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寒笑笑抱被躺下,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男二到底叫什么,只知道其實女主最記恨男主作為的一條,便是男二身死。
寒笑笑看文有個毛病,那便是,私心里她更偏向于男二,那種付出所有,最后卻只能默默看著女主和男主走在一起,到頭來一無所有的癡情男二。
相較起來,她覺得男二比之男主還要情深些,小說里大多皆是這樣,仙魔訣里的男二尤甚,最后為了女主,連命都丟了,情癡如此,她也就更加偏向于男二,看仙魔訣除了女主如何復(fù)仇打臉,還有一條,就是想知道男二他后來怎么樣了,有沒有如同女主一般復(fù)生。
說起來,這里既然有男主傅清風(fēng)的存在,那自然也該有女主,她還記得,女主由傅清風(fēng)的爹傅宗主撿回,自然也姓傅,因是傅宗主夢中先人相托,便取名夢臨,既然白曉憶還未拜傅清風(fēng)為師,那或許傅夢臨也還未身死,這么算下來,女主應(yīng)該是在魔宗。
至于男二死沒死便不知道了。
白曉憶這條線也只是回憶中的一筆帶過,那時候,男二是死透徹了的。
不過說起來,寒笑笑不討厭女主,甚至還有些喜歡,人閑沒事做的時候就想去一睹芳容,畢竟原文中描寫女主容貌舉止用了一大段的華麗詞藻,總結(jié)便是——女主是名風(fēng)華絕代、情深義重的美人。
說實話,想看。難得有機會能真正看見小說中的主角,活生生的主角。
但魔宗又是個什么地方?
當(dāng)世道修壓制魔修,能存活下來還創(chuàng)設(shè)魔宗的自然不是等閑之輩,魔宗之人大多不受管制,要是她這小菜雞過去,只怕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想想也就只能之后再找機會了,或許試煉結(jié)束之后去清虛劍宗還有機會見一見努力自證清白的女主?
……大概,唉。
夜空靜謐,心閑的時候總會想起,前些日子習(xí)慣了半夜碎碎念時,腦中還有個聲音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溫和回說,如今卻是再怎么喊前輩也沒有一點聲響。
都說是一縷神魂,或許往后還會再遇上前輩本人也有可能嘛,再說前輩是個高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沒得這么草率,對!沒錯!
寒笑笑這般安慰自己,心中擔(dān)憂掩下,好受了不少,再之后出出神,想想女主能有多好看,拿了便宜徒弟做比,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夜間睡得依舊不甚老實,無意識將被子踢下了床,只可惜這回沒人在夜間突然顯現(xiàn)身形,將她把那床簿被細細掖好,雖說她對此并無感知。
飛舟之上,傅衡之負手立于船頭,望著夜空中幾點星子出神,許久之后喃喃一句:“前輩是何人?”面露疑惑。
此廂里,空中一道身形顯現(xiàn),若是寒笑笑在此,必然認得出,腳踏紅蓮立身于空中這人,正是白日那名說話帶刺的清虛劍宗的女子。
女子見了傅衡之,面露歡喜:“師——”
“靈犀,”傅衡之出聲打斷,“從今往后喚我道友即可?!?p> 被喚做靈犀的女子抽抽嘴角,笑容險些沒崩住,到底無奈應(yīng)和:“是,道友,那不知道友對于這次試煉可還滿意?想要玩到什么時候?”
傅衡之未答,只道:“此次試煉出了些狀況,那名名喚青瑤的鬼修,原不該出現(xiàn)在此?!?p> “青瑤?”傅靈犀疑惑,這名字有些耳熟。
“查一查,”傅衡之冷冷道,“鬼修之中是否有姓蕭的?!?p> “姓蕭的……是他?”女子驚疑,聲音難免拔高了些。
傅衡之聽得眉宇微蹙,道:“小聲些,”微微側(cè)首示意,“她剛剛睡下?!?p> 傅靈犀抿著唇,面色沉了沉,一息開口:“是日前那名白姓女子?”
傅衡之大大方方一點頭。
傅靈犀秀眉緊皺,“你這是在做什么?”
傅衡之不答,靜靜看著傅靈犀。
傅靈犀道:“她不是那個人,你這是想將她當(dāng)做那個人嗎?”
傅衡之依舊靜默。
傅靈犀細細埋怨:“你這是在彌補嗎?”
“可你根本就沒有虧欠過那人!”她道,“分明是那人欠了你!要彌補也該是那人而不是你!師兄!”愈說愈是氣憤,便恨不得將口中連姓名都不愿吐露的那人撕了般,透著股狠勁。
“住口!”傅衡之眉宇間染上慍色,“靈犀,你失禮了?!?p> 傅靈犀神情一僵,隨即調(diào)整到之前那樣從容模樣,“你若只想換換心情我無異議,師兄,你該忘了那個人。”仍不死心。
不待傅衡之就此話作答,傅靈犀便轉(zhuǎn)回了原本的話頭,肅然道:“據(jù)我所知,他已經(jīng)被你斬殺了……”沉吟道,“怎么還會?”
傅衡之搖搖頭,眼眸微垂,似乎想起什么,眼睫微顫,掩在其下的眸子暗暗,看不清心緒,女子見此,抿了紅唇,一雙勾人雙眸沉了沉。
“若是,務(wù)必拿下,再傳訊于我?!币幌?,傅衡之道。
傅靈犀應(yīng)了是,待要再說些什么,見傅衡之已然回身往樓中去時,眼中止不住失落,喉間的關(guān)切話哽著,又默默吞了回去,道了聲告辭之后,手中掐訣,消失于夜空之中。
傅衡之未有表示,只是顧自行至寒笑笑所住之處,抬手似要將門推開,觸及門上時又覺不妥,黯然將手收回,轉(zhuǎn)而去了隔壁房中,行至?xí)盖?,推墨繪了道符紙,又將符紙折成一只小紙人,指尖蓄積靈力,點小紙人額間。
待靈力進入小紙人周身,便見小紙人就似活了一般蹦蹦跳跳,得了傅衡之命令,便躡手躡腳至門縫中擠進寒笑笑的臥房,費力將被其無情地踢在床下的被子提起,盡可能輕柔的蓋在寒笑笑身上,再細細掖好了被角,如此之后,倒似累著一般,拿小手揭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松了口氣,再之后,便在床頭守著,見寒笑笑不規(guī)矩的踢著被子,便總能在第一時刻整整好。
“笑笑么,也好?!狈恐袝盖?,傅衡之對著余下的小紙人發(fā)呆,喃喃道,“是該多笑一笑。”
寒笑笑再醒時,已是日上三竿,懵懵然坐于床畔,揉了揉眼睛,聽得敲門聲順口答了聲進,就見幾張紙片人抬著盆清水推門而入,還有一應(yīng)洗漱用具,以及一套嶄新的淡粉色衣裳,看著料子甚好,直覺不便宜,瞬間便清醒了。
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太多超出尋常,寒笑笑已然見怪不怪了,對于小紙人便沒多吃驚,反倒是小紙人所帶來的,讓她看得驚訝,其實大多修者不須以水凈身,只消一道凈身術(shù)法就可,即能比水凈得還要干凈,又省時省事。
可惜這樣簡簡單單的入門級法術(shù),寒笑笑不會。
扳指一數(shù),她會的好像也只有一個照明術(shù)法,以及描魂筆該如何使用,且原身以前看的秘籍,大多是關(guān)描魂筆的使用,以及一些晦澀難懂的術(shù)法,簡單的入門法術(shù)卻是少之又少。
這不科學(xué),道理原身一個癡兒她本不懂這些,就白老爺子那樣的人,即便任由白曉憶學(xué)習(xí)術(shù)法,也該是先看些最為簡單的入門法術(shù)不是?
且在她所知的原身記憶之中,她根本不會畫畫,甚至都沒怎么碰過筆,但描魂筆確確實實是她的,這就很奇怪。
同樣奇怪的,還屬來去無影蹤的前輩,前輩又怎知她能使用筆?且還清楚的說出了描魂筆的名字,以及使用。
……
轉(zhuǎn)念一想,她其實沒必要想這許多,將明面上她該做的事做完,回了家就好,雖然現(xiàn)世之中她沒多少牽掛,但起碼衣食無憂小日子過得也尚可,沒此世這么越想越復(fù)雜。
再觀眼下這些,不用想也知道是傅衡之做的,還真是貼心,竟知曉她這入門都不算的修士不用法術(shù)凈面,然這一路舉動不可不謂是細心入微,倒讓她覺得欠了這位大佬一打人情。
收拾好之后,寒笑笑對著一面水鏡拍拍臉,內(nèi)中心思澄明,看著小紙人撐著的水鏡中那粉衣姑娘俏麗的模樣,與幻境中同樣身著粉衣的小姑娘相似極了,一大一小倒在一瞬間似重合在了一起,成了那個小小的有些愚笨的姑娘。
寒笑笑輕輕嘆了聲,心中豁然開朗不少,隨即頂著一張大大的笑容出了門,一眼就見傅衡之立在船上,微微垂眸看著船下。
寒笑笑大步走了過去,笑嘻嘻打著招呼:“早啊衡之~”
“師尊日安?!备岛庵厥祝竭呉琅f是溫文笑容,依言又行了禮,端的規(guī)矩乖巧。
倒讓寒笑笑看得一愣。
她想了半小時,總算想明白了,不管傅衡之是好是壞,有無目的,就眼下待她這樣好的人,在現(xiàn)世沒有,在此世倒是頭一個,就沖這,便不該想太多。
于是,寒笑笑做了個決定。
本著有事絕不憋著,寒笑笑大咧咧一拍傅衡之肩頭,道:“衡之,雖然咱倆相處不久,但是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是真的好,怎么說呢,能遇見你一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及這輩子的好運,我決定以后——”
傅衡之被這般真誠夸贊夸得臉頰泛紅,隨著寒笑笑話音一頓,肅然了神色,眼中顯出幾分期許。
她再次輕輕拍了拍傅衡之的肩頭,鄭重道:“咱倆就是兄弟了!”
傅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