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微微抬起眼皮,看著眼前的孟宇軒,兩眼無神。
孟宇軒心疼的摸著她的臉,眼神滿是懊悔和疼惜。
對不起,我不該那么沖動,我相信你,你別傷心了,好不好。看見你哭,我心都要碎了。
孟宇軒站起身,將洛雨的頭捂在懷里,緩慢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一下,一下,直到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將身體的重量傾斜在他身上。
抱了一會兒,孟宇軒摸出手機,給慶慶撥了過去。
喂,我找到她了,放心吧,她沒事。
那就好,嚇?biāo)牢伊恕?p> 我們等下就回去,你要是想先回去也可以,我會把鑰匙留在酒店前臺。
沒關(guān)系,我等你們一下吧。
好的。
掛了電話,孟宇軒又蹲下身子,手向上仰,支撐住洛雨的肩膀。
我們回去好不好,慶慶很擔(dān)心你,還在酒店等你。
洛雨很輕地點了一下頭,由孟宇軒攙扶著,一點點站起身。孟宇軒緊緊摟住她的肩膀,兩人踉踉蹌蹌走向路邊的車。
將洛雨扶進車?yán)?,孟宇軒越過她的身體,伸手拉安全帶。在他的臉靠近洛雨的時候,她的臉微微別過去了一點,不愿意靠近和直視他,雖然動作很輕微,但孟宇軒還是感覺到了。
難道她還在生氣?還是剛剛又發(fā)生了什么?孟宇軒拿不準(zhǔn),但又不想貿(mào)然問她,只能假裝沒看到。
汽車緩慢的啟動,孟宇軒細心的搖起所有的窗戶,打開空調(diào)。
洛雨臉朝向窗戶,一動不動的坐著。
通過玻璃的反射,孟宇軒隱約能看到洛雨的側(cè)臉,沒有表情,但卻是無比的悲傷。孟宇軒不知道洛雨為什么如此傷心,不敢肯定她心情這般低落究竟是不是因為自己。
但不管因為什么,起因都在自己的沖動。自責(zé)和后悔,充斥著他的情緒,一種本不該有的莫名的內(nèi)疚,讓孟宇軒內(nèi)心有些慌亂。
在南京黑夜的街道上,孟宇軒平穩(wěn)的開著車,偶爾撇幾眼身旁的洛雨。忽明忽暗的路燈透過車窗照進來,照在洛雨身上,她一動不動,像個沒有生命的物件一般,時隱時現(xiàn)。
到了酒店,孟宇軒將車直接停在大門口。解開安全帶,身子向洛雨這側(cè)探過來一些,剛準(zhǔn)備叫她,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孟宇軒身子撤回來,靠在椅背上,盯著洛雨的背影,看著她蜷縮在一起的肩膀,仿佛感受到了她內(nèi)心的無助和孤獨。想伸手抱緊她,但卻默默攥緊了拳頭。
突然有人敲駕駛室的車玻璃。孟宇軒回過頭,看到慶慶站在車門外。拉開門,下車,轉(zhuǎn)身輕輕關(guān)上了車門。
怎么樣,她還好吧。
慶慶側(cè)過身,透過車的擋風(fēng)玻璃看向車內(nèi),見副駕駛的洛雨背過身一動不動的坐著。
沒事,睡著了。
慶慶松了一口氣。
在哪兒找到的?
酒吧附近的一條街上。
孟宇軒也側(cè)過身,看向車?yán)锏穆逵辍?p> 她去哪兒干嘛?
慶慶疑惑的扭頭看著孟宇軒。
不知道,找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那兒,好像剛哭過。
慶慶低下頭,又抬起頭。
孟宇軒,你一定要對洛雨好一點,她是個實心眼兒的好姑娘,不比外面那些女人,你明白嗎?
孟宇軒點點頭。
我明白。
看得出你出身不凡,平時肯定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慣了,但是對待感情,我希望你能珍惜,從一而終。她不是你新鮮的玩物,玩兒幾天膩了就換。洛雨是個重感情的人,她比看起開要敏感。你要多關(guān)心她,拿真心對她,最起碼,要相信她。
慶慶說話的時候,眼里閃著很亮的光。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怪我,我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
孟宇軒有點不好意思。
哎,你們的事情我其實了解的并不多,但這些年,你是她身邊我見過唯一的男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她選擇你,一定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絕對不是兒戲。所以你要給她信心,讓她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孟宇軒感激的看著慶慶。
我會的,你放心,
行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們快上去吧。明天我送你們?nèi)C場,到時候讓洛雨聽著點電話,到樓下給你們電話。
好的,謝謝。洛雨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慶慶笑著擺擺手。
不值一提。走吧。
兩人從車頭繞到副駕駛這邊,慶慶慢慢拉開車門,本想著叫醒洛雨下車,誰想到肩膀被孟宇軒一把拉住。
別叫她了,讓她睡吧。
慶慶退后一步,騰開地方。孟宇軒上前,輕手輕腳解開洛雨的安全帶,一只手穿過她的脖頸,勾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從膝蓋下面穿過,一挺身,將她抱了起來。
也許是喝了酒有些醉,也許是剛哭過有些累了。今天懷里的洛雨一動不動,一只胳膊耷拉下來,自然的垂下,頭順勢后仰,雙眼緊閉。
那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的,你上去慢點。需要幫忙嗎?
不用,沒關(guān)系,走了。
好的,有事隨時電話聯(lián)系,我晚上是不關(guān)機的。
好的。
看著孟宇軒抱著洛雨進了電梯,慶慶這才上車,不緊不慢發(fā)動著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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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洛雨站在門口,孟宇軒騰不開手拿口袋里的房卡,有點后悔剛剛沒有讓慶慶上來幫忙。眉心一蹙,正想著怎么辦。
懷里的洛雨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抬了抬眼皮,半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孟宇軒懷里,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一條腿順勢立在了地上,站穩(wěn)后,松開了脖子上的胳膊。眼神閃躲,不愿意看他。
孟宇軒掏出房卡,在門把手上方刷了一下,聽到門低聲滴了一下,一扭把手,打開了門。
進門后的洛雨,沒有絲毫停留和猶豫,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關(guān)上了房間里所有的燈,洛雨蜷縮著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著南京明晃晃的夜色。腦海里,不斷重復(fù)著剛剛街上那個熟悉的背影。
我不可能看錯,一定是他。
這絕對不是他,此刻的他,應(yīng)該是在美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南京的街頭?這完全不可能。
洛雨腦袋里兩個小人瘋狂斗爭著,她一方面希望是他,一方面又不希望是他,矛盾到頭痛欲裂。
客廳里的孟宇軒,豎著耳朵聽著洛雨房間里的一舉一動。但自從她進去之后,除了開關(guān)燈的聲音之外,好像也沒有了其他聲音。難道是睡著了?要不要進去看一眼?不會出什么事吧?
一連串的幻想和擔(dān)心令他坐立不安,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豎著耳朵來回在洛雨門口踱著步。
草莓酸奶奶
看洛雨這么傷心,草莓也很心疼…… 最難忘的不是過去的那個人,而是與他有關(guān)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