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位是廖楷,China Keyboard(簡稱C·K)集團負責(zé)人”,齊歡正向臺里的領(lǐng)導(dǎo)介紹著身旁的人。
China Keyboard是廖楷和發(fā)小鄭陽一起創(chuàng)辦的一家網(wǎng)絡(luò)公司。那時候他在露城科技大學(xué)上大三,學(xué)的是數(shù)據(jù)科學(xué)與大數(shù)據(jù)技術(shù)。
他們這專業(yè),實踐性很強,因此學(xué)校很多老師都是從科研機構(gòu)聘過來的,要么就是一些企業(yè)的老總。
有次上課,一位老師給他們講了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說剛創(chuàng)業(yè)那時候天天窮得連一桶泡面都吃不起,每天只能啃幾袋兒干吃面,但是為了夢想幾個大男人硬生生撐了三個多月,后來接了幾筆生意,慢慢地公司才開始走上正軌。那日,老師還和他們聊了很多社會上的事,聊了很多辛酸往事,同學(xué)們都嘻嘻哈哈地一笑而過。
廖楷卻記在了心上。他忽然就覺得自己也想干點什么,于是就去找同在一所學(xué)校的鄭陽。
那時候鄭陽已經(jīng)大四了,學(xué)的是管理學(xué)。早就心癢癢想搞個公司了,一聽廖楷有這想法,倆人當即就一拍即合。
通過遞交《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基金項目申請書》《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基金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等一系列申請材料,又經(jīng)過一系列程序,他們終于搞到了一筆創(chuàng)業(yè)基金,倆人又把平時打工賺的錢湊上,一共搞了十幾萬。
廖楷家雖說是不差這二十來萬,但廖楷自上了大學(xué)就再沒朝家里開過口,一來是覺得自己長大了該獨立了,二來也是不想給母親添堵。
公司剛開起來那會兒,沒什么業(yè)務(wù),倆人也沒再租房子,白天出去跑業(yè)務(wù),晚上就窩在那屋子里搞策劃。
那幾年的網(wǎng)絡(luò)公司,不是特別吃香,出去和人家大公司談合作都被拒絕了。
那段時間,倆人過得極其拮據(jù),連個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
鄭陽和廖楷說,要不你去求求你爸,讓他給咱投點錢,好歹也能解決咱的燃眉之急啊。
廖楷那時候很堅決,說不。
后來倆人就為那事兒還大吵了一架。
最后還是一個代課的老師幫了他們,給介紹了一筆生意。
慢慢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他們的生意開始有了起色,又因為他們做出來的數(shù)據(jù)分析準確,可參考性強,于是生意就越做越大。
到如今,響當當?shù)腃hina Keyboard品牌,在國際上也排得上號。
“久仰久仰,想不到廖總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魄力,叫我們這些年過半百的老家伙們自愧不如”。
“過獎了,我應(yīng)當向各位前輩學(xué)習(xí),以后還請多多指教”廖楷微微頷首,謙卑地同他們分別握手。
幾人又寒暄了一陣,才坐下。
包廂里又漸漸恢復(fù)了原先的熱鬧,女孩們嬉戲打鬧成一團,男人們則聚在一起拼酒量。
廖楷眼見著那道瘦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同眾人說了聲“失陪”就小跑著追出去。
秦語春站在走廊里氣得直跺腳,這幾年自己還一直心心念念想著這個王八蛋,結(jié)果人家早就美女傍身了。
一想到剛剛齊歡故意摔在他懷里的那個場景,秦語春就更加生氣了,嘴里不由咒罵了一句:“廖楷,你個大豬蹄子!”
廖楷站在后面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大豬皮?
他上前兩步,拿手輕輕在秦語春肩膀上拍了下,“你說我大豬皮?什么意思啊?”
秦語春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想到自己先前悄悄說他的話,心想糟了,被聽到了,慌張地轉(zhuǎn)身跑開了。
“哎?你別跑啊,不準備和我敘敘舊?”他原本以為秦語春見到他會很驚訝,然后痛哭流涕,問他這幾年去哪了。倆人再敘敘舊,接著就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了,結(jié)果這人怎么跑了?
他心想不行啊,花了好幾十萬才好不容易尋到個和她聊天的機會,不能就這么白白浪費了吧,于是又追上去假裝真的是碰巧遇到的,來了句“好久不見,最近怎么樣,工作還順利吧?”
秦語春一聽這話更來氣了,心說:我他媽惦記了你這么多年,就是為聽你一句假惺惺的好久不見?好你妹!
消失多年的意中人,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遇見了,結(jié)果人家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這種情況換作任何一個女的都難以接受吧?
想到這些秦語春就煩躁,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關(guān)你屁事兒”。
廖楷納悶,誒?這姑娘是怎么了,吃槍藥了嗎?哦對,她剛剛說什么豬皮,一定是吃飯吃到了豬皮,所以心情不好。
對,一定是這樣。
于是,他溫柔地開口問道:“是因為豬皮嗎?”
“……”
“是不是剛剛吃飯的時候吃到了豬皮所以才這么不開心?”廖楷故作聰明地又問了一句,問完還得意地挑了挑眉。
秦語春氣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一句話沒說繞開他走了。
廖楷正準備又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秦語春一溜煙鉆進了洗手間,他也不好叫,就在外面等著。
秦語春一進洗手間就炸毛了,站在鏡子面前“張牙舞爪”。
過了幾分鐘,她從洗手間出來,發(fā)現(xiàn)廖楷背對著她站在走廊盡頭,雙手撐在窗沿上正看著外面。
暖色的燈光下映射出他好看的側(cè)臉,他的頭發(fā)比以前略微長了一點,更顯得成熟穩(wěn)重了。
他還是那么耀眼,隨意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就立馬成了焦點,就像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雖然他總是穿著土不拉幾的校服,但總能夠輕而易舉收獲眾多女生的芳心。
秦語春站在后面盯著他的背影,腦子里不斷想起以前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間,秦語春感覺他仿佛還是當年那個沉默寡言,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卻總是在她不開心的時候陪她出去玩兒,但是她很快清醒了,他現(xiàn)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就算再喜歡又能怎樣?不如就這樣算了吧,往后的日子里就各自安好吧!
秦語春邁著不知是沉還是虛的步子,慢慢往包間里走。
廖楷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了,他迅速跑上去,攔在她面前,一個勁追問“怎么了你,見到我這么不開心嗎?”
秦語春準備伸手給他一拳,猶豫了半天還是沒下手,倒不是因為舍不得,主要是怕因為一時沖動丟了工作,畢竟打客戶這種事情有損她的形象!
秦語春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幾秒,又漫不經(jīng)心撇開視線,繞開他繼續(xù)往回走。
廖楷完全沒意識到齊歡是故意摔在自己懷里的,更沒想到自己剛剛的紳士舉動,竟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一個人立在原地,暗自神傷“她不會是不喜歡我了吧?”
倆人之間隔著不遠的距離,廖楷清晰地看到她的背影。
個子不太高,瘦瘦小小的。小號的碎花裙子穿在她身上,還寬寬松松的,烏黑的披肩發(fā)隨意的散落在肩上。
廖楷有恍了神,眼前的姑娘,似乎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咋咋呼呼,整天跟在他后面吱哇亂叫的女孩了。但仔細一看,她似乎又還是那樣,走起路來愛蹦跶,估計生起氣來也還是愛嘟嘴吧?
包廂里依舊熱絡(luò)的不行,說話聲,打鬧聲混成一片,因此倆人一前一后開門進來也沒幾個人注意到,只有偶爾傳來的幾道目光,也是充滿曖昧地直指向廖楷。
等秦語春在自己身邊坐下,羅瑜才不慌不忙拿手肘搡了搡秦語春,“誒?你倆怎么回事?”
秦語春心情很不美麗,也懶得搭理她無聊的八卦,倒了杯酒往下喝。
她酒量不好,也沒喝過幾次酒。
才喝下兩杯,臉就通紅了。
“酒可不能這么喝啊,我的乖乖”,羅瑜看她喝得急,又很猛,著急地去搶她手中的酒杯,卻發(fā)現(xiàn)酒杯被她握的更緊。
平時看著挺理智一女孩兒啊,今天這是怎么了,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
羅瑜把手握在秦語春的手上,語重心長地說:“你有什么和姐說,別自己一個人憋著!”
“是因為他么?”羅瑜指著不遠處同樣神色怪氣的廖楷。
秦語春冷笑了一聲“他算個什么東西,還沒資格影響我的心情。我們只不過是校友罷了,校友!”
羅瑜看她情緒比較激動,就沒再問。
另一張桌子上,齊歡把她自來熟的性子發(fā)揮到極致,又是聊人生談理想,又是挨個兒敬酒,不時還賣弄一下身姿,搞得同桌的幾個小青年蠢蠢欲動。
廖楷沒有心情參與她們的聊天,心不在焉地斜靠在椅背上,腦子里一遍一遍回放著剛才秦語春說的話和她疏離的表情,不時暗自發(fā)問:難道她真的對我沒什么感覺了?
整個晚上他都沒吃一口飯,眼神疏離冷淡,偶爾有人同他說話,就隨意應(yīng)付幾句。其余時間都呆得像塊木頭。
飯局進行到尾聲,男人們一個個喝得紅頭脹臉的,難免會有人跑出去吐,也會有個別品行卑劣之人打著喝醉的幌子干一些無恥下流的事。
廖楷整個晚上雖然沒談什么人生理想,卻也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盯著秦語春看了一個晚上。
所以當周子楓的手搭在秦語春肩膀上的時候,他第一個看見。
他沒做什么過激之舉,只是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手指隨意敲打著桌面,“兄弟?麻煩把你的咸豬手拿開!”
混跡商業(yè)界多年,別的本事不知道,淡定的功力倒是與日俱增。
原本嘈雜的環(huán)境瞬間安靜下來,人們都不明所以,懵懵然看著不遠處站起來的這個好看卻又可怕的男人。
秦語春喝的迷迷糊糊的,聞聲也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一道寒氣逼人的目光正盯著她。
她慌忙別過頭,胡亂端起一杯酒正要喝,可是雙手卻像是被人箍住了似的,她怎么也掙脫不了。
在閉上眼昏睡過去之前,恍恍惚惚覺得身旁多了道人影,那人身形修長,眉目好看……
丫茸
大豬蹄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