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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jìn)入鎬京城不久,就有下面的侍衛(wèi)匆忙過來報告:“啟稟侯爺,犬戎部隊和我國部隊一部分有了摩擦,差點打起來。還好犬戎國主回來阻止了戰(zhàn)斗,但是雙方現(xiàn)在劍拔弩張,關(guān)系變得有點緊張。你還是趕緊前去瞧瞧吧?!?p> 申侯頓時一驚,急忙驅(qū)馬加快了速度,路上問來人道:“怎么回事?”
侍衛(wèi)道:“咱們一直在盡力救火救人,結(jié)果犬戎人來到之后重新開始?xì)⑷朔呕?,我們自然前去阻止,對方卻完全不聽。所以便起了矛盾?!?p> “混蛋。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為何還在殺人放火?這群蠻夷之地的粗野之人,趕緊給他們點好處打發(fā)離去吧?!鄙旰盥犃擞行┥鷼?,對犬戎國主的做法立刻有了嫌怨,不由得帶隊加快了速度。
千問在旁邊原本一直沒有說話,在沒見到褒姒之后她便知道可能沒了好結(jié)果。畢竟只是個普通女人,又長得傾國傾城,被蠻夷擄去或許丟不了性命,但肆意的凌.辱卻是怎也躲不過去的。
直到申侯開始發(fā)怒千問才恍然從哀嘆中驚醒。急忙喊住申侯:“父親切莫沖動,聽女兒一言。”
申侯驀地停下來,臉色不快的看著千問:“女兒,犬戎實在過分,難道不該去阻止他們嗎?”
千問道:“當(dāng)然要阻止,但是最好不要硬來。首先人是咱們請來的,之前并沒有約定不得殺人放火,這是咱們思慮的失誤;其次,倘若強(qiáng)行驅(qū)趕犬戎只怕會適得其反,萬一他們翻了臉把咱們趕出鎬京,只怕這京城便難以收回了。”
這話說的申侯頓時如被澆了一頭冷水,凝重道:“那該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由著他們胡來?”
“父親不妨設(shè)宴款待犬戎高層,庫中金錢寶物任他們隨意掠取,你再給予厚厚的封賞,隨后席間提出讓他們離去的要求。倘若他們答應(yīng)則好,若不答應(yīng)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偠灾痪湓挘@鎬京城還需要你來守護(hù)?!?p> 申侯聽了點點頭,長嘆唏噓道:“說什么守護(hù),只怕鎬京城中的百姓對我恨之入骨。也罷,待我回去先行安葬天子的尸首,總不能就這樣讓他曝尸荒野?!?p> 商議過后,一行人先行載著幽王的尸體來到了歷代周天子安葬的皇陵。還好此處并未得到犬戎的破壞,讓申侯稍微安心了一點。
畢竟是大周的天子,安葬的禮數(shù)必須周全。申侯吩咐下人準(zhǔn)備了詳細(xì)的規(guī)章典禮,一切依規(guī)矩而行。
千問再次悄悄找到申侯:“爹爹,雖說禮儀不可廢,但為了保護(hù)歷代先皇,你還是不要配上隨葬珍寶了吧?!?p> 申侯詫異:“天子下葬安能沒有隨葬品,如此草草了事是不是太寒酸了?若后人問起來,爹爹豈不是會因為吝嗇而被人恥笑?”
千問人指了指皇宮的方向:“爹爹可知為何皇陵未被破壞?只因犬戎部落從來沒有厚葬的習(xí)俗,因此并不知道歷代先皇都有豐富可觀的陪葬品。倘若父親此次安葬給了他們提示,只怕大周的歷代先皇都無法安寧了……”
申侯悚然一驚,終于想到了這一層,唏噓道:“多虧有女兒提醒,也罷,幽王生前享盡了榮華富貴,去那邊后便過得清淡一些吧。”
說罷急忙傳下令去,囑托手下門不必準(zhǔn)備任何昂貴之物。一切從簡,只把安葬的程序如數(shù)準(zhǔn)備好即可。
聽聞申侯在幽王的葬禮,犬戎國主派人仔細(xì)前去觀瞧,去的人回來后詳細(xì)轉(zhuǎn)述了申侯的做法。聽聞只是一些繁復(fù)雜冗的俗套禮儀,犬戎國主頓時沒了興趣,哂笑道:“大周人真是無聊之極,國舅爺忒地心軟,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婦人之仁,各自散了吧,不必理會。”
等安葬完畢,申侯與千問在由王陵墓前行了最后一禮,皆有些喟嘆。
申侯道:“當(dāng)年宮涅登基之時也想有所作為,只可惜太過貪圖享樂,最后成為一代昏君,慘死異國他人之手,可憐可嘆!”
千萬也幽幽一嘆,張口道:“多方圖笑掖庭中,烽火光搖粉黛紅。自絕諸侯猶似可,忍教國祚喪羌戎。天子在位不過十多年,從當(dāng)年的紅衣小兒箴言開始到如今結(jié)束,似乎有老天注定。”
感慨完畢,兩人又派人迅速將鄭伯友尸首運(yùn)回鄭國,因感念鄭伯慷慨大義,申侯甚至親自賦詩一首一并帶回鄭國。
大致內(nèi)容如下:石父捐軀尹氏亡,鄭桓今日死勤王。三人總為周家死,白骨風(fēng)前哪個香?
這邊祭祀完畢,已經(jīng)有下人前來匯報:“侯爺,宴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
父女兩人對視一眼,申侯振作精神,喝道:“好,傳我命令,邀請犬戎國主及麾下大將前來出席宴會。只為感謝他仗義出手,同時聊表我的心意?!?p> 下人領(lǐng)命而去,千問則在后面突然問了一句:“爹爹,倘若對方死活不走,只有你滿足了一個要求才會離開,不知那時你是否會同意?”
申侯微愣:“女兒你什么意思?為父有些不明白?!?p> 千問幽幽一嘆:“有些事情爹爹去了自然明白。千問就不跟隨爹爹一同去了,我會出城與姑姑待在一起,等候爹爹的最后決斷。”
說罷只帶了兩名侍衛(wèi)朝城外而去,身影似乎變得有些蕭索。申侯不明白女兒的意思,但很顯然女兒變得有點心事重重。
左右想不明白,申侯索性不再去想。猜測大概是因為鄭伯友與褒姒娘娘的事情,這孩子自小生性善良,連日來的刺激大概讓她心生難過。
帶人來到宴會大廳,恰好犬戎國主和幾位大將也來到。雙方寒暄過后分賓主坐下,立刻有下人擺上了酒宴。
先是一番歌舞表演,臨時拼湊的舞姬和樂伶仍舊處在心慌膽顫之中,自然沒什么美感可言。但是勝在雙方都有些心中歡喜,倒也勉強(qiáng)把酒言歡,賓主盡樂。
等舞姬們下去,雙方又互相喝了些酒,看犬戎國主也喝得盡興,申侯輕咳一聲舉起酒杯,終于準(zhǔn)備把目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