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乳娘張氏
不過劉彥并未聽出寧王的弦外之音，只是覺得律王平日那么嚴正的人，對西游記這種話本小說不感興趣也是常理。
律王和寧王兩人斗了會嘴，隨后又看向劉彥，“既然她找你幫忙，本王就正式授權(quán)你去調(diào)查翰林一家之事，務(wù)必查出真相?！?p> 聽到律王將如此重任托付在自己身上，劉彥連忙拱手，“是，臣遵命?！?p> 得到了律王的應(yīng)允，他回去之后，便開始下大力度調(diào)查翰林公子一家的蛛絲馬跡，終于在從一個以前在翰林家做工的下人口中打聽到了一二。
據(jù)說當(dāng)年的溫氏滅門，的確是有翰林公子在背后推波助瀾。
一年前溫氏的家主是安定縣的縣丞，只因為大女兒訂婚的夫家江家有過忤逆圣上的言論，被牽連處死，遺孀心竭也隨之而去。
溫家的其他人也全部被趕盡殺絕，他之前救下的溫婉和方正是唯一幸存的命脈。
而最開始那個告發(fā)江家有過忤逆言論的，便是翰林公子，這事當(dāng)時在安定縣鬧得沸沸揚揚，所以很多人都對此事印象深刻。
據(jù)說，那所謂的忤逆言論根本就是曲解虛構(gòu)，江氏亦是滿門含冤而終，溫氏也是被連累的。
當(dāng)?shù)睾芏嗳似鋵嵍际切闹敲?，不過是翰林公子對他們來說幾乎算是權(quán)勢滔天，根本沒人敢出頭罷了。
安定縣是個小地方，平日也根本沒人會去注意。
劉彥命人加大力度追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相關(guān)證人，沒想到還真讓他查出，溫家少爺?shù)娜槟浮獜埵线€幸存于世。
據(jù)說她現(xiàn)在在安定縣內(nèi)一處小破茅屋里住著，平日乞討為生。
只是可能經(jīng)過數(shù)次打擊，現(xiàn)在已然變的瘋魔，連人都不認識了，平日也沒人敢接近她。
聽到這個消息，劉彥大失所望。
畢竟人都已經(jīng)瘋了，估計也不能作為證人指認翰林公子，線索到這又斷了。
不過他還是將情況都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如是，本意是想告訴她調(diào)查的進度。
蘇如是聽說溫家還有個乳母活著的時候，卻是決定馬上動身去去一趟安定縣，將這個乳母帶回來。
畢竟是和案件牽連的人，她決不能放過一絲有用的線索。
當(dāng)晚映秋幫她收拾行李，忍不住有些擔(dān)憂，“安定縣雖然離得京城不遠，但畢竟位置偏僻，小姐一個人去，恐怕……”
蘇如是朝她笑了笑，“沒事，我還有其他事要交給你們，至于那邊我一個人就夠了?！?p> 映秋也是知道自家小姐這些時日脾氣早就變了，默默地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
第二日天還未亮，蘇如是就乘著馬車趕往了安定縣。
到達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正午了，蘇如是于是先找了個飯館吃飯，順便打聽一下乳母張氏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安定縣是小城，要找個人并不難，何況乳母從前還是住在縣丞家里的。
很快，她便問出張氏其實現(xiàn)在就住在從前溫家故址旁邊的小茅屋里，只是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難以接近。
蘇如是吃過飯之后，馬上便張氏所在的那間茅屋，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是大白天，屋門卻是緊閉的。
她感到有些納悶，心想該不是消息有誤，于是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被打開一條縫，黑暗中露出一雙蒼老無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你是什么人？”
蘇如是見她似乎沒有傳說的瘋魔，于是禮貌地笑了笑，問道，“您好，大娘，請問您是不是張氏……”
還未等她說完，聽到‘張氏’二字，那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你說甚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誰？”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一連串的話，語氣時而急促時而尖銳。
蘇如是趁機推門而入，剛一走進來，就聞到一股令人作惡的味道。
這間茅草屋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通風(fēng)了，滿地腐爛的事物夾雜著一股發(fā)霉的味道，熏得人簡直睜不開眼睛。
那張氏渾身破破爛爛的，花白的頭發(fā)被自己抓的凌亂不堪，抱著自己的頭跪在地上，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叨叨著。
看來她是真的有些瘋魔了，估計也是被溫氏的事刺激到了的緣故。
“大娘，你先不要緊張，我不是……”蘇如是伸出手去拉她，企圖環(huán)節(jié)一下她的情緒。
誰知張氏突然抬起頭來瞪她，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神色頗有些駭人。
“夠了！你跟他們是一伙的！你是來害我的！”她指著蘇如是大喊道，身子不斷地向后縮，拒絕她的靠近。
“大娘，我不是來害你的，我是來幫你的?！碧K如是蹲下來，和張氏平等的對視著，態(tài)度十分誠懇。
張氏的態(tài)度似乎有所松動，但嘴里還是一直不停念叨著“別過來、別過來”。
“好了好了，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蘇如是十分無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打算以此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張氏竟然安靜下來，瞪著眼睛看著她，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話。
“從前有一只小鴨子，它從小就長得比其他小鴨子丑……”蘇如是見她不再發(fā)瘋，便接著講了起來。
其實這就是丑小鴨的故事，現(xiàn)代的孩子估計從小就聽膩了，但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新奇的不得了。
這招果然見效了，張氏現(xiàn)在便如同小孩子的心智，聽了她的故事之后好奇，竟然拉著她的袖子要她再講。
就這樣，蘇如是連坑帶拐的把人弄回了聚福樓，親自帶她梳洗干凈，換了身新衣裳。
她把張氏藏在別院里養(yǎng)著，每天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才終于讓她放松警覺，在這里住了下來。
可是一旦她稍微提到一點點過去的事，張氏便會開始發(fā)瘋，將屋內(nèi)陳設(shè)砸爛一地，幾個下人也被她嚇跑了。
蘇如是心中無奈，幾次溝通皆沒有結(jié)果，她也只能先將人照顧起來，再想辦法怎樣能套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