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清晨,露水微凝,一鐵騎軍從無憂崖出現(xiàn),便一路向上陌城,一路遇關披荊,所向披靡,直至宮墻門外。
群臣轟動,而當今東華帝君厲澤林卻還在寢帳中萎靡,自尋作樂。
清平宮,當今太后冷如煙寢宮。
自三年前與厲澤林設謀殺害原主后,冷如煙便一直獨居清平宮,不問世事。
而今鐵騎軍到宮門外,冷如煙手中赤珠手鏈斷了,赤珠撒了一地,叮叮聲作響,給寂靜的宮殿多了份詭秘的聲線。她原來微閉的雙眸睜開,視線直視著一座金做的神族女帝之像。
若看這座金像,與冷如煙長相近乎相似,與帝華也有七分相像。
“是該回來了?!?p> 東方艷陽高照朱紅宮門,此時厲澤林剛被宮人搖醒,迷迷糊糊穿了衣服便出來。
“瞎慌什么?!東華有三十萬精兵還怕那一萬鐵騎?”
厲澤林不知道鐵騎已到宮門外,還當是在城外。
而他口中所說的三十萬精兵是獨孤宴的部下,如今獨孤宴以操兵到宮門外,卻不是要與鐵騎軍做斗爭,更像是增援兵。
“帝君,獨孤將軍叛變了,鐵騎軍和三十萬精兵都在宮門外了!”
“什么?!”
厲澤林不敢相信,“怎么會?獨孤宴不是三代忠君愛國的嗎?怎么會叛變呢?”
厲澤林向宮墻上疾跑而去,當看到宮門外黑壓壓一片鐵騎精兵他當場愣了,其中為首的還有一個他非常熟悉的面孔,獨孤宴。
而就在此時,軍隊中央讓出一道路出來,一身穿紅色流沙裙,宛如九天玄女下凡的女子,騎著白馬自遠而來。
后面則跟隨著騎著棕紅色駿馬的一身青衣的青羅。
待看清來人,厲澤林眼睛瞪大,滿臉不可相信。
這怎么會是死了三年的帝華?
“你是人是鬼?!”此時的厲澤林已然不顧周圍的人對著白馬上的帝華大聲質問道,聲音里難掩的恐懼感。
這個帝華既熟悉又陌生,更是她的眼神,總覺得里面是無底深淵,萬丈地獄,對上,不自覺就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判下地獄。
“許久不見,林宮主你倒是變得越發(fā)墮落了?!钡廴A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置之。
這人倒是和前世厲澤那小人長得一模一樣,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是帝華!你還活著!”
“怎么會?你這廢物怎么可能還活著?無憂崖這么高,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此時的厲澤林就跟魔怔似的,一直在重復一句話“為什么你還活著!”
他似乎已經瘋癲了。
帝華連一個眼神都不再落在他身上,一顆過往的塵埃,也該由他自己落地了。
“開宮門,恭迎東華帝君!”
獨孤宴高喊一聲,宮門開,以帝華為首有序從宮門而入。
所到之處,宮人見駕切一俯首拜之。
正和殿外,太后冷如煙高立于階首,見帝華騎白馬出現(xiàn),面上如常,可眼底卻有難掩的喜色。
來東華等了十七載,她終于來了!
帝華也注意到了階首上的太后,對身后眾人玉手一揚,下令道:“你們去清理后宮,把所有臟東西都扔了?!?p> 待正和殿外只剩下帝華和太后冷如煙,帝華下馬,用手摸了摸馬頭,原本高大的白馬一閃瞬間變成一把玉羽扇到帝華手中。
帝華手握玉羽扇巡著臺階向冷如煙走去。
“此次你為何不出手幫他了?”
三年前冷如煙幫著厲澤林謀害原主,按道理說,這兩人應該是一伙的,可三年后厲澤林敗北,她卻不出手,著實有點讓人難以捉摸。
“他只不過是一介骯臟的凡人,本宮為何要幫他?”冷如煙聲音清冷,視線對上帝華的雙眸。
帝華聞言冷笑一聲,“呵,那三年前又是為何?”
“為你能夠歸來?!?p> “……”
“你的命就該活在玄幽大陸,這里也有你必須承擔的使命?!闭f完冷如煙便踏階梯而下。
帝華總覺得她話中有話,但是不得其意。
“你此話何意?”
“你日后便知?!?p> 現(xiàn)在她還太弱,還不能回到那個地方。
站在高位,俯視這朱紅宮墻琉璃瓦,還有那些無數(shù)被流放出宮的宮人。
帝華總覺得心中在這里有點歸屬感,而這里卻不是她的所屬。
熟悉又陌生,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而剛才冷如煙的話還縈繞在她心中。
“你的命就該活在玄幽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