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好喝的涼茶,放了很多的糖吧?”
被下了面子的董玲玲,俏臉紅紅的望著擱在桌子上的一大瓶黃亮亮的液體,當(dāng)即就要找回場子。
“沒放糖,放了蜂蜜,可好喝了?!?p> 負(fù)責(zé)端了野蜂的窩,被叮了好幾口的李二茍,一臉得意。
“蜂蜜?行,我就喝一杯這蜂蜜水,看看是怎么個(gè)好喝。”
聽到蜂蜜,董玲玲就想笑。
也就是一瓶熬了夏枯草,或者還有別的什么,添了蜂蜜的涼茶而已。
是留著路上解渴的吧,能有多好喝?
雖然董玲玲的茶葉不是靈龍湖的新茶,可也是去年鎮(zhèn)子上游河邊的明前茶。
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才喜歡喝甜的。
真正成熟的男人,才知道初喝微苦,再品滿嘴回甜生津的茶水兒的妙處。
董玲玲毫不見外的打開大玻璃瓶,滿滿的倒了一紙杯。
“別倒這么滿?!?p> 杜奕看得肉疼:“味道很沖!”
一種微苦帶著醇甜的氣味兒,頓時(shí)在包間里面彌漫。
“有點(diǎn)意思,加了野薄荷了吧?——至少味兒可以唬人!”
董玲玲眼睛微微一亮,有些不服氣,端起紙杯蔑視的看著一臉舍不得的杜奕:“味道很沖?一杯蜂蜜水,你還是當(dāng)年那么的摳?!?p> 舉杯仰頭,一口飲盡。
頓時(shí),滔滔無盡冰雪般清冽的長店河水,在董玲玲的嘴巴里面炸響。
如同春潮拍岸,如同薄冰炸融。
刺激得她滿口腔的味蕾,都在不受控制的瘋狂顫栗。
“周倩,別讓她摔著了?!?p> 昨晚就是這樣一口悶的杜奕,被摔得屁股生疼。
他可不想看著董玲玲出這個(gè)丑,摔了個(gè)仰八叉。
要知道穿著高開叉旗袍的董玲玲,也不知道里面穿沒穿打底褲。
即使穿了,仰八叉也是不雅。
連忙提醒還在看熱鬧的周倩,幫忙攙扶。
“哦。”
一臉好奇看熱鬧的周倩,看到老板娘那仰著脖子,‘舉杯邀明月’凝固般的姿態(tài)。
好笑又覺得不可思議。
聽到杜奕的提醒,連忙站起來走到董玲玲的身邊,
一只手就去拉她的胳膊:“董姐,你——嚇!”
這一拉之下,就像拉崩了臨界的湖水。
全身僵硬的董玲玲,頓時(shí)像泡水的干面條,一下子軟了下來。
被失色的周倩一把摟住。
好一會兒,坐在椅子上的董玲玲,才醒了一般,全身神采奕奕的望著杜奕,又望著那一大瓶涼茶。
心服口服的說道:“奕子,果然很沖!”
“我來一杯!”
江黛兒一聽,早就忍耐不住的心,頓時(shí)躍躍欲試的站起來,掂起桌子上擱著的大玻璃瓶。
示意周倩:“兩個(gè)!”
“來,干杯!”
江黛兒舉著紙杯,和周倩的杯子重重的碰了一下。
濺出一片小水花,灑落在桌子上面。
“喝慢點(diǎn),坐下來,小口喝!”
杜奕趕緊好心提醒。
“咯咯,那多沒意思,讓我也沖沖,看看能有多沖!
江黛兒滿臉好奇的興奮,自信的舉杯滿飲。
只有周倩聽話的對著杜奕點(diǎn)點(diǎn)頭,端著紙杯深深的嗅了一口。
“阿嚏~”
沒忍住偏頭,朝著杜奕的位置重重的打了一個(gè)噴嚏。
因?yàn)橹苜徽局?,杜奕坐著?p> 趕緊偏回小臉,一飲而盡。
兩女凝固。
“臥槽~”
杜奕只得站起來,右手先摟周倩,看到江黛兒就要一屁股噸下去,就只好左手去摟她的細(xì)腰。
“噗呲~,奕子,看不出來,野心不小哈?”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已經(jīng)多少緩過勁兒的董玲玲,滿臉捉黠的朝著杜奕笑。
“董姐,可以上菜~么?”
進(jìn)來的一個(gè)帥小伙,吃驚的望著兩百來斤的一個(gè)大胖子,左擁右抱著兩個(gè)加在一起還沒有他重的美女,直發(fā)愣。
“上吧?!?p> 董玲玲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別多嘴’。
帥小伙出了包間,看著走廊鏡子里面,一米八的個(gè)頭,瘦的精精煉煉,臉部線條棱角分明。
“呸!”
重重的吐了一口:“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
“奕大少,你這涼茶也太棒了吧!”
只這一會兒,折騰了大半天疲憊不堪的江黛兒,就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力量。
兩眼放光的望著杜奕:“你這是什么秘密配方?不用說出來,祖?zhèn)鳘?dú)家么,我懂!有沒有興趣一起發(fā)大財(cái)?”
“有幾味原材料難尋,不能量產(chǎn)?!?p> 開玩笑,這種能夠引起身體質(zhì)變的東西,杜奕只打算留給親近的人常年飲用。
慢慢改善體質(zhì)。
可沒心思去服務(wù)山外的那些有錢人。
“那你得分我半瓶,我?guī)Щ亟锹暮??!?p> 江黛兒獅子大張口。
面對著上桌撲鼻的粉皮燉元魚,竹蓀燉老母雞,臘肉炒春筍,——
都不帶看一眼。
“奕子,今兒這桌硬菜,算是給你的接風(fēng)?!?p> 精明的董玲玲從江黛兒的話里,立刻確定了兩點(diǎn)。
江黛兒不是杜奕的女朋友。
他們應(yīng)該是給這個(gè)女孩送行。
“不,不,董姐您別客氣,只管朝高的宰。”
免費(fèi)的往往是最貴的,受到了生活這么多年的摔打的杜奕,早就學(xué)會了這個(gè)乖。
“別介,看不起~”
一片上樓的腳步聲響起,里面夾雜著不清晰的亂音。
“來了!”
杜奕,周倩,江黛兒,都是心里一震。
杜奕一把握住了草席的一端,眼睛里面兇芒一閃而沒。
今天他在這里,就是拼著嫩死幾個(gè),也不能讓這三個(gè)女的受傷害。
“打電話報(bào)~”
“不用?!?p> 董玲玲制止了打開手機(jī)屏幕的周倩:“李老缺的兒子,來的應(yīng)該是他的狗腿子孫猛父子,這靈龍鎮(zhèn)還輪不到他父子當(dāng)螃蟹?!?p> “咚~”
門被從外面重重推開。
孫猛和一個(gè)三角眼的年輕版孫猛,站在門前。
后面還站著七八條人,有孫猛帶來的人,也有服務(wù)員。
“什么人找事兒?”
“孫蜱蟲!”
“麻得,這孫子!”
這時(shí)候,一樓大廳吃飯的人基本走完,然而二樓這十來間包間幾乎都有人,聞聲紛紛跑了出來。
擠滿了走廊。
“勞駕讓讓,勞駕讓讓!”
在后廚的幾個(gè)廚師,也掂著明晃晃的菜刀,跑上了二樓。
孫猛,孫興,還有后邊跟著的幾個(gè)痞子,頓時(shí)都變了顏色。
“你們都很閑么?客人點(diǎn)的菜都上完了,一樓都清理好了,——沒有還不給老娘滾下去!”
董玲玲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來捧場的大哥大姐小老弟們,該吃吃該喝喝,給妹兒一個(gè)面子,別都杵在外邊了。”
門外邊很快靜了下來。
只留下孫猛,孫興,在屋子里面。
都是一個(gè)鎮(zhèn)上的,倒沒有人放下什么狠話。
然而孫猛知道,假如剛才真的打起來,不說那些廚師的菜刀,那些乘亂掂著凳腿砸他的食客,絕對不會少。
“說吧,想怎么平?”
董玲玲點(diǎn)起一支細(xì)煙。
“董老板,事情我都問清楚了,起因錯(cuò)在永強(qiáng),不過你這三瓶子砸得也太狠了。”
孫猛在心里也暗嘆僥幸,假如李永強(qiáng)喊出了他老子的名號,董玲玲還砸下去。
那么這事兒就是死戰(zhàn)不休了。
他們父子平時(shí)耍無賴,也就是欺負(fù)那些外面的山民,鎮(zhèn)子里面的老實(shí)人。
真要和這枝毒牡丹硬杠上去,就算搞贏了,他父子也得脫一層皮。
搞不好這次都不能完整的走出去。
“行,醫(yī)藥費(fèi),誤工費(fèi),精神損失費(fèi),你們回去合計(jì)個(gè)數(shù)兒?!?p> 董玲玲爽快的答應(yīng)。
“董老板爽快,那這事兒就算是暫平了?!?p> “行,怎么都行。”
董玲玲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似乎沒聽懂孫猛話里面的含義。
孫猛的目光望向杜奕,兇狠而凌厲。
這才是他這回過來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