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蘊笑道:“你啊,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p> “為何這么說?”冬生不解。
“他把你培養(yǎng)了出來,自己躲到太原去啦?!膘`蘊撇撇嘴。
“才不是。芃芃,你不可以這么說周大哥!”冬生有些急眼了。
“傻子,我知道他是志向高遠,心系家國,不然不會放著好好的兵部侍郎不當,跑來涼州左參將。跟你開個玩笑罷了??窗涯慵钡?,看來在你心里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膘`蘊假裝傷心,長嘆一口氣。
這下衛(wèi)將軍更急了,“你……我……兄弟是手足沒錯,你不是衣服啊。”
“那我是什么?”靈蘊逼問。
“你,你是我的……我的心!”冬生尋思,沒了手足還能活,沒了心就活不了了,那媳婦兒就是自己的心,沒了媳婦兒,活著也是一句行尸走肉。
“心啊,”衛(wèi)夫人對于這個回答還是很滿意的,走近一步伏在丈夫胸口,“她現(xiàn)在跳的很快,她告訴我,你也在她心里?!?p> 冬生第一回聽到靈蘊額表白,一時高興的手舞足蹈,抱起靈蘊在石柱之上轉了起來,嚇得她是驚叫連連。
“哎呀,太陽快落山了,快來?!毙l(wèi)將軍將妻子抱下來,送到馬上,又翻身上馬,“快來?!?p> 不到一刻鐘,一條大河出現(xiàn)在石林盡頭。水流湍急,急劇拍打著兩岸沙石。
“黃河!”靈蘊興奮,“你是來帶我看長河落日的!”太陽像一枚火紅色的圓盤,緩緩沉到遠山山頂,給大河也鍍上一層金紅色。一望無垠的黃土黃沙,金紅色河水穿流而過,孤獨與慷慨交織,悲壯與雄渾共舞,這是只有在西北才能看到的獨特景象。
“爹爹一直喜愛這些邊塞詩做,常常醉里挑燈看劍,不過終其一生沒能來這兒看一看,如今我們算是幫他實現(xiàn)了夙愿?!膘`蘊念及父親,有些傷感也有欣慰。
“你雖不能上陣殺敵,但救死扶傷,岳父定會為你感到自豪!”
“嗯。若是平日里風沙小些,冬日里能暖和點,我想我會更愛這個地方的?!膘`蘊看著遠方。
夕陽給她的臉龐也鍍上一層金紅,冬生一時看的癡了,俯身吻上她的臉頰。
“哎呀,不要,全是土?!膘`蘊推開他。
“我又不嫌棄你。”冬生笑嘻嘻。
“可……”靈蘊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卻見冬生做出噤聲的手勢,他伏地聽了一會,起身道:“有一隊人馬過來。不知是敵是友,先躲起來?!?p> 兩人牽馬躲進石林之中。
“這里也有突厥人嗎?”靈蘊不解,“這不是我大秦領地嗎?”
“是我大秦領地沒錯,但是此處遠離官道,河那邊就是突厥人,而且還有沙匪橫行。是我大意了,不該貿(mào)然帶你來此?!?p> 兩人將馬匹藏入石林深處。冬生判斷那隊人馬到了黃河邊上。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他們是什么人?!倍愿?。
“我跟你一起去?!膘`蘊拉住他的手不放。
“嗯。那你跟在我身后,千萬別出聲?!膘`蘊點頭。
兩人靠近河邊,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山,那一隊人馬共四人看穿著打扮皆是我漢人式樣。只見他們四處查探,確定無人之后,吹響馬哨。不一會,對岸有火把亮起,有人劃一艘小船渡河而來。
那人來了之后,幾人用突厥語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靈蘊不懂突厥語,但看到冬生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同來的四人之中有兩人隨小船渡河而去,剩下一高一矮兩個突厥人,他們目送那三人乘船離開后,也上馬離去。
“快,跟著他們,他們策劃明晚偷襲蘭州城!”冬生拉著靈蘊邊跑邊說。
夜色已深,遠方兩人的身影都已看不真切,兩人加快速度,想要跟上。然而在途徑一片胡楊林之時,徹底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兩人勒停馬,查看了周邊,冬生開口:“算了,跟丟就丟了,當務之急還是去蘭州報信?!?p> “二位去蘭州報什么信啊,我正是驛館信差,我可以替二位代勞。不過得留下二位性命做酬金?!眱沈T人馬突然從胡楊林中走出來。
“那就不勞煩了,我們陪兩位一起去吧。”冬生伸手去抓腰間佩刀,一躍而起,砍向離他較近的瘦高突厥人,同時沖靈蘊大喊:“我拖住他們,你快走,去蘭州大營報信!”
靈蘊略有遲疑,但想到自己三腳貓功夫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有可能拖累,目前最重要是要將消息傳達。冬生曾經(jīng)一對三打敗了三個大內高手,這兩個突厥細作應該也不在話下吧。思及此,她也不再猶豫,打馬快走。“你要當心,我在蘭州等你!”
“哎呦,還是個女子,那也留下吧?!蹦莻€矮胖的突厥人一矮身從冬生刀下躲過,策馬朝靈蘊而來。
靈蘊矮身抽出匕首,看來也要放手一搏了。
冬生掉轉馬頭,回護靈蘊,后背卻中了一刀。他忍住劇痛一躍而起,一刀將矮胖突厥人斬于馬下,又借力縱身一躍,落到靈蘊馬上,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說道:“別怕,你先走,我去解決了這個,很快去找你!”說完一拍馬腹,又從馬背一躍而起。
那瘦高個一看同伴被殺,發(fā)了狠,接連射出三道袖箭。冬生拿刀格擋,不料那人又射出一箭,卻是直直瞄向了靈蘊。冬生不及多想,丟出佩刀擊落袖箭。那人見打落了對手武器,更是發(fā)了狠一般射出多枚飛刀。冬生一路閃避接連翻滾去拿驚鴻,不料左腿中了一刀,瞬間一股劇痛傳來,而后,麻木感從傷口處向四周蔓延。
“飛刀上有毒!卑鄙小人!”衛(wèi)將軍左腿已經(jīng)站不住了。
靈蘊不放心回頭一撇,發(fā)現(xiàn)冬生半跪在地上,拿刀支撐著地面。不好,他受傷很重吧。她握緊手中匕首,掉轉馬頭向冬生奔去。
那瘦高個很得意,“對你們漢人講算不得什么劇毒,就是讓你使不上力氣,任人宰割罷了?!?p> 很快,冬生察覺自己左半邊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心想需速戰(zhàn)速決,卻聽見馬蹄聲傳來,竟是靈蘊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