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夕照下,倒塌大樓的破碎外窗光影成斜,無數(shù)身影在樓道中晃過那一縷縷光,無規(guī)則閃動的陰影與光線凸現(xiàn)著瘋狂與絕望。
房間內(nèi),走廊中,樓道上下,喪尸掉聳著下巴,分泌的粘稠唾液甩蕩在空中,將攔路的殘破桌子撞得四散,狂奔著向他們涌去。
一只喪尸從身后撲向思秉,將他頂?shù)搅藟ι稀?p> 思秉咬緊牙關(guān)抓著喪尸的肩頭,一把將匕首插入喪尸的脖頸,然而這無法泯滅掉喪尸的生機,撕裂的大口仍然左右張伸,眼看齒牙就要咬在肩頭,一旁抓瞎的林雨惠模糊間竟抓扯住喪尸的頭發(fā),使了吃奶的力把喪尸腦袋拉起了點距離,思秉立馬扯出喪尸脖頸上的匕首,再次捅入喪尸的腦袋。
推開漸漸失去力氣的喪尸,看著后邊再次沖上來的幾名喪尸,思秉匕首都不及拔出,拉著林雨惠追趕已經(jīng)殺遠的祁欣雨。
祁欣雨揮舞著刀刃,將一只側(cè)面撲上來的喪尸的脖頸斬斷,順勢對向正面撲上來喪尸一突,刺進了其張開的大嘴,刀尖從后腦扎了出來,腳踏在肚上,拉扯出刀的同時,踩著已不動彈的尸體向前邁進。
再次回到樓道前時,他們已是被喪尸夾在走廊之中,兩端的喪尸越來越多,祁欣雨也皺起眉頭,單靠她一人根本無法抵擋。
這時,樓道中墻壁上映出晃眼的閃光,槍聲激鳴。
原本堵塞樓道的阻礙先前便被喪尸擠開個大口子,憨大和樊凡直接跳入樓道中,對著另一樓層上沖下來喪尸開火。
“槍!給我槍!”思秉大喊道。
憨大也不廢話,直接朝他們丟上去兩把裝填好子彈的手槍。
祁欣雨沒有接的意思,思秉并不謙讓,接住兩把重實的五四手槍。
只見他雙手對疊左右推上槍膛,平抬而起,對向走廊兩側(cè),扳機連扣,兩梭子彈僅用了三秒不到全部射出。
八聲重疊的槍鳴之后,十六發(fā)子彈精準的打在十六只喪尸的額頭,頓時,整條走廊上的喪尸盡數(shù)倒下,僅剩的最后一只活口也在祁欣雨的刀下失去了活力。
在他感知超能力下,槍口與喪尸要害之間的彈道鎖定,短距離下百發(fā)百中。
思秉裝逼似的吹了吹發(fā)燙的槍口,暗自的決定,往后身上絕對要留熱武器,什么刀啊匕首啊的滾邊去,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我的眼鏡!”得到了絲許緩和,正好憨大他們還在樓道中,林雨惠趕忙叫他們幫找眼鏡。
“眼鏡?”兩人打開手電,低頭在地上搜尋,一聲清脆,兩人愣住了。
“找到了嗎?”林雨惠急促的問道。
憨大緩緩抬起腳,底下躺著個扭曲的支架,防破碎材質(zhì)的鏡片倒是還掛在上邊,但是已經(jīng)滿是裂紋,是用不成了。
“姐頭...找到是找到了,只是怕有些扎臉。”憨大尷尬的摸摸頭。
接過眼鏡,手指下意識觸摸鏡片,卻將那滿是裂紋的鏡面捅了出去,林雨惠差點哭了出來。
“混蛋/(ㄒoㄒ)/~~”
在思秉手槍的掩護下,憨大和樊凡順著扶手欄爬了上來,接過他們身上重實的背包,思秉差點沒站穩(wěn)翻下樓去。
解下那他們身上的彈夾和槍支,憨大和樊凡瞬間解放,這一大堆的槍械彈藥,兩人少說都負重百八十斤,這爬上爬下的,累得夠嗆。
“房間倒置,底下是挺深的,但是有好多鐵柜子,費了些勁把柜子疊起來就夠得著門檻了,有了槍械也不怕喪尸,所以就出來了?!焙┐蠛唵沃v述了他們是如何從房間內(nèi)出來的經(jīng)過。
“那房間下邊還有好多槍支彈藥,我們只拿得動這一小部分,這絕對不是一個警局能有的裝備容量?!狈策@時說道,為了多背些彈藥,他連盾牌都舍棄了。
“先離開這里,這些裝備完全足夠我們裝備所有小隊?!备兄接懈嗟膯适蜻@邊靠近,思秉沒心思去思考太多其他事情。
重新分配了下負重后,他們向最近的大樓外層奔去。
有了熱武器,靠近的喪尸已經(jīng)不成威脅,才剛剛露出頭就被思秉點射爆頭,連憨大和樊凡的步槍都沒有開火的機會。
很快就跑到了盡頭,對面就是大樓表面的落地玻璃窗,只是由于大樓側(cè)倒,他們此時的位置屬于大樓的中段,距離那玻璃窗還隔著條走廊,豎立而下的走廊此時就如同一個巨大坑道,他們沒法直接翻越。
一只只手趴在墻壁邊緣攀爬而上,憨大趕忙上去,將那幾只剛露頭出來的喪尸踢翻下樓去,同時他探頭下望,只見那密密麻麻的走廊墻壁上,貼滿了一只只喪尸,正使命的往上爬著。
“這咋辦?”憨大吞了吞口水,回過身就看到思秉已經(jīng)在準備繩索。
“我先下去,憨大你和樊凡殿后,槍火掩護?!彼急鼜臉屄曧懫鸷蟊阌蟹N非常之不好的預感,前所未有的危險,要趕快離開這里。
思秉必須要先下去用能力探查周圍情況,不然他留在最后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只能爭取快些帶大伙離開。
繩索一端固定好,另一端纏在自己腰上,等憨大和樊凡步槍掃射將爬在墻壁上的喪尸清除完后,他倒過身子,跳了下去。
全方位的感知能力,讓思秉即便背對著也能察覺到周圍情況,看都不看對著下方就是幾槍干掉數(shù)只來到下方的喪尸,他輕易的到達了底部。
解開繩子,托起槍干掉了后方?jīng)_上來的幾只喪尸,他示意上邊的人開始下來。
祁欣雨一點也不廢話,拉回繩子,打了個連環(huán)節(jié)掛在自己和林雨惠身上,抱起憨憨抓瞎的林雨惠就往下跳。
“Σ(っ°Д°;)っ死了死了!”啥都看不見的林雨惠慌張著在空中張牙舞爪。
思秉一拍臉蛋,自己竟忘了這一茬,這家伙平時機智過人,但只要沒了眼鏡,智商就會直線下降。
現(xiàn)在是指望不上她什么了,在下邊幫祁欣雨穩(wěn)住了她的身體,讓她靠邊站。
“你等下,我給你拿備用眼鏡?!彼急鼰o奈的蹲下翻找起背包。
見下邊兩女生已經(jīng)解開繩索,樊凡把繩索拉回來直接捆在憨大身上。
“我比你強?!辈坏群┐笳f啥,樊凡微笑著說道。
“你小心些?!焙┐笠卉S而下。
憨大下去后,走廊一邊又竄出幾只喪尸,舉槍射殺后,走廊也平靜下來,看樣子一時也不會再來了。
透過隔著大坑的樓體玻璃窗,昏黃的光線照射進來,樊凡伸了伸懶腰,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這次回去要好好睡一覺。
“嗯?”
似乎有一條細微的東西遮擋了夕陽,樊凡瞇著眼仔細一看。
那竟是一只趴在玻璃窗外的手臂,只見它攀住金屬欄桿,一只喪尸從另一側(cè)爬了出來。
樊凡還在那高伸著剛剛伸懶腰的手,有些呆滯的看著窗玻璃外的喪尸。
喪尸似乎注意到里邊的樊凡,它停止了爬動,就這樣趴在窗玻璃上,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夕陽的光線受到阻攔,倒出了一片陰霾,正正覆蓋在他的身上。
樊凡打量著眼前的怪物,它的手臂分外的長且壯實,舉起的雙手比它肩到腳都還要長,手腳十分的靈敏,牢牢的掛在玻璃窗上,他身著整齊的花格子襯衣衣領(lǐng)上還打了個蝴蝶結(jié),下身短褲卻沒有穿鞋,給人種大人穿童裝的感覺,那雙猩紅的眼瞳和那脖頸上筋骨可見創(chuàng)口證明了它已非人。
一人一尸就這樣保持著靜止,互相注視著對方。
時間過去稍許,令人詫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喪尸竟松開了一只手,敲敲玻璃,腦袋微微斜貼近玻璃,仿佛就像動物園中的游客,看到長時間不動的動物時敲擊玻璃來引起其的反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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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邊,憨大成功落地,就準備招呼樊凡下來,旁邊翻背包的思秉突然周身一顫,猛然看向身后的窗外。
大樓的上層方向,四道身影踩著窗外的立柱緩緩從側(cè)面走來,意識鎖定,發(fā)現(xiàn)竟是四只襤褸衣著的喪尸。
思秉有些詫異,這幾只喪尸的行為舉止十分古怪,根本就不像喪尸。
尋常喪尸走路的姿態(tài)不會考慮到平衡性,只是被潛意識支配強行拖拽著身體進行移動,而這幾只喪尸,竟如正常人一般,走路竟還擺著手,步子穩(wěn)健,更可怕的是,就窗外那點狹小的空間,正常人都無法好好行走,他們卻如履平地。
走到五樓玻璃窗前就停下了,其中一只還將手掌搭在了玻璃窗上,似乎并沒有要破壞玻璃窗向他們攻擊的意思。
他們的皮肉,沒有正常喪尸那樣腐敗,大部分保持正常人才有的膚色。
“它們在觀察我們?”思秉內(nèi)心一顫,感知能力下他觀察力十分的強,喪尸那眼珠子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動,似乎在掃視他們。
他眉頭漸漸凝重,輕輕的邁動步子,拍拍身旁正在解繩子的憨大和照顧林雨惠的祁欣雨。
憨大一回首也著實嚇了跳,而祁欣雨只是皺起眉頭。
“它們什么情況?”
“旁邊就有我們進入時破開的玻璃窗,”憨大也疑惑,“它們?yōu)樯稕]有遵循氣味進來...它們這是...在看我們?”
“它們在用眼睛來判斷我們到底是不是獵物!”
從最開始的本能追食到現(xiàn)在的動態(tài)辨識,大伙莫名感到一股涼意,這些怪物是進化了么。
憨大心中一凌,舉槍就想將這些怪物打下樓去。
“等等,這些喪尸不是那么簡單?!?p> 思秉將憨大的槍壓了下來,他的感知已經(jīng)這幾只喪尸上下看了個遍,每一寸肌肉的起伏,每一絲動作都表現(xiàn)出這些怪物肌肉力量超乎尋常,如果正對上思秉懷疑是不是單手就能掐斷他的脖子。
他抬頭去督促樊凡下來他們趕快離開,卻又一愣,他看到了樊凡與那名喪尸對視的一幕。
樊凡也明白不對,俯下身想將牽住繩索,可他一動,對面玻璃窗外的長臂喪尸馬上有了反應。
它突然張開了大嘴,發(fā)出嚎叫。
“怎么回事?!”
憨大突然驚呼,原來下邊的四只喪尸跟隨著開始發(fā)狂,用頭肩猛烈撞向玻璃。
玻璃出現(xiàn)極大震動,就連地面的塵埃都被顫起。
“怎么回事,它們...為啥不從旁邊的口進來?”腦子比較鈍的憨大仍在琢磨這個問題。
這些喪尸非同一般,堅硬的玻璃窗韌性極好,普通人撞上去基本就跟撞在墻上一樣,喪尸的肩頭骨撞得崩碎,尖銳的骨頭都已突出皮肉,可卻只是扭動幾下,骨頭竟收回體內(nèi),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就恢復如初。
漸漸的,四只喪尸竟掌握了節(jié)奏,撞擊頻次漸漸協(xié)同,共振下玻璃的震動越來越大,突然的,一絲裂痕出現(xiàn)在玻璃中央。
能接受倒塌帶來的震晃都不碎的玻璃外窗,竟在這幾名喪尸手中撐不了幾下!
“跑!”
看著越來越多裂痕的加厚玻璃,他們再也顧不得等待樊凡,轉(zhuǎn)身就跑。
剛跑出去沒幾步,玻璃清脆的破碎聲便已響起,四只喪尸踩著大塊碎玻璃朝他們奔來。
上層的樊凡卻急了,他趕忙拉起繩子就要下去幫手,然而他對面的那長臂喪尸卻并不想放過他。
只見它蕩起了身子,以雙足齊蹬在玻璃窗下,跟足一觸玻璃瞬間即碎,攜著無數(shù)破碎卻粘連的玻璃向樊凡襲去。
樊凡瞪大了眼,下邊四只喪尸拼命打了一會才碎的玻璃被長臂喪尸瞬間打破,他反應也是迅速,不再去抓繩子而是舉起槍就是一輪掃射。
子彈射中長臂喪尸的身體中,竟引得其發(fā)出嚎叫,飛騰的身子墜了下去,可靈敏的它卻用手抓住了上層樓的邊緣。
震驚之余,樊凡當即踏步向前,壓下槍對著它猛然開火,突突幾下長臂喪尸終是松開了手摔落下去。
伸頭往下看,長臂喪尸沉悶一聲摔在底下的碎玻璃上,差一點就墜出樓外,只見迅速抓住窗框爬了起來,嚎叫著拔掉插入身體里的碎玻璃,雙眼血色漸漸彌漫,高高跳起攀在了墻壁上,肘部彎曲,雙掌十指插入墻中,后腳撅起,腳跟蹬在墻上,竟如同一只長腳蜘蛛一般在墻上行走起來,飛快的朝樊凡襲去,幾瞬之間便已將手搭在上層斷口邊緣。
“日了狗!”樊凡大驚,抬起槍再次猛烈開火。
彈雨密集的落在了長臂喪尸的身上,彈彈入肉,喪尸吃痛頻頻哀嚎,手腳蹬不穩(wěn)終是滑落下去,盡管如此卻還是被它抓著墻壁吊在半空,在子彈的射擊下身形幾度下滑。
“哈哈,你上來啊!”樊凡爽朗的大笑著嘲弄起長臂喪尸。
“咔咔?!?p> 可惜歡樂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步槍突然啞火,槍膛中傳出撞針打空的聲音讓樊凡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明白只是換子彈的功夫那怪物能到他跟前,他立馬扭頭朝走廊內(nèi)跑。
樊凡冷汗直流,他剛剛看得真切,槍械對長臂喪尸造成不了實際傷害,那么多的子彈,僅僅只是陷入皮肉就被肌腱夾住,而后還被自愈的機體給頂出體外,一顆顆指頭大小的彈孔,肉眼可見的愈合起來。
“具備怪力,自愈等能力,擁有智商還有痛感的喪尸...這是什么怪物!”
“沒有大型殺傷性武器根本不可能殺得掉!”
微微回首,看到身后已經(jīng)爬上來的長臂喪尸,樊凡呲牙咧嘴的再次加快奔跑。
樓里傳蕩著長臂喪尸憤怒的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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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樓里思秉等人聽到喪尸的怒吼不由心理一激靈,他們身后的四只喪尸在這怒號聲下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再次提升追逐速度。
五樓底部走廊純靠玻璃外墻支撐,大部分玻璃還稀碎,沿著狹窄的窗框猶如過獨木橋一般根本跑不快,沒有眼鏡的林雨惠更是看不清路,咿呀呀的叫嚷著。
思秉一咬牙,奪過憨大手中的突擊步槍,感知瞬間鎖定喪尸的眉心,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四只喪尸掃射。
子彈在走廊上彈射著,然而四只喪尸只是身形一頓,晃出虛影,在墻壁間來回彈跳,竟將那指向它們要害的子彈躲了過去。
而轉(zhuǎn)身開槍的思秉也慢了一拍動作,躍起的喪尸已經(jīng)朝他壓來。
思秉眼睛瞪大,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他清晰的看著喪尸的動作,擬定了數(shù)種躲避姿勢,可他的身體卻像注了鉛一樣邁不動步子。
“身體跟不上思維!”
思秉瞬間明白,超能力已經(jīng)讓他的思維行動超過身體機能。
這便會出現(xiàn)看清了喪尸的動作,卻怎么也躲避不了。
此時明白已經(jīng)太遲了。
思秉被喪尸撲倒在地,巨大的沖力直襲胸腔,肋骨發(fā)出斷裂的悶聲,劇烈疼痛下,張開的大口中向外涌血沫。
喪尸的聲帶震顫著噎嗚聲,伸手朝他腦袋抓來。
“要死了嗎?”
他們一直以來太過順利,憑借思秉的感知超能力一直趨利避害,越過了一場又一場危機。
而今,喪尸也獲得了超越尋常的力量,他的超能力在他們面前毫無用處,極快的移動速度,以他的能力范圍,感知到時便已經(jīng)晚了。
感知能力讓他獲得了更廣闊的視野,卻也遮蔽了他的雙眼,他過于信賴自己的能力能看到一切,失去了對未知的戒心,殊不知,未知依然存在。
那蒼白的手指扣住了他的腦袋,巨大的力量擠壓著他的頭皮,思秉緊咬的齒間再次涌出血沫,這喪尸似乎想要抓穿他的腦顱,腦殼傳來劇烈的刺痛感與壓力讓他明白,這怪物能做到。
“混蛋!”
就在思秉以為萬事休矣之時,憨大沖了回來,抬起槍一通亂射將其他跟上來的三只喪尸逼退,健步來到跟前,倒起槍托砸向正壓著思秉的喪尸腦袋上。
就像是砸中了包了海綿的石頭,那喪尸的僅僅只是被砸得偏頭。
“混賬東西!給我撒手!”
憨大怒吼,槍托連連撞擊喪尸的頭部。
然而它對憨大的打擊不管不顧,十分的專注于自己的動作,任憑憨大怎么打砸抓著思秉的手都沒有松開。
“蹲下?!?p> 冷漠的柔聲伴隨推開刀鞘的脆鳴。
一抹刀光閃動,只見那抓著思秉的手臂從肘部關(guān)節(jié)處斷開。
喪尸斷開手臂的一瞬身體失去支撐。
憨大順勢從一腳把失去平衡的喪尸從思秉身上踢開,將地上的思秉抱起背在肩頭,回身瞬間拉上林雨惠,這家伙在這種環(huán)境瞎摸怕是會踏空出去,正摸著墻壁大聲找人。
確定這兩家伙還都抓牢了,憨大回望,卻發(fā)現(xiàn)祁欣雨完全沒有走的意思,刀再次入鞘,架于腰際,修長的腿一前一后獨立于狹窄窗框之上,重心下移,目視前方跑過來的三只喪尸。
“你還楞啥,快跑?。 焙┐蠹绷?。
“這樣下去沒人跑得掉,”祁欣雨沒有回頭,“你們走。”
“你...”
“沒有拖累,我能活?!?p> 憨大楞了一秒,咬牙喊道:“欣雨姐,我先找個地方安置他們就回來幫你?!?p> 鞘鳴聲起,祁欣雨拔刀斬勢將三名想追去的喪尸攔下,回頭一看憨大已經(jīng)帶著一傷一瞎跑遠了,她并不在意憨大把自己排除在拖累行列之外。
被她攔下的喪尸只是下意識停下奔跑躲閃刀鋒,原先目標消失,它們僅僅一頓便將目光轉(zhuǎn)向祁欣雨,瞬間一只繼續(xù)沿著窗框沖來,另外兩只彈上走廊兩側(cè)墻面,形成三角之勢向她襲來。
祁欣雨壓著身,躲過了一下又一下的撲擊,這些喪尸擁有較低的智力,除了懂得躲閃致命傷外簡單的攻擊仍以撲抓為主,不同之處在于它們懂得用抓攻。
這卻給受襲者帶來極大的危險,要知道只要被喪尸弄傷哪怕一絲傷口,都會導致人體變異,最終化為喪者。
讓祁欣雨沉色的卻是,三只喪尸竟形成了相互配合之勢,如此狹窄的地勢,來回攻擊竟一點也沒有影響同伴,這難以想象是這是那些無腦喪尸。
祁欣雨連連后退,站于一處十字窗框的中央以增加自己的躲閃空間,一只喪尸再次跳起,借助墻面回彈的襲來,祁欣雨委身躲過,喪尸沖來的身體撞在另一側(cè)的墻上,皙白的手砸進了墻壁中,直接粉塵四濺,身形竟能依靠于此將自己固定于墻上,這些喪尸揮手間少說能有五六十公斤的力量。
一陣晃悠后,祁欣雨再次拉開了距離,那只被她砍斷手臂的喪尸站了起來,加入了圍攻行列。
幾個縱跳后,窗框十字四個方向上各一只喪尸,四只喪尸手腳肌肉繃緊就要同時攻來,祁欣雨已無處可躲,眼看就要香消玉損。
深深入肺一口空氣,輕甩倒持起刀柄,隨著“嚓”的一聲鞘鳴,刀身插入鞘中,運動褲中修長的腿屈伸向前,右手掌心張開,架于刀柄之上,當肺部空氣再次涌出鼻腔那的那一剎那,她的呼吸節(jié)奏突然變了。
強大的氣機由其向外震蕩而出,下垂的秀發(fā)無風飄起,T恤衫下擺跟隨著抖動。
也在這時,四只喪尸同時躍起,撲向這只獵物。
只見祁欣雨微微頷首,手已再次從未有過的尖銳鞘鳴震蕩整個樓層的空氣,一道傾斜的圓弧揮出。
當眼睛再次看得見時,四只喪尸從胸際齊線截為兩半,“鏘”的一聲,就連兩只喪尸身后的墻壁也被劃出一道極細的劃痕。
隨著玻璃的破碎聲,有數(shù)截血肉墜入樓下,也有部分留在了窗框之上。
一口鮮血涌出肺腑,祁欣雨倒在了地上,腦海中回響著執(zhí)念。
“師父,我做到了...”
這呼吸技所帶來的一擊遠超凡人之力,卻讓她傷及肺腑,反沖至腦部供氧,最終讓她失去了意識,倒在了窗框之上。
昏暗的大樓中,各處頻頻傳出喉結(jié)的低鳴,那漸漸而起的女子哭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