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連山國主和有虞國主出來了?!坝性谧钨e呼喊著。
只見連山國主姜尚忌身著一件金色的織錦長袍,腰束紫金祥云紋的寬腰帶,頭上戴著嵌寶紫金冠,步伐威嚴的走出來,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令人不怒自威。
伴在身側的有虞國主虞慶白,一身月白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紋格在白衣上若影若現(xiàn),寬額橫眉,身軀凜凜,整個人散發(fā)著王者之氣。
兩人談笑風生,直接坐于上首主座最囑目的雕花玉椅上。
隨后跟隨著一個大紅錦袍的年青人,膚色白皙,五官清秀,頭發(fā)烏黑茂密,劍眉桃花眼,嘴角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少典,你去準備自己的事吧,不用再跟著了。“姜尚忌威嚴不乏柔和地道。
陳杞王帶著爽朗的笑聲與夫人陰依萍來到大廳之上。
今日的陳杞王,一襲紫紅鑲花錦袍,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滿身喜慶。旁邊的陰夫人身著紫紅玫瑰香緊身袍,腰間是金絲軟煙羅系成大蝴蝶結,風姿綽約。
“諸位,今日是小女鏡秋與連山國五皇子大婚之日,兩位國主也喜慶到場,陳杞非常榮幸地請兩位等會為小女和五皇子的婚禮儀式做個……“陳杞王話還未說完,被大廳入口處一高聲大喝打斷。
“我不同意此樁婚事!“一男子斷喝之聲傳來。
只見一年青男子,懷抱一柄古木琴,一身雪白的錦袍裁剪合體,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夢如畫。
“雨兒,你這是……“陳杞王無比驚詫道。
“父親,我今天就是要當著所有來的嘉賓,當場取消這樁婚事,妹妹根本不喜歡少典,我不想她為了你們的所謂政治聯(lián)姻,斷送她的幸福?!瓣愑陥远ǘ卑椎氐?。
“混帳,你這是到底要做什么?“陳杞王怒喝。
“婚禮已籌辦至此,豈是你一個人說取消就取消,如果這祥,兩家體面何存,國之體面何在,況且,父母決定的事,豈能是你一個哥哥能改變的?!敖俚淙滩蛔_出來大聲道。
“體面,又是體面!多年前,我的一個妹妹不惜彊場自盡,已算是成全過'國家體面',帝國上下皆知,今日又要以我另一妹妹的一身幸福再一次成就'國之體面',豈不可笑可悲,試問天下諸人像如此樣的大婚要何顏面?!瓣愑杲z毫不留情面地道。
“雨兒,你再這樣,別怪為父不手下容情了?!瓣愯酵趺嫔C地道。
“父親,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其實結果我已知道。孩兒,今日要拜辭了?!瓣愑贻p輕下跪,叩首三下,起身接著道:“來之前,我占過一卦,卦象是大兇不利婚嫁,所以這場婚禮注定辦不成。“
“來呀,把他給我拖出去!“陳杞王臉色鐵青道。
“陳雨,你陳家和你雖有功于社稷,但你今日是有些太過份了,向你父親和大家道個歉,也好給自己個臺階下?!坝杏輫饔輵c白適時發(fā)聲,試圖緩和氣氛。
“多謝國主好意!陳雨曾想當年如能爭一下,陳笑妹妹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如同今日,如我放棄不爭,導致另一場悲劇,必愧悔和遺憾終生。趕我就不用了,我自己走?!瓣愑旯硪灰荆p輕轉(zhuǎn)身,嘴中吟誦著:“二八年華,征戰(zhàn)沙場,最是人間韶華時;曇花嬌艷,香消滿山,本是百花爛漫時……“
“陳雨兄,不要……“當陳雨最后那一抹眼神柔和地停在自己身上時,李玄河頓時明白了。
陳雨已緩緩滑到,一把白色短劍插于胸口,古木琴摔落一邊,染紅了鮮血,李玄河瞬間沖了過來。
“玄河兄弟,《天韶》就靠你幫助發(fā)揚光大了?!瓣愑暄凵駸ㄉ?,一字一頓道。
陰依萍像發(fā)瘋了般沖上來,大喊著:“雨兒,你不要拋下娘親,娘親不能沒有你……“
“母親,對不起,我要去找笑妹妹去了,我好想她,再也不用夢著她了,我……我……“陳雨嘴張了張,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個穿著大紅錦袍面容凄美的年青女子從前面飛奔過來,抱著陳雨聲嘶為竭地大喊道:“陳雨哥,你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要死也應該是我死呀,啊啊……“
“鏡秋,鏡秋……“溫仁大喊急奔而至。
“鏡秋,你怎么了?“在一旁傷心欲絕的陰依萍,突然發(fā)現(xiàn)公玉鏡秋嘴角溢血癱軟下去。
李玄河伸手搭脈,溫仁已至,并緊緊抱住公玉鏡秋,陰依萍剛想申斥,看著溫仁溫柔的眼神,頓時就明白了。
“自斷經(jīng)脈,尚有一線生機。“李玄河輕聲道。
陰依萍聽到后,內(nèi)心之悲痛到了極致,再也無法支撐,頓時昏到在地。
所有的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短,陳杞王本欲強自鎮(zhèn)定,可當夫人陰依平倒地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瞬移而至,左手抱著陳雨,右手抱著陰依萍,幾顆晶瑩淚珠緩緩落下,特別是抱著陳雨的手越抱越緊,輕聲呢喃:“雨兒,你和笑兒其實是父親生活的全部,父親現(xiàn)在是悔不當初呀?!?p> 入夜,陳杞王送走了兩位國主和諸多嘉賓??粗挥幸唤z氣息,形同廢人的公玉鏡秋,姜少典決然離開,毫無留戀,陳杞王悔恨之心愈增,形容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