著。剛說完天空一聲轟隆,剎那之間烏云就聚在了頭頂之上。
我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里有些不安,忙對大家說:“我們快出去把土填上,還大師一片清靜之地?!?p> 眾人都點點頭,更加賣力的往里填土。不一會雨就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我趕忙穿上雨衣,做著最后的收尾工作。
把石板鋪平后,我還踩了兩腳保證緊實,做完這些我拿著鏟子連忙進了廂房躲雨。
前腳剛進去,后腳剛才我站的地方一道雷就劈了下來。盡管我是個唯物主義者,這時候也不得不充滿敬畏。
我有點被嚇著了,耳朵開始耳鳴,我閉著眼搖搖頭,甩掉了這種感覺。
睜眼就看見大家都圍著我,陳燃拉著我的手腕不停的喊我:“淮哥淮哥,你沒事吧?”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對我的關(guān)心。
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隨后回應(yīng)著他們,心里想著以后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
坐在屋子里,我望著窗外的雨景,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我剛剛差點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