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車內(nèi),令李玄河詫異的是,其空間之大遠超想象。
遠處,如山似畫、水流潺潺的地方,站著一柔光覆面、體形輕盈、雍容艷逸的雪衣女子。
隨著徐徐踏步邁近,再放眼輕眺,舉手投足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你就是李玄河,動靜搞得這么大,殺伐四國那么多人,感到痛快嗎?“雪衣女子如蘭輕語,令人側(cè)目。
“我聽聞神女國國主昊天衣生而神靈、姿容無雙,卻不知國主對殺伐之道亦有興趣?!袄钚用蜃煲恍?,若有所指,隨之,斂顏凝肅道:“凡世間生靈皆有生存權,大肆殺伐屠戮,本就是逆道而為,何來痛快之說!玄河之'殺'是為止殺,亦可謂不得不殺?!?p> “好一個'殺為止殺',如世間之人嗜殺、好殺皆說為'止殺',那豈不是說'殺'還是對的了。'殺'就是殺,本不應為之?!瓣惶煲驴展扔奶m之聲輕輕傳來,音雖不大,但表意堅決。
“我知道國主想告訴我什么,只是軒轅大陸乃至修真大陸本就是個弱肉強食之地,以大荒今時之處境,不眾志成城、上下一心抵御殺伐,那就只能淪為魚肉,任人宰割。大荒子民不可能允許國之上位者只知悲天憫人而置他們的生命于不顧,此'殺'是荒民萬眾之意志,逆之當為子民摒棄之?!袄钚悠胶统雎?,但字字千鈞。
“好吧,先不討論此話題,今日與你單獨相見,只想有此一問,倘若未來大荒完全贏得與時下四國的戰(zhàn)役,又將如何謀新局?“昊天衣柔碗清脆之音徐徐飄來。
“如今的帝神界乃至軒轅大陸早已朽敗不堪,上位者故步自封、自命不凡,域界間恃強凌弱、斗殺成性。世人只知'封天絕地'贏得清平世界,卻不知'清平'亦是自封囚籠、自戴枷鎖,往日的暢行三界,遨游環(huán)宇,早已絕跡世間,蕩然無存。大荒他日如能平息戰(zhàn)事,必傾舉國之力和神殿之能,破'封開絕地',還修真大陸'朗朗乾坤',并與諸界共筑諸天之路,以期萬界子民笑傲寰宇?!袄钚渝P然有聲自然而然道。
昊天衣久久不語,幽幽輕語:“多謝玄河公子釋疑,希他日三界貫通時,能與公子共游寰宇。不再耽誤公子了,等會殿堂之上見?!?p> 李玄河遂轉(zhuǎn)身踏步而出,與等候的諸人往靈云閣而去。
穿帝霄殿入靈云閣,殿閣之內(nèi)寬大無比,四周懸掛水晶簾,通明如白晝,橫豎梁間懸無數(shù)香球,芬芳撲鼻,沁人心脾。
李玄河諸人被引領至西北角一擺滿珍饈美食的案幾入座,衣飾亮麗、舉止優(yōu)雅的宮女輕踩蓮步,為每人斟上一杯香茗。
陸陸續(xù)續(xù)越來越多的人落座,大多數(shù)人李玄河皆不認識,零零散散看到幾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包括夷國的武庚陰平、柱國大將軍柏皇名等,獨獨沒有看到鬼主。
正當李玄河疑惑間,儀態(tài)萬千的帝國皇妃羲娥詠在眾多人的簇擁下緩緩踏入閣內(nèi),鬼主輕戴薄紗赫然伴在身側(cè),二皇子姬如發(fā)和三皇子姬如風也隨同左右。
各界國國主和代表起身行禮,皇妃羲娥詠示意眾人落座。
羲娥詠皇妃落坐于上首一白玉案幾處,發(fā)出悅耳清脆之聲:“今日傳召諸多界國齊聚于此,乃因'戎、鬼、蠻及皋落'四國對大荒隨意開放神遺秘境于界外,造成帝神界修煉資源損失,吁請帝國懲治一事,聽聽諸位的建議?!?p> 各界國包括大夏國聽到此話,皆微感詫異,獨玄囂、乾荒等三王界心中竊喜。
“獫狁,此事因你等諸國諫議而起,你就先說說吧!“羲皇妃玉手輕指緩緩道。
獫狁如往常一樣身著白色錦袍披頭散發(fā),緩緩站起沉聲道:“大荒國狼子野心,如若不是四國與之開戰(zhàn),斷然不知其與外域勾結,置帝國利益于不顧的淊天惡行與悖逆之舉。神遺秘境資敵可謂第一大罪狀;聯(lián)合外域在帝神界內(nèi)明目張膽殺伐帝國界國子民是第二大罪狀;公然動用神殿之力介入俗世戰(zhàn)事是第三大罪狀;精心設局誅殺各界國乃至王界派出諫說之人是第四大罪狀。大荒之罪,罄竹難書,獫狁請帝國重懲?!?p> 皇妃羲娥詠眉頭微皺了皺,淡淡道:“哦,大荒竟有如此多不是之處嗎?蠻主是四征戰(zhàn)國之一,也是如此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