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城外,荒郊樹林中。
“你是太元門的弟子吧?你偷了師門的至寶,還能跑到長歌城來,一定知道進出太元門的海路和護山大陣路線吧?”
李狗蛋按照刀老的指示,向著眼前的瓜皮帽丑女進行確認。
那瓜皮帽丑女眼珠子一轉(zhuǎn)——她雖然臉長得極丑,但是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卻極有神彩,腦袋先是一陣點頭,隨即又是一陣搖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狗蛋的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我確實知道進出太元門的海路,但是機關(guān)大陣可不知道了?!?p> 那瓜皮帽丑女一臉認真的說道:“本來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偷了師門的至寶出逃,太元門必定會重新調(diào)整機關(guān)布局,恐怕破解難度要比之前的大多了?!?p> “那么誰會知道?”
李狗蛋追問道——刀老給他的任務(wù)是:若這人知道去太元門的海路和進出機關(guān),那么就直接一刀殺了。
雖然李狗蛋也不明白為什么知道進入太元門的海路和進出機關(guān),就要一刀殺了···總之,刀老沒害過他,聽令行事即可。
“那些追我的人啊,他們是在我逃走之后才出來的,到時候還要抓我回去,肯定知道新的機關(guān)?!?p> 瓜皮帽丑女語氣信誓旦旦,同時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向著李狗蛋說道:“大叔,你是不是要上太元門尋仇?那可太好了,要不要我?guī)湍愠鲋饕???p> 李狗蛋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從師門偷走的至寶是什么?”
這個問題倒不是何真提出的,而是李狗蛋自己好奇想問。
“諾,就是這個,大叔你有興趣嗎?想要的話我可以送你,畢竟你救了我。”
瓜皮帽丑女從身后的小包袱里拿出了一根四尺長的卷軸,當著李狗蛋的面打開。
只見這是一幅四尺三開的畫卷,畫的乃是一片山水風(fēng)光,其間峰巒疊翠,松石挺秀,云山煙樹,更有仙鶴翔舞,景色猶如仙境——不過這畫的年頭顯然不小了,紙面都已經(jīng)泛黃,畫卷的邊緣之處更有因為紙制風(fēng)化而變得有些細細碎碎、參次不齊。
縱然李狗蛋是個沒讀過幾天書,連認字都全靠刀老“醍醐灌頂”的粗漢,也只覺這幅畫作乃是難得的上上佳作,光是這樣觀看,能都令人心曠神怡,猶如親臨山水之間。
“···你們的師門至寶就是這么一張破畫?”
李狗蛋有些無語的說道,畫雖然是張好畫,但按照他的想法,這些個江湖門派的至寶,要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要不就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功秘籍,怎么會是一幅畫卷呢?
“什么破畫,這可是【仙山鶴舞圖】的真跡?。 ?p> 那瓜皮帽丑女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眼前的胖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愚蠢語來,不由大聲的強調(diào)道:“這可是一千年前,前前前朝的大畫師馬良子所作,是真跡!”
“那又怎么樣?”
李狗蛋也忍不住反問道。
他也更加想不明白了,就這么一張破畫,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是什么絕世神功,也能被奉為門派至寶?更離譜的是,就這么一張破畫,也有人會冒大風(fēng)險去偷?甚至不惜被統(tǒng)武堂的人找上麻煩?
“算了算了,和你說不清楚,既然你不懂畫,那也不用送你了?!?p> 瓜皮帽丑女也對李狗蛋一臉嫌棄的樣子,將這【仙山鶴舞圖】卷好收起,然后就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大叔,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還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一步,咱們有緣江湖再見!”
不過李狗蛋只是腳步一個變化,巨大肥碩的身軀就擋在了她的前面。
“不行,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統(tǒng)武堂,你一聲謝謝就想走,未免也太過占便宜了?!?p> 李狗蛋說道——刀老倒只是簡單的說了“不準走”三個字,不過他覺得眼前這個瓜皮帽丑女頗為有趣,甚至完全不怕自己這個“高手”,故此多說了些話。
“那你還要什么?我身上可沒多少錢,恩,你又是個大高手,想必我會的那些微末武學(xué)你也看不上眼···”
瓜皮帽丑女被攔下也不氣餒,反而一臉認真的和李狗蛋討論著:“對了,大叔,我看你肚子那么大,還在酒店里點了那么多菜,你一定很喜歡好吃的東西,對吧?”
“是啊。”
李狗蛋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確實是越來越愛吃美食了,沒辦法,為了練【玄龜訣】不得不吃,既然必須得吃,那么吃美味佳肴怎么都比吃那種半生不熟的玩意兒好的多吧?
“那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做幾道菜,讓你吃滿意了,你再放我走,這樣我們就公平了!”
那瓜皮帽丑女雙手一拍,向著李狗蛋說道:“我聽你在酒樓里夸那蜜汁燒雞好吃,哼,你可真是沒水平,我做的才叫好吃呢!你在這里等等,我撿幾塊石頭搭個野灶臺,再去打只山雞,現(xiàn)在就給你嘗嘗我的手藝!”
說罷,這瓜皮帽丑女就自顧自的去尋找合適的石頭了。
李狗蛋既不同意也不拒絕,就跟在這瓜皮帽丑女的身后——這也算是完成刀老不得讓她離開的要求。
至于不讓她離開是要做什么,刀老沒交待,李狗蛋也懶得追問,正好等著嘗嘗這瓜皮帽的手藝。
‘···那林道寒武藝平平,殺起來也沒甚難度,怕只怕對方的統(tǒng)武堂身份,要是搞得長歌城也大封鎖就麻煩了···’
在李狗蛋的懷中,何真正窩在菜刀里思考到底該殺誰——他當然可以讓李狗蛋一刀把這丑女殺了,但怕就怕這丑女說的是真的,太元門島上的大陣和機關(guān)又調(diào)整過了,那就白殺了。
倒不是怕誤殺無辜,何真主要還是考慮到長歌城附近的官府力量太強大,雖然一路上沒有看見大張旗鼓的通緝令,但是何真必須假定,后續(xù)調(diào)查吳縣縣衙滅門案的人員,也會把黃林通緝令上的那些“牲畜大量失蹤、被殺”之類的內(nèi)容作為調(diào)查線索發(fā)往各州府,這樣一來,他在大城市附近想補充吸魂的保底就不方便了。
雖說他也可以跑遠一點,去深山里什么的地方打獵幾天再去混個保底回來,但一來一回著實浪費時間,別忘記了,李狗蛋現(xiàn)在的每一天可都是在燃燒生命呢。
眼下看來,去殺那林道寒確實是獲得進出長歌門水路和機關(guān)的更保險方案,但是同樣的,殺林道寒的風(fēng)險也要大的多。
殺了這盜竊師門寶物的瓜皮帽,再把那破畫丟原地,恐怕統(tǒng)武堂懶得再去追查都說不定,但要是殺了代表統(tǒng)武堂身份的林道寒,那必定引起大風(fēng)波——特別是“監(jiān)守”這種崗位,由于要求的武功水平低、忠心度高,因此許多都是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