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琪兒異常清醒的坐在吧臺喝酒,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顯得心事重重,冷寂孤傲。她屏蔽外界的一切紛擾,思考著什么,就像她第一次踏入酒吧的那天一樣。
在三年零八個月前的晚上,她在同一家酒吧,坐在同一個位置上決定要嘗試兩種不同的人生,以不同的面目生活,因為她不甘心人的一生一定要選擇一種命運。于是安瑾兒和安琪兒分別出現(xiàn)了。
如今,出現(xiàn)了意外。兩個男人闖了進(jìn)來,讓她原本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再次面臨選擇。既是偶然,也是必然,誰能真正像透明人一樣,按照自己的計劃活著呢。那么她該如何抉擇?作為安瑾兒,她是愛著雷霆珺的,但是安琪兒,她愛的是啟穆。
不對,她可以不用選擇。安瑾兒和安琪兒既是同一個人,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此刻的琪兒終于笑了。她將桌面上的一杯酒一口喝盡,心中的陰霾被沖散。
“咦,這不是琪兒嗎?”
琪兒回頭一看,和自己打招呼的是個頭發(fā)梳得整齊油光、長著一對標(biāo)準(zhǔn)桃花眼、穿著洋氣的陌生男人。以她的經(jīng)驗和直覺,知道他是來搭訕的。她翻了白眼,拿起手包付了錢,起身就走。
但那個男人不依不饒的跟著她,說道:“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p> 琪兒心想我認(rèn)識的人多了,怎么會記得你。但她不屑跟他說話,繼續(xù)往別處走。
那人火了,動起手來,扒著琪兒的肩膀,讓她轉(zhuǎn)過身來。
琪兒無奈,說道:“我不認(rèn)識你?!?p> 那人的火更大了,怒道:“不認(rèn)識?也對,當(dāng)初是你甩了我,怎么會記得我?!?p> 琪兒定睛又看了看那人,是有些熟悉,像她曾經(jīng)交往過的某個人,但想不起名字。
“啊,是你?!彼苊獍咽虑轸[大,佯裝想起來的樣子,又說,“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有事。改天再聊。”
那人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說道:“別裝了。你什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
琪兒也不再客氣了,問道:“那你想怎樣?”
那人邪惡的笑了笑,說道:“我想怎樣?被你一腳踢開后,我有多傷心!你得補償我!”
說著,他拉起琪兒的手,往洗手間的方向拽。
琪兒感到大事不妙,邊和他拉扯喊叫,邊打翻周邊的酒杯,桌椅,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的反抗很快引起了騷動,保安和路見不平的人很快過來幫忙拉開那個男人,但也驚動了那個男人的伙伴?,F(xiàn)場打成一片。酒瓶、酒杯醉了一地,桌椅東倒西歪,人也傷得七葷八素。
陸戈聞訊趕到派出所,對琪兒東瞧西看,忙問:“你沒受傷吧?”
完好無恙的琪兒板著臉不說話,瞪著那個桃花眼男人。
他油光的頭發(fā)已亂得像雜草,V領(lǐng)白色上衣印著幾個殘缺不全的腳印,薄薄的嘴唇也破了流著血痕。他看到陸戈神色慌張,躲躲閃閃,似乎認(rèn)識他。
陸戈順著琪兒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個男人,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男人曾是琪兒的男朋友,陸戈和他單獨約談過。
被抓進(jìn)來的其他人幾乎都認(rèn)識陸戈,在做完筆錄后紛紛過來和他打招呼,滿臉自得的樣子,像是在邀功似的。
出來后,陸戈和琪兒一起又回到了那個酒吧。
看到了被迫暫停營業(yè)后,里面的狼藉一片,陸戈嘆息道:“我才晚來一會兒,就搞成這樣。”這酒吧是陸戈開的,他就是在這兒第一次見到的琪兒。
琪兒沒好氣的說:“放心。我賠你錢就是了。”其實她心里也沒底這是多大一筆數(shù)目,自己賠不賠得起。
陸戈手搭在琪兒肩膀上,笑說:“不用啦,你消停點就好了?!?p> 琪兒抖開他的手,回到:“知道了?!?p> 陸戈驚奇的看著琪兒,心想她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不反駁。
琪兒沒興趣再和陸戈聊天,說要回家了。陸戈說送她,她說不用。
之后的很多天,琪兒都沒有出現(xiàn)在酒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