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公公走后,宸妃再也控制不住摔了杯子,喚來了自己貼身宮女采兒,將這件事稟告太后。
采兒見宸妃氣大,怕引火燒身,趕忙告退去稟告太后,出門前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腳,卻也顧不得腳痛,繼續(xù)往前奔去。
宸妃一早去蘭華堂側(cè)殿大鬧一事,太后如此精明,怎能不知?然而當聽到宮女采兒說宸妃被禁足,而寧妃卻一點都沒受到責罰時,卻也是被驚的一愣。
太后仔仔細細回想了一番上次見寧妃的情形,卻沒想起任何一處特別來,不由得更加納悶,為何皇上待她如此不一般。思量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太后想了想,決定再召見薛檸細細考量一番。
蘭華堂側(cè)殿內(nèi),薛檸掙扎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皇上難道不怪罪臣妾嗎?”
“哦?那你說來聽聽,朕為何要怪罪于你?!兵P瑾年饒有興趣地看著薛檸。
薛檸頓了一下,便道:“臣妾打傷了宸妃娘娘的臉?!?p> 鳳瑾年大笑一聲,說道:“宸妃前來挑釁,先是壞了后宮妃子和平共處的規(guī)矩;又出言不遜,又傷了你的自尊。你只是在做正當?shù)谋Pl(wèi),為何要降罪與你,懲罰你呢?”
薛檸楞楞的看著鳳瑾年,心中一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樣為她主持公道了。
自從母親去后,她便再也沒有感受過來自親情的溫暖。
不久父親便迎娶繼母,后來有了一個妹妹—薛琪。父親和繼母獨愛妹妹,妹妹變更加囂張跋扈,縷縷前來搶奪她的東西,羞辱她是沒母親的孩子。
自己從小要強,不肯低頭,每每都打罵回去,可是父親總是不問青紅皂白罰自己一頓。挨鞭子、跪祠堂都是家常便飯。
后來,或許是因為她長大了,樣貌出眾,父親意識到這個女兒或許還有聯(lián)姻的用處,便不再打她,然而卻依然避免不了被辱罵、跪祠堂的懲罰。
從小陪她的只有母親當初為她留下的櫻鳴,可惜櫻鳴什么都做不了,為了少讓櫻鳴也收到懲罰,她常常讓櫻鳴離她遠一些,她還沒有強大到能護住自己、護住櫻鳴的地步。
所以當初,她看到被人欺負還依然挺直脊背的小乞丐,才會毫不猶豫出手相救。
既然救不了自己,能救一個小乞丐也是好的。
或許是小乞丐的眼神過于明亮,點起了她繼續(xù)向前走的希望。鬼使神差地,薛檸便將母親留給自己的一枚圓形的并蒂蓮玉佩送給了小乞丐。
若有緣,或許日后會有相見的一天,若無緣,那只能當做一個過客。
鳳瑾年見薛檸盯著自己發(fā)呆,心情越發(fā)愉悅,走上前去拉住薛檸的纖細的手腕,“發(fā)什么呆?午膳時分快到了,愛妃可否介意,朕在這里用膳?”
薛檸回過神來,見鳳瑾年拉著自己,白皙的臉上不禁微微泛紅,嘴上卻不肯認輸:“皇上在哪里用膳,臣妾可說了不算,這后宮只有皇上一個主子,自然是聽皇上的?!?p> 鳳瑾年見薛檸如此伶牙俐齒,用自己的話來回敬自己,不由得失笑。
手往下一滑,改為牽手,拉著薛檸在圓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扭頭對守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說道:“御膳房做好了就直接送到這邊來,朕今天中午在蘭華堂側(cè)殿用膳?!?p> 門口的小太監(jiān)領(lǐng)了命,趕忙告退了。
康公公宣旨回來后,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圓桌子上擺著精致的午膳,鳳瑾年、薛檸二人相對而坐,安靜用膳,少了幾分劍拔弩張的氣氛,多了幾分安心、祥和的味道。
康公公越看越心慌,暗自祈禱寧妃娘娘大度一些,不要計較當初他的所作所為;又想著如何才能討一番寧妃娘娘的歡心。
后宮之中,太后的耳目眼線眾多。
鳳瑾年雖然早知此事,但想著,有了這些耳目眼線,便能很快的將他在后宮如何對待那些被太后硬塞進來的嬪妃的事情傳回去,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省的太后總是操心他的婚事,往他的后宮胡亂塞人。
鳳瑾年因一時高興,忘記了此事。不一會兒,他在蘭華堂側(cè)殿用午膳的消息就傳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今日的午膳有太后最愛的酸筍雞皮湯和螃蟹小餃兒,原本吃的正香的太后聽到小太監(jiān)來稟報的消息,瞬間就沒了胃口。
太后本想再用一些午膳,可不知為何,看著這一桌美味佳肴突然心煩了起來,遂放下了碗筷。
太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決定立刻召見薛檸,看看她有哪兒跟別的嬪妃不同。于是便喚來身邊的宮女明月,即刻前往蘭華堂側(cè)殿傳寧妃前來慈寧宮覲見太后。
蘭華堂側(cè)殿內(nèi),鳳瑾年和薛檸剛用完午膳,櫻鳴便慌慌張張在門口跪下,說:“皇上、寧妃娘娘,太后娘娘身邊的明月來了?!?p> “慌什么,讓她進來吧?!兵P瑾年神色平靜的說。
上次是一進門便給了下馬威;這次是午膳剛剛過,正是要午休的時辰,太后卻便命人急匆匆地趕到蘭華堂來,薛檸不用細想就知道這次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太后要做什么,自己隨機應(yīng)變,謹慎行事。
“參見皇上,參見寧妃娘娘?!泵髟乱?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大禮,接著說道:“太后娘娘有旨,請寧妃娘娘即刻前去慈寧宮?!?p> 薛檸心里知道,這老太后叫她過去準沒好事,但又不好直接說。
只能抿了抿嘴,不卑不亢的對明月說道:“你去回稟太后娘娘,我換身衣服就去拜見她老人家?!?p> “慢著!”鳳瑾年拉住正要去換衣服的薛檸,冷眼看著明月,問到:“母后可說了召寧妃前去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回稟皇上,這奴婢可不敢詢問?!泵髟虏桓疫`抗鳳瑾年的命令,只得慢慢解釋,“奴婢只是傳達太后娘娘的旨意,或許,只是找寧妃娘娘聊聊家常罷了。”
鳳瑾年知道也問不出什么,擺擺手讓明月回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