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把了脈,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小子,不會騎馬,還敢在大街上騎行?!?p> 李康震說道:“你,幫我治啊,嘆什么氣啊,疼死我了,治不好嗎?”
我問道:“你哪里疼?”
李康震說道:“渾身疼?!?p> 我說道:“再具體點,比如說腿疼,你腿也斷了?!?p> 李康震說道:“胸口疼?!?p> 我將手放到了他胸口上。
李康震說道:“哎,你矜持點啊,一個姑娘家的,別亂摸,??!疼?。 ?p> 我收回了手,說道:“沒事,你運(yùn)氣好,肋骨沒斷,可能是比較嚴(yán)重的皮肉傷。叫你家小廝過來吧,把你送回家去?!?p> 李康震說道:“小廝不在我身邊,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我問道:“那你怎么辦?”
李康震低下了腦袋。
我問道:“有錢嗎?小少爺。”說完,幫他接回了腿骨。
李康震疼得說不出話,最后才說道:“有錢,有錢啊,庸醫(yī)?!?p> 我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庸醫(yī)?”
李康震委屈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p> 我說道:“罷了,攤上你,也算我倒霉,你愿意出二兩銀子嗎,我讓人給你送回去。”
李康震點了點頭。
我對人群喊道:“來兩個人,將這位小少爺送回去,小少爺愿意出二兩銀子作為報酬。”
最后,來了兩個強(qiáng)健的中年男人,將那個小少爺小心地放在原本裝滿稻草的兩輪推車上,推了回去,推車上的稻草與他身上的華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康震在一臉哀怨下被推出了人群。
到下午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了那個小莊子,吃了頓清淡的飯菜,被安置在了一間簡單的茅草屋里。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莊子,誰也想不到,下一件神器就藏在這里。
安越瞮這次是以收租金的身份來的,他兩個月前偷偷買下了這個莊子。
但這個莊子剛剛遭遇了旱災(zāi),兩天前才剛剛下了這三個月里的第一場雨,莊稼全都死了,所以這個莊子的前一任主人,才愿意將這個莊子轉(zhuǎn)手。
但是奇怪的是,方圓百里,只有這座山整整三個月沒有下雨,其他地方都一切正常。
這個莊子的佃戶大多骨瘦如柴,但還是早早地跑到了地上播下種子,希望能種出養(yǎng)家糊口的莊稼,但是不幸地是,這個莊子的主人今天要來收租了。
我們一行一共十個人,三個女子,七個男子。
站在莊子中間的一塊空地里,安越瞮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面,這個莊子的負(fù)責(zé)人小心地給他端了一杯茶水。周圍圍滿了農(nóng)戶,我因為只是個白丹,所以站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這個莊子的負(fù)責(zé)人與其他農(nóng)戶不同,他是一位肥碩的中年男人,臉上堆滿了油膩的微笑看向安越瞮,一臉奉承地說道:“主子,放心,我們莊子這次一定會把錢給你補(bǔ)齊的。”
我不太喜歡看這樣的熱鬧,便偷偷退下了,反正是站在最角落的那個,結(jié)尾的時候,回來湊個數(shù)就好,我向來擅長這個。
先慢慢融入人群,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人群,我正準(zhǔn)備回我的房間,卻看見一個婦女正抱著一個孩子在門口低聲哭泣。
我走了過去,問道:“請問這位大姐,你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婦女沒有抬頭,只是哽咽地說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被餓死了?!?p> 我問道:“能給我看看嗎?”我給她把了脈,給她服下了一顆可以吊命的藥丸,過了一會,她發(fā)出了幾聲咳嗽。
大姐連忙哭著,向我表示感謝,說道:“謝謝你啊,姑娘,你真的是神仙下凡啊?!?p> 我問道:“大姐,你們家真的沒有一點存糧了嗎,怎么會讓一個孩子遭受這樣的苦難?”
大姐回道:“姑娘,你不知道,我們家本來是有些吃的,存著的,但是被我們莊子的負(fù)責(zé)人給拿走了,他拿走了我們莊子所有農(nóng)戶的存糧,我們莊子又遇到了旱災(zāi),收租的主子也來了,這是天災(zāi)人禍??!姑娘。”
我說道:“我的房間在前面第五間,桌子上有個罐子,罐子里放了些小粥,你且拿去吧。”
大姐哭著,準(zhǔn)備要跟我磕頭,我連忙扶起了她,說道:“您不必如此,您這樣會折我壽命的?!?p> 大姐說道:“謝謝姑娘,謝謝姑娘?!?p> 我說道:“不必謝我?!蔽页缘倪@些東西,本來就是那個莊子的負(fù)責(zé)人搜刮來,孝敬我主上的。
我往前走了幾步,但又很快回過身來,跑了回去。沖開了人群,對安越瞮喊道:“主上,小的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安越瞮停止了與莊子負(fù)責(zé)人的討論,看向了我,說道:“什么事?”
我說道:“這個月能不能不收租了?”他這次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收租,況且,他身為天下第一大組織觀瀾閣的閣主,怎么可能缺這么點銀子。
安越瞮說道:“不能,我上個月已經(jīng)沒有收租了?!?p> 我說道:“能不能就當(dāng)給小的上次的一個報答?!?p> 安越瞮說道:“我已經(jīng)報答你了。”
我說道:“我知道,但是……”
安越瞮說道:“但是什么,同情心泛濫了?我不是開慈善堂的,我也是需要盈利的?!?p> 我說道:“能不能算是我欠你的,我一定還你。”
安越瞮挑了眉頭,好像起了興趣,說道:“欠我?欠我的話,利息可是很高的?!?p> 我咬牙說道:“可以。”
安越瞮說道:“每月一百兩銀子,直到你還清為止。”
我說道:“你?!边@不是坑我嗎,這個月收的租金連二十兩都沒有了,一個月一百兩的利息,他怎么想的?
我問道:“我能直接給這個月的本金嗎?”我可以問凡光啟借一下。
安越瞮說道:“不行,必須下個月給我,加完一百兩銀子?!?p> 我咬牙說道:“好的。”這個人心也太黑了。
安越瞮說道:“為什么要幫他們?”
我說道:“你不是說過了嗎,我同情心泛濫不行嗎?”
安越瞮說道:“嗯?”
我說道:“我覺得他們和我一樣可伶。”
安越瞮說道:“可我覺得他們比你更可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