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朽堡壘城似乎變得戒備更加森嚴了。無論是外來的商人,還是當?shù)氐钠矫瘢寄苊黠@感覺到空氣中有一個壓抑的躁動氣息。
即使是白天,通常也能看見一隊隊巡邏的士兵走過。他們全副武裝,手上磨得鋒利的長矛在陽光下閃著可怕的寒芒。
他們用冷峻而嚴肅的目光打量著過往的行人,似乎在辨別每一個人的身份。
這也使得整個都城變得有些蕭條。
“唉……這些官家的,又想搞什么花樣。”火藥酒坊的老板邁克松叼著煙卷,愁眉苦臉的說道。以往自己酒館的顧客,大多是地下成員亦或有案底的家伙,最近由于城內的肅殺風氣,導致已經(jīng)虧損巨大了。
再這樣下去,還哪有人敢到自己的酒館里做非法買賣啊!
自己的腰包,哪還能鼓得起來?。?p> “呵……你有所不知。最近,達克威爾在揪反叛力量。”一個頭戴牛仔帽的男人坐在吧臺,喝著小酒,似乎窗外的陽光明媚和他沒有關系。
“反叛?”邁克松坐到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腩?!半y道有人,敢在不朽堡壘叛變?”
這在他看來,就和在德瑪西亞雄都大喊自己是大法師是同一種行為。
和自殺無異!
不朽堡壘聳立的這悠久歷史中,雖然有過許多政權的更迭,但至少在這一代,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沒有發(fā)生過革命了。
甚至有傳言稱,達克威爾如今獲得某種力量,回光返照,還可以再執(zhí)政百年。
在這個關口,怎么會有人敢反叛呢?
“我也是道聽途說……據(jù)說叛黨的力量還不小,已經(jīng)引起了高層的警惕?!蹦腥搜銎痤^灌了一口酒,邁克松可以看見酒水順著他的胡渣滴下。
“唉,我看是不可能的。諾克薩斯的統(tǒng)治者有多強,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边~克松聳了聳肩,并沒有表示贊同。
不管是不是叛變,他只希望這一切快點兒結束。要不然,自己可就真要吃土了!
牛仔帽男人喝完了酒,不屑一笑。
凡夫俗子在他看來,毫無價值可言。
他默默地掏出三張不同顏色的牌,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
“讓我來算算……這場革命的運氣?!?p> ……
下午時分,街上更加冷清。然而軍隊數(shù)量卻再次增加,甚至在每個街坊之間都有士兵巡邏。
儼然全副武裝的氣氛。
“嗒嗒嗒。”一輛貴族的馬車緩緩駛入莫爾托拉區(qū)。這里是不朽堡壘城古老的貴族區(qū),同樣有“鐵大門”之稱。
能跨過這個街區(qū)大門的,無一不是高貴的存在。
“镲?!眱蓚€守門士兵站在鐵大門兩旁,兵戈交叉,攔住去路。
“……嗖。”從馬車簾子中飛出一張黑色的信封,掉落在地上。
面無血色的馬車夫冷冷地看著兩個士兵,沒有動作。
“……這是……”一名士兵拿起信封,心頭猛地一顫。
他看見了,莫爾托拉區(qū)最高貴的徽章。
一朵黑色的玫瑰,綻放在信封上。
顫抖著讓開道路,兩名士兵微微垂首,恭送馬車。
馬車繼續(xù)緩緩駛入,馬兒的蹄聲在夕陽下格外刺耳。
拐過街頭,繞過毫宅大院,終于,馬車夫駛入了一道小巷。
住那里,有一座詭異的寺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建筑。
這在繁華的莫爾托拉區(qū),顯得分外奇怪。
一名男子緩緩從馬車上下來。白色的微卷發(fā),高挺的鼻梁,血色雙眼,都說明其身份的特特殊。
“下去吧……我的奴仆。”微微揮手,馬車夫的身體竟然四分五裂,化作蝙蝠,消散在空氣中。
天色漸暗,陰風陣陣。男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走向寺廟。
在寺廟面前,有一頭狼靈雕像——那是瓦諾蘭大陸流傳上萬年的死神的傳說,也是諾克薩斯人信仰的死神。
諾克薩斯人認為,唯有戰(zhàn)死,才能得到狼靈的迎接,而不是病臥床榻,等待羊靈的憐憫。
這個廟外表看起來是一個祭祀死神的廟——但弗拉基米爾知道,這是千年來黑色玫瑰聚首的地方。
雖然自己如今這個肉體不叫作弗拉基米爾……但他只記得自己這一個名字。
門自動打開,弗拉基米爾跨入黑暗的屋中。
一盞盞蠟燭,呈環(huán)狀在大廳亮起。
一個個人,手持著黑色的蠟燭。那暗淡昏黃的燭光將他們——或它們的臉在黑暗中映照得蒼白而又可怕,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見他們身上的任何一處。
“都到齊了吧——”
淡淡的女聲,只有在廟中的人才能聽見。黑暗中,燭火上,能夠清晰看見蒼白女士臉上兩道紫色的圖紋。
弗拉基米爾也點起蠟燭,走到圓形會議的最后一個缺口。
黑色玫瑰兩大首領,如今再次聚首于狼靈神廟。
“時隔多年再次召集大家……是為了討論最近的事?!鄙n白女士的聲音再次變化,仿佛她有不同的喉嚨。
但在座的人都十分清楚——這就是蒼白女士的特點。甚至他們看見的她的臉,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是的——為了這件事兒,我可是拿回了湮滅寶珠?!备ダ谞柕恼Z調依然帶著濃烈的貴族色彩,顯得高雅而婉轉。
周圍的人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個老怪物竟然拿出了法寶。
那可是具有毀滅性魔法能量的武器。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鄙n白女士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笑意。
“我并沒有說一定要讓達克威爾活到最后……你懂我的意思嗎?”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在場的人,都是黑色玫瑰秘密扶持的各大家族的成員。
同時,他們也知道那個秘密——達克威爾,不過是靠黑色玫瑰扶持起來的傀儡皇帝。
如今,蒼白女士說出這樣一席話……不得不讓人心寒。
“噢?”弗拉基米爾皺了皺眉頭,他有些搞不懂這位老朋友所指為何。
但他也懶得去操心——反正千百年來,黑色玫瑰都是靠她在打理。只要不影響到自己這個二世祖的逍遙,那他都不會過問。
蒼白女士的笑容顯得詭異,卻又格外瑰麗。
“表面功夫,我們還是得做的……不過,我在斯維因身上感到了熟悉的味道?!?p> “那個味道……我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