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的上空已漆黑一片,好似要完全壓下來,王城僅剩一角露在海面,隨時都將永遠消失。
遠處的天際,一把利刀式的漆黑飛行體劃過暴虐的風暴直奔天南城。
海月明心一直立在城上,今日她已在上面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眸光已有些散淡的她,此時無比的想見到一個人,那怕只看一秒鐘。
她曾無數(shù)次的與他爭論過,她離開他,可以保護天南,但直到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多么的可笑,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永恒保護的,珍惜當下是最重要的,那怕這個美妙的瞬間是無比的短暫。
“明鏡,你說我一直是不是都做的是錯的,我有機會與他一道面對一切,但我卻始終克制,今天看來,是不是連月婉也不如?”海月明心喃喃輕語。
“姐姐,你只需要知道你保護了很多人,包括我,天南城至少上千年比天東城和天北城活得好?!焙T旅麋R柔聲回應,一樣眺望著天海。
“是呀,我要是能多為他想想那又多好,我應該送他一下,我……”海月明心突然有些哽咽。
“姐姐,我總覺得那李玄河不是常人,也許他真能帶來奇跡也說不準??炜矗袀€東西飛過來了?!?p> 一個巨形的刀形飛行器械緩緩落于天南城上,率先從上跨出三人,李玄河、落心塵和月心,緊接著樂初雨、月靜及月明等也接連出來,天南城一下變得轟動起來。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痹峦袷滞熘煽奢p聲道。
落心塵遠遠看著海月明心,那雙眼眸是那么的明亮與溫柔,遠處的海月明心竟出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心慌,而不知所措。
“我說過,不再回天南,那是因為希望心中那個人能在天南城過得好好的,但老天想永久毀滅我最美好的東西,那我絕不允許,那怕是冒著要殞落的危險,我也要爭一爭。”落心塵注視著海月明心毫不避諱地道。
“我……那你想怎樣做?”海月明心既期待又害怕。
“跟我一起走,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地方,去開辟新家園?!甭湫膲m緩緩走過去。
“可天南城這么多人,怎么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海月明心回首看往城中道。
“走吧,這把殞刀能裝下所有人,只需把明心宮殿和天南忘月樓留下就行?!甭湫膲m詼諧道。
一側(cè)的月心面含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當天南城所有人進到殞刀的內(nèi)置空間時,皆是難以想象,世間竟有這樣一種空間神器,剎時,曾有的絕望變成了滿滿的期許。
李玄河和黑噬引導著殞刀直奔天北,在穿越無盡死氣空間時,李玄河始終感到天際似乎有一只眼睛無時不刻不在盯向這邊,那時一種令人心悸且難以抗拒的驚悚力量。
李玄河越發(fā)堅信,整個軒轅大陸乃至修真大陸存有一個強大的未知力量,循環(huán)往復地改變著其上所有生靈地生存與滅亡,或許每一場浩劫不是注定的,而是一場實實在在的人禍。
……
李玄河抵至天北城已瀕臨淹沒的漁晚鎮(zhèn)和玄舟鎮(zhèn),帶走了愿意去尋找新生活的'火種'?!?p> “歐陽兄,可還好?”李玄河扛著一柄刀出現(xiàn)在初到天海時的雪山小石城。
“李兄弟這么快就辦好事了,準備要離開?”歐陽昆仲看向雪山遠處道。
“來這,是想問歐陽兄兩個問題?”李玄河不緊不慢地道。
歐陽昆仲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輕嘆了一聲道:“天海因你而變,你想問就問吧!”
“歐陽兄可是天海兩面人?”李玄河平靜出聲。
歐陽昆仲輕輕點頭,淡然笑了一下。
“你是天海的守護者,換句話說,你來保證天海不為軒轅或外部所知?”李玄河追問道。
“任何的低估都會帶來致命的錯誤,我對你的低估,帶來了無可挽回的災難,但這又何嘗不是說,災難是你帶來的呢?天海死氣用不了多久會滲入軒轅大陸,或許造成的劫難仍然可控,但當平衡打破之后,量劫將無可避免地提前到來?!睔W陽昆仲有些蕭索道。
李玄河沉默了一會,道:“你一道走嗎?”
“不了,你把二丫帶上吧,她是個人族,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還有,王城的兩面人,你總有一天還會遇到。”說完,歐陽昆仲走出石城,深一腳淺一腳踩著雪遠去。
李玄河接上二丫,找到自己入天海之墟的路,拽著神蠶索通過了這個漆黑的通道,與自己的猜測一樣,除了還剩一些殘留的吸力外,其他的一切肆虐攻擊完全消失。
李玄河沒有再去看這個黑洞,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它會完全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在北狄城,李玄河只告知了阿暮,他找到了姮雅,但她已什么都不記得,自己會帶她先去大荒。
阿暮告訴李玄河,正北、西北和西面的戰(zhàn)事暫時停下來了,所有巨大的會戰(zhàn)皆聚集于以蚩影牽頭的東北、東面和南面,夷國幾乎完全陷落,高辛王界已丟數(shù)地,陷入困局,帝國的諸多力量幾乎都撲到這幾處去了。
離開狄國,李玄河去了趟鬼國,知靜宇師叔和荒神殿長老已返回大荒,遂簡單向鬼主講了下天海之行的狀況,就選擇啟程回大荒。
鬼主知道,有一大批人族需要安置,并未多做挽留,但送李玄河時留露出脈脈深情,一覽無余。
幾天后,大荒以無妄山為中心開始籌建第十四城——馨雨城,馨雨城的人族全是神秘外遷來的。
?。ǖ谝痪泶蠡膭∽兺杲Y(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