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舒苒的曾經(jīng)

　　舒苒回房洗漱好后，躺到床上，正想著今天的事，就有人敲了門，這個點了，周姨早離開了，應(yīng)該是哥哥。

　　“進?！?p>　　“今天哥哥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鄙蛳７舱f著走近打開了床頭燈，關(guān)了房間的燈。

　　臥室瞬間昏暗了下來，沈希凡搬來個椅子，給舒苒掖了掖被子后坐在了床旁看著她入睡。

　　或許是真疲倦了，舒苒閉上眼睛后，不一會就睡著了，但卻皺著眉頭，睡得并不安穩(wěn)。

　　在夢里，舒苒回到了小時候，爸爸媽媽去世后，她被姑姑收養(yǎng)了，姑姑說她們家是租的房子，房屋到期，沒有地方住。還說：“我要撫養(yǎng)你長大，這房子也該是我住?！?p>　　她那時候小，父母就相繼離開了，她害怕沒人有管她，害怕被送去福利院，更不想再聽到“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所以，就算姑姑強行搬來住，只要有人撫養(yǎng)她，她就可以接受。

　　姑姑一搬來，就要扔掉爸爸媽媽的東西，說晦氣，舒苒只好偷偷地把東西撿回來藏在自己的屋里。撿回來的還有幾件媽媽生前的最愛的衣裙，還記得她那時候很羨慕，媽媽還慈愛地哄著她說：“苒苒將來也會有漂亮的裙子穿。”

　　“可是，媽媽，你還沒有等我長大，你就不在了。現(xiàn)在姑姑要把你和爸爸的東西都丟掉，我不敢攔著，我怕她把我扔了，我該怎么辦啊？”她不敢說什么，只能自己抱著他們的遺物哭訴。

　　后來有一次，姑姑家的小哥哥摔壞了姑姑剛買的花瓶怕挨打就冤枉到她身上，姑姑把她拽起來鎖在了倉房里。還罵她：“不省心，敗家玩意兒?！?p>　　她辯解著：“姑姑，我沒有，不是我干的?！?p>　　可是沒人聽，不管她怎么解釋怎么求她都沒有人開門。倉房里沒有什么光，里面還有“嘶啦嘶啦”的響動，她怕有老鼠只敢蜷縮在門口，她想拿起旁邊的小鋤頭壯壯膽，可是剛一握上就摸到了蜘蛛網(wǎng)。

　　她嚇得扔開了，‘要是爸爸還在就好了，爸爸知道我怕老鼠，知道我怕蜘蛛，他一定會幫我的?？墒撬麄兌疾辉诹?，就留我一個人，我不想待在這里，這里好黑，我好害怕。’

　　外面的天好像黑了，倉房更暗了，她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不敢入睡，就這樣熬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被放出來。

　　后來，她一個勁地討好姑姑，起早做早飯，幫著做家務(wù)，變得很聽話乖巧?？墒菑哪且院?，姑姑家的小哥哥有什么事都往她身上賴，她總被關(guān)在倉房里渡過一個個漫長的黑夜。她反抗不了，只能承受著這種折磨。

　　有一天，她不小心聽到那個壞孩子問姑姑：“媽，你為什么總讓我冤枉她啊？”

　　“你傻啊，我把她關(guān)在倉房，你睡她房間，這樣咱們還能睡得舒服點?！?p>　　舒苒聽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不敢哭出聲音遛回了房間。‘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著只要討好她就可以，我好傻啊。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我想離開這里，可是離開這我能去哪里?。俊鞘且环N無助，一種恐懼，因為她沒有歸屬感。

　　她趁第二天天沒亮拿上爸爸媽媽留給她的東西偷偷地跑了，再也沒有回去過。她無處可去就跑到了福利院，因為她覺得福利院也比總關(guān)在小黑屋里強。一路上提心吊膽，她防著給她指路的人，她怕她被壞人騙了，怕被抓走嘍，那么她的生活將徹底暗無天日。

　　福利院老師問她的情況，她只好撒謊說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家人了，其他什么都不記得。其實這句話漏洞百出，她也不記得怎么說服老師相信的了，或許是看她小，可憐她吧。不過還好碰到了好老師，她以后的生活才有了著落，她想她還是幸運的。

　　小時候的經(jīng)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里，也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從第一次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起，她就開始特別怕黑，她不想她永遠生活在在黑暗里，她想逃離。

　　......

　　還沒離開的沈希凡聽到床上的舒苒囈語：“不是我干的。”“不要，不要把我關(guān)進小黑屋?！?p>　　說著眼淚就流下來，打濕了枕頭，嘴里還喃喃個不停。

　　沈希凡起身輕推她：“苒苒，醒醒，別怕?！?p>　　舒苒被叫醒了，意識還不清醒，揉著眼睛拉著沈希凡的胳膊還說著“別把我關(guān)進小黑屋”呢。

　　沈希凡以為她是被今天關(guān)到廁所嚇得，像哄孩子一樣把拉到自己的懷里，拍拍她的后背：“嗯，不關(guān)，有我在，沒人敢關(guān)。”

　　舒苒窩在他的懷里抽泣著：“也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不想再被丟下了，那種無助感讓她仿佛面臨深淵。

　　“好。”看著小姑娘哭得難以自拔，緩不過神，沈希凡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心疼地摸著她的發(fā)：“不哭了，哥哥在。說說做什么噩夢了？”

　　舒苒自是不能把真實的事告訴他，畢竟原主并沒有經(jīng)歷過。她想了一會兒，從他的懷里掙出來，瞎扯道：“哼，夢見哥哥把我關(guān)進小黑屋，不給我飯吃，還說不要我了?！?，大概是沒緩過來，又想著沈希凡要是真不要她了會怎么樣，眼淚作勢又要往下掉。

　　沈希凡伸手給她擦掉眼角的淚，眼睛里溢滿了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不會，哥哥不會那樣，更不會不要你?！?p>　　舒苒感動地前傾伸手環(huán)住沈希凡的脖頸：“哥哥，可不許賴賬?！毙」媚锟尥旰蟮穆曇魦绍洠瑤е鰦傻囊馕?，像是貓爪一樣抓在了沈希凡的心上，癢癢的。

　　他不會賴賬，他會照顧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