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風(fēng)從四面八方吹來,在空中流竄不息,攪散了烏云,卷起了塵埃。
雷霆珺從酒店出來后,開著車瘋狂地尋找瑾兒,他就像這勁風(fēng)中的一員,急速的奔到瑾兒的家,又急速的奔到雷氏大樓附近,他奔到了所有瑾兒可能會出現(xiàn)的地方,但是都沒見到她的蹤影。
他打了近百次瑾兒的電話未有結(jié)果,還打電話給李科然,給啟穆,給琪兒,給辛迪,均沒有得到瑾兒的消息。
一向?qū)ψ约旱男蜗蟪咭蟮乃F(xiàn)在一點也沒有心思在意被亂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被汗?jié)竦囊r衣,被破壞的造型。
他擔(dān)心她,想到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痛苦,痛到躲起來療傷,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后來他感到很挫敗,消沉地想著,或許瑾兒根本不需要他,不想見到他;緊接著他開始自責(zé),因為他,她才會丟了喜愛的工作。她會在那里?
桀驁不馴、峻如雪山的雷霆珺,陷入愛情里,也是個傻瓜,會不自信,會放下驕傲,“卑微”的愛著一個人。
他神色黯然地回到住所,卻驚愕地看到瑾兒蜷縮在他門前。他既驚喜又懊惱。
跑過去抱住瑾兒,親吻她的頭發(fā)。
瑾兒睡得迷迷糊糊,蘇醒過來,咧嘴一笑,淚痕婆娑。
雷霆珺看著心疼極了,嘴唇貼在她的面頰,撫慰著她,將她抱入屋內(nèi)。
瑾兒洗過臉,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可她卻看到雷霆珺面色慘白。
她走到雷霆珺的跟前,抬起雙手按下他的肩膀。
雷霆珺半蹲著,任瑾兒用手掌捧著他的臉,為他焐熱。
“你的手怎么這么燙?”他問。
“因為我好像發(fā)燒了?!辫獌簯K淡道。
雷霆珺無語,彈了一下瑾兒的腦門兒,站起身來。
他拉著瑾兒來到臥室,命令道:“把外套脫了,躺進去?!?p> 瑾兒一怔,呆望著他。
他被氣笑了,說道:“你休息一下。我去拿退燒藥?!?p> 瑾兒臉一紅,哦了一聲,乖乖躺進被窩里。
不一會兒,雷霆珺拖著餐盤走進來,放下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一杯水、一顆藥。
“你一定沒吃晚飯吧,先吃點東西再吃藥?!崩做B體貼的說道。
“你做的?”瑾兒指著雷霆珺遞來的三明治說道。
“嗯。”雷霆珺點點頭,把三明治喂給瑾兒。
瑾兒不好意思讓雷霆珺喂食,把食物接過手中,咬了一口。
“好吃。你這么會照顧人,怎么不會照顧自己呢?”她環(huán)視雷霆珺空空蕩蕩的房間問道。
“你錯了,這是我的風(fēng)格而已?!崩做B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哦。你喜歡黑漆漆東西?”瑾兒扯了扯身上蓋著的全黑色的被子。
雷霆珺想起瑾兒充滿童趣的房間,覺得她對他有所好奇在所難免。
“嗯,我喜歡?!崩做B溫柔的說道。
瑾兒點點頭,心里預(yù)謀著什么。
她兩三口就把三明治吞進肚中,還喝光了牛奶,胃撐得有些難受。其實她心情不好,一點胃口都沒有,但又不想讓雷霆珺看出什么異樣。
吃過藥,瑾兒耐不住瞌睡,不久就睡著了。
雷霆珺躺在沙發(fā)上,毫無睡意,思緒萬千。
窗外風(fēng)蕭未止,呼呼作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雷霆珺的神游。
他連忙起身,跟著瑾兒的身影往洗手間去,只見她對著馬桶捂肚嘔吐。
他看著難受,輕撫她的后背,希望能減輕她的不適。
但瑾兒沒漱口一會兒,又吐了,溢出眼淚。
雷霆珺抱著瑾兒說:“我們?nèi)メt(yī)院?!?p> 可瑾兒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哭出來,越哭越兇,越哭越想哭。
噎著嗓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道:“我覺得~我~沒錯,不~是我~的錯,我~真的有努力,有努力~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生活,為什么還會~這樣~”
雷霆珺抱得更緊些了,哄著,“你沒錯,是他們錯了,是我錯了,不應(yīng)該~~”
他停頓了一下,瑾兒的臉埋在他的胸口,悶聲悶氣的問:“不~應(yīng)該~什么?”
瑾兒呼出來的熱乎乎的氣息傳至他的心房,他忍著心痛,沉吟道:“沒什么,乖,沒事了,哭出來就好了。都會沒事。相信我,都會好起來的?!?p> 他知道,瑾兒只要熬過這個蛻變的艱難時期,就會喚醒更美好的自己,擁有更美麗的世界。她不會一個人煎熬,他會一直陪著她。
瑾兒摟住雷霆珺的腰,眼淚洇濕了他的白色毛衣。
慢慢,她哭累了,抽抽搭搭,揚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臉,“我不想哭了?!?p> 雷霆珺松開懷抱,摩挲她的淚花臉說:“洗把臉,睡覺了?!?p> 瑾兒終于安穩(wěn)的睡了。雷霆珺伸了個懶腰,走到客廳,看見手機的呼吸燈在閃爍。
是啟穆發(fā)來信息:瑾兒可找到?
雷霆珺回復(fù)道:嗯。這么晚還不睡?
啟穆:在等電話。
雷霆珺猜想,能讓他哥勞神傷身半夜不睡等電話的,不是安琪兒還會是誰有這么大的魔力?不知道她這會兒又在哪兒玩瘋了吧。
這時,父親那個荒誕的論斷在他腦際一閃而過。他自嘲自己在人間待得太久也快瘋了,便一笑而過,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