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呢！”周至捂住衛(wèi)冬生的嘴。
“我說的事實！”冬生不甘示弱大聲回答。
靈蘊看著兩人打鬧不覺好笑，都這么大人了，還跟孩子似的。這周將軍也是奇怪，看上去明明對公主是有情的，為何不愿娶她？而且也不曾娶親，聽說不少權貴想將女兒嫁給他，都被他拒絕了。
回到自己房中之后，衛(wèi)將軍還是好奇，“芃芃，周大哥和楚國公主之間的事兒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啊。跟我說說唄?！?p> “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聽到些只言片語。公主表面看上去風光無限，在感情方面卻是可憐人。她十四歲就被送去南楚和親，七年間見過多少血雨腥風，和陰暗齷齪，周將軍一直幫助她，守護她?！?p> “所以公主愛上了周大哥！”
“對，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楨姐姐向他表白心意，卻被他拒絕了。為了躲她，還跑到?jīng)鲋輥怼！?p> “孽緣啊。怪不得公主看見周大哥，那么冷淡，但一聽請她幫忙，都沒問什么事兒就答應了?！?p> “唉，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膘`蘊悠悠嘆息，“要不，你找時間把他灌醉，問問他到底為什么？我看他這樣子不像是對公主無情，但到底為什么呢？”
“我看感情深得很！把你從沈家接出來那天，周大哥徹夜未歸，不過當時我一心在你身上，沒心思管他，現(xiàn)在想來大有問題！”冬生言之鑿鑿。
“衛(wèi)將軍你一個大男人琢磨人家私隱不太好吧?！膘`蘊打趣他。
“那不都是為了夫人。你方才不是還讓我?guī)湍愦蚵牎！?p> “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你看周將軍而立之年仍未娶妻，公主也二十有六一直不肯再嫁。若是他們之間有什么誤會，咱們幫他們解開，豈不是也是功德一件?！?p> “周大哥未娶妻，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可是公主……我聽說她養(yǎng)了很多……很多面首?！倍行┨嬷苤链虮Р黄?。
“這確實不太好。即使那些相公都多多少少有些周將軍的影子，但，這些我不替她辯解。可她跟那些人在一起也終究不快樂?！膘`蘊不贊成劉禎養(yǎng)面首，但作為朋友還是理解她的寂寞。
“我覺得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作風如此……額，那個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吧?！辈还茉趺凑f，楚國公主幫過他們，他實在不好意思用太難聽的詞語形容她。
“是周將軍拒絕了她，躲到?jīng)鲋葜笏抛兂蛇@樣的，可能是自暴自棄了吧。”
“那豈不是周大哥害了公主？”
“也不能這么說。感情之事誰能說清對錯?！?p> “那你說公主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也許燕國有了女國主，咱們西北要有個女總督了?！膘`蘊胡亂猜測。
“那她就要一直待在蘭州了？那她跟周大哥以后經(jīng)常見面，周大哥不會又跑了吧?！?p> “我怎會知道，不如你去找他套話去！”
“篤篤篤……”門外傳來四鳴的聲音：“夫人，有個自稱阿桂的姑娘要見你。”
“阿桂來啦，”靈蘊驚喜，“快請她進來?！?p> “那你跟阿桂說話，我去找周大哥去！”冬生眨巴著眼睛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阿桂大步走了進來，“小姐你看我的腿完全好了，你總不能再不讓我跟著你了吧?！?p> “阿桂，你早不是我的婢女了，不用一口一個小姐，怎么就是改不了?！?p> “我，那……靈蘊，我把那些銀票都帶來了，你快點點?！卑⒐鹕裆衩孛剡f上一個包裹。
“不用啦，我現(xiàn)在也用不著什么銀錢。這些就算是我給你的嫁妝吧。”靈蘊深深感動于阿桂的守信重諾。
“什么嫁妝，我又不嫁人?！卑⒐鹉樇t了。
“我看司徒修人不錯，對你也算體貼，你當真不喜歡他？”靈蘊直勾勾盯著阿桂，好像要將她看穿。
“小姐……不靈蘊，他是沙匪，要不是救了我，我早就一槍殺了他！”阿桂有些憤恨，又有些哀傷。
“那他若是不是沙匪，你就愿意嫁了？”靈蘊試探。
“一日沙匪，終身是賊。我不會嫁給他！”阿桂很是決絕。
靈蘊沉默片刻，阿桂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何況感情之事最為復雜?！敖窈笥泻未蛩?？”
“自然是跟著你，保護你啊?！卑⒐鹄硭斎坏卣f。
“傻姑娘，我們早就不是主仆啦。我現(xiàn)在是蘭州大營里的一名大夫，總不能還帶個人伺候我吧?！?p> “我也去涼州大營。我去做個女將軍！戲文里不是有穆桂英掛帥嘛，還有咱們燕國公主！”
“阿桂比我有志氣，不如我去跟冬生說說，看看可否能行?！膘`蘊思忖一會，若是再有女將軍，蘭州大營會不會吵翻天了。
“說道燕國公主，我想起來，她身邊那個軍師長得有些像靈均公子，我在街上遠遠看過一眼。后來去他府上拜訪，他居然說不認識我，見都不見便將我打發(fā)了?！卑⒐鸨г沟?。
“你是說燕國公主身邊，那個瘸腿的軍師……！”靈蘊大腦中瞬間想到無數(shù)種可能，也有許多的記憶碎片拼在一起：北方口音，氣度不凡的買藥侍女，精通火器的鐵匠，瘸腿的軍師，那位深藏不露的軍師叫鄭澤，就是正則！跟靈均名字同出于《離騷》！“你去見他，怎么說的？他為何不見你？”
“我就讓門房給我傳話，說我叫阿桂，我家小姐姓謝，問他見不見。然后門房來傳話，說鄭先生不認識什么阿桂，更不認識姓謝的小姐。讓我回去?！卑⒐鸹貞浺幌禄氐馈?p> 若是阿弟，為何不愿見阿桂，若不是他，這巧合也太多了。靈蘊絞著帕子思索。
“你又想靈均公子了吧，都是我不好，若不是為了幫我，他也不會被那個混蛋踢到懸崖下邊去?！卑⒐鹱载煛?p> “與你無關。那些人的目標本來就是我們。你是在保定遇到他們的？我是說燕國公主和鄭先生？”
“對，好像保定大旱，他們親自帶人修建新的水車，去監(jiān)工去了。整個大街人山人海，都看著他們。那位軍師坐在馬車上，我只能看到一點側臉。但真的很像公子?！?p> “那他們現(xiàn)在應該在北平?！膘`蘊心里燃起新的希望，她決定去北平親自拜會這位鄭先生，是不是都不能放棄這一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