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蹭碗魚湯,大家不反對吧?嗯,真香?!?p> 廚房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夏紫端著空碗,笑盈盈的站著。
“歡迎,趕緊進來,我可不敢一個人出來?!?p> 周倩連忙笑著站起來。
“喳喳~”
“啾啾,唧唧喳喳,啁啾,咯咯咯,嘎嘎嘎,咕咕布谷.,啾咕,——”
在重新密集的鳥鳴聲里,夏紫看了腳下四周。
廚房外面的新割草地上,滿地都是新鮮的鳥屎。
勉強動了動嘴角算是笑,理解的點點頭:“確實!”
說實話,不是有目的,就沖著杜奕院子外面這么富集的鳥糞,她可不會因為一碗魚湯過來遭罪。
“嘎嘎嘎~”
“撲愣愣!”
這時候,一只野鴨撲棱著翅膀,從湖邊的河柳樹上面飛下來。
將要從廚房門外夏紫的頭頂?shù)涂诊w過。
“小心!”
杜奕一聲驚呼。
夏紫頓時有了很不好的預(yù)感,一個貓腰,麻溜的鉆進了廚房。
“噗呲~”
在她原先站著的地上,飆射上去一大灘花花綠綠的稀屎。
嚇得夏紫花容失色。
“麻得!真以為老子不敢嫩了你們?”
杜奕放下粗瓷大碗,跑出門口暴跳如雷的大罵。
“喳喳~”
“咯咯咯~”
“唧唧~”
頓時,十幾只小鳥從幾棵樹上飛下來,高速掠過杜奕的頭頂。
“滋滋~”的開始屎射。
“曹!”
杜奕駭?shù)皿@叫一聲,狼狽逃回廚房。
“哈哈~”
“咯咯~”
尤其是韓悅和江黛兒,那是笑得高興。
“這鳥是和這屋有仇,還是因為那條蟒蛇,吃了它們不少的同伴?”
徐冬青倒沒有認(rèn)為起因于杜奕。
因為這些鳥兒不光屎攻杜奕,對夏紫也是毫不屎軟。
“誰知道呢!”
杜奕嘴上這么回答,心里卻是非常有數(shù)。
看著門外那些不要臉,一心夢想白嫖的鳥雀,也是苦笑的無可奈何。
從早晨守到現(xiàn)在。
近千只一無所獲的鳥雀,到現(xiàn)在雖然大半實在熬不住肚子的餓,已經(jīng)飛走覓食了。
可仍然有兩三百只,在這里跟杜奕硬耗。
而且可惡的是,幾乎每一只飛走覓食的鳥,不管屎多屎少。
在離開的時候,都要在杜奕廚房,院子門口飆一泡。
弄得門外一片狼藉。
現(xiàn)在估計看到自己這邊開伙,鳥心更加的特不平衡。
直接開始發(fā)動了對人的屎攻。
真是可惡!
——
雖然夏紫說是來喝一碗魚湯,可是見了門外那些花花綠綠,顯然沒有了喝湯的胃口。
就沒繞彎,開口直奔正題。
“一直聽說那處暗河,下午能不能領(lǐng)我們?nèi)タ纯??報酬不是問題,雖然談錢就俗了,可等價交換,又不是我一個人,這也是應(yīng)該的。”
“沒時間?!?p> 杜奕自覺也不欠夏紫什么,更何況還有那令他厭惡的幾個男女。
不帶考慮的直接拒絕。
至于錢。
他現(xiàn)在還是昨天上午坐船回靈龍湖,需要訛李永強五百塊錢的窮光蛋么?
而且這妞兒居然說‘又不是我一個人’,——我跟你很熟么,你一個人我就得不要錢,而且還會舔著陪你去么?
滑稽!
“呃~”
夏紫沒想到杜奕拒絕得這么干脆,一時有些發(fā)愣。
說實話,她多少還以為杜奕這個大胖子,心里多少對她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比如在山崖下接住自己。
比如在和暴雨來臨前的賽跑路上,被風(fēng)吹起來,故意露出‘血痕斑斑’,博得好感的后背。
然而,——
事實打臉!
“其實你們可以找李爺爺帶路,他一直住在靈龍湖,比杜奕還熟悉。”
周倩對夏紫說道:“某人一心不想去二曲,忙著修屋呢。”
這話里面,多少帶著點怨氣。
“修屋好啊,這房子還是清朝的老屋吧,荒了真是太可惜了?!?p> 韓悅今天一直為這事兒發(fā)愁,這時候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洋溢的對杜奕說道:“下午我?guī)湍?,缺什么你列一個清單,回頭讓人給你送來。”
老子稀罕?
杜奕心里暗罵,笑笑沒搭理韓悅。
“船主只說除了上墳,他一步不會踏上三曲。”
夏紫似乎是一臉無奈。
其實李老賴是這么說過不錯,但是就算不說,李永強他們也不會脫離杜奕,單獨結(jié)伴去三曲。
原因還是因為那條蟒蛇的存在。
害怕杜奕玩陰的,算計他們!
“奕哥,快黑的時候總得去一趟,要不二茍帶我去也行,明天星期一,我還要上課?!?p> 周倩這么說,倒不是很憂愁。
二曲村小學(xué),現(xiàn)在有八個小學(xué)生,只有她一個老師。
真要明天回不去,回學(xué)校以后多給這幾個學(xué)生補補課,就趕回來了。
她只是不想這頭倔驢下午繼續(xù)休憩房子。
那條蟒蛇,實在太恐怖了,就算以前杜奕和它呆過,可這一晃都是十年了。
萬一哪天它餓了,沒找到吃得。
只是想想,周倩心里都發(fā)寒。
怕得要死。
杜奕一聽,不禁皺眉有些發(fā)愁。
十年未歸,他只知道靈龍四曲似乎荒廢了很多。
卻不知道他上小學(xué)的時候,整整五六十名學(xué)生,六七個老師的小學(xué),現(xiàn)在只有八個學(xué)生,一個老師兼校長,會計,門房,出納,——
不是因為長店河在雨季江水升降無常,渡江危險。
這幾個小學(xué)生,也早就轉(zhuǎn)到靈龍鎮(zhèn)小學(xué)去了。
哪像大城市里面的大學(xué)校,一節(jié)課都不能隨便缺。
一邊的徐冬青悄悄撇撇嘴,知道周倩這是想盡快帶杜奕去二曲,免得他把頭曲的房子全部整理出來,死賴著不走。
當(dāng)然,他也只是撇撇嘴。
正所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韓悅只是一個花高價請他的雇主,倆人的關(guān)系遠遠還沒好到讓他有閑勁去操心韓悅小兄弟的福利。
“唧唧喳喳,啁啾,~”
而這時候,一群覓食吃飽了的飛鳥,從湖面,山林,蘆葦叢,集隊飛了過來。
替換一部分餓著肚子的守門鳥。
“滋滋~”
而這些飛來,飛走的鳥雀。
都很有‘規(guī)矩’的先飛到杜奕廚房門口的空地上,來一泡稀屎。
擺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氣勢。
“咯咯~”
周倩笑著歪倒在江黛兒的懷里,笑靨如花。
看得韓悅眼睛發(fā)直。
而站在廚房門口的杜奕,則是直發(fā)愁。
“麻匹!沒完沒了了是不?”
至少今天這清理院子,屋前屋后,算是弄不成了。
不然真被射成一個屎人!
——
到達三曲的尖咀處沙灘,沿途有很多的墳?zāi)埂?p> 他的父母,就埋葬在一處離著路邊不遠的水邊山坡。
坐西南朝東北,面向碧波湖水。
這次回來,在鎮(zhèn)子里杜奕就買好了黃紙,鞭炮,想在清明前的這幾天,找一個沒人去的時間里,過去給父母上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不是為了受到的委屈和不公,生活的艱難,出身貧寒的抱怨。
而是為了這些年的思念。
然而,現(xiàn)在周倩既然提出想去三曲咀看一看,能不能行船。
杜奕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來拒絕周倩。
一句話,這是他欠她的。
而且就算是傾盡靈龍湖的湖水,都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