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見到寧王
最后,這場鬧劇以蘇如是喝的酩酊大醉、不得不要溫婉和映秋兩個人合理才能勉強拉回去的局面告終。
阮宇從聚福樓辭別之后,又受到了寧王府的請?zhí)?p> 原來寧王府自發(fā)榜之后,也打算宴請這一屆考中的人來,也是為了接觸一下新一輩的官員是什么樣的。
他最好奇的,自然也是位列狀元的阮宇,畢竟聽說皇上在殿試上聽到他的回答萬分滿意,看過試卷之后很快就將此人定為了榜首。
有這般才學(xué)和見識的人,他也很想見識一下。
當(dāng)日,他在寧王府?dāng)[了一桌酒席,讓自己的廚房坐了一桌子菜,他坐在最上面的主位,應(yīng)邀而來的人在兩側(cè)排開。
不過見到阮宇本人時,他著實有些吃驚。
這人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上好幾歲,一臉的單純相,再看和他同輩的其他考生,似乎都能被襯托成老臘肉了,盡管他們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
“你就是阮宇?”他有些不確定,又問了一遍。
“回王爺,正是臣下。”阮宇面對寧王反而沉著冷靜了很多,對著他行了行禮。
“果真是青年才俊啊,看來我輩也該自愧不如了?!睂幫趼冻鲆荒嘈Γ氩坏浆F(xiàn)在的后輩都這么厲害了。
他絕不懷疑自家父皇選人的目光,既然挑中了他,肯定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
開席了,一桌人都在把酒言歡,品嘗著寧王府的菜式,只有阮宇全程沒怎么動筷子。
畢竟,他剛剛從聚福樓已經(jīng)吃了不少,而且這菜式和聚福樓的比起來,實在是……
“阮公子,你怎么不吃,是飯菜不和胃口嗎?”寧王又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好奇地問道。
阮宇也不敢隱瞞事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不敢沖撞王爺,只得如實稟告,臣并非不愛王府的菜式,只是剛剛在聚福樓吃過……”
聽到‘聚福樓’三個字寧王滿臉冷汗,難怪來了這里就吃不下了,還是對比的太過慘烈。
“無妨,你可以和我們說說,當(dāng)日殿選之日,是如何對答圣上的問題的,小王很是好奇?!睂幫跣Σ[瞇地看著他。
他聽外人把這段傳的神乎其神,現(xiàn)在當(dāng)事人坐在面前,自然要好好問問。
“是啊,阮公子,你就跟我們講講吧。”這座中有些人和阮宇不是同一批殿試,也好奇地附和道。
阮宇盛情難卻,只得開口講道,“當(dāng)日圣上以小人君子之辯為題,臣便舉了牽牛花和蘿菔為例。牽牛花色澤鮮艷而結(jié)子黑白二色,故外君子而內(nèi)小人,蘿菔氣微臭而入口甘甜,故為外小人而內(nèi)君子?!?p> 聽了他的講解,寧王也覺得頗為新奇,難怪皇上會看中他,點了點頭稱贊道,“阮公子果真才學(xué)深厚,臨場的反應(yīng)也很快?!?p> “其實……”阮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蘿菔一說,是我在洗風(fēng)宴上聽老板娘講解‘琥珀玉蘿菔’這道菜時,聽到的說法?!?p> 寧王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蘇如是那副乖張又古靈精怪的嘴臉,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難怪?!?p> 這種奇妙的比喻,的確是她能想到的,而且放在阮宇這里是作‘小人與君子之辯’的高雅用途,放在她那就是用來賣菜的……
“王爺也認(rèn)識那老板娘嗎?她可真是個才情兼?zhèn)涞呐印!比钣钐岬教K如是時眼中幾乎在冒小星星,儼然成了繼劉彥之后又一個小迷弟。
豈止是認(rèn)識,她還是他哥哥的前妻呢。
雖然前不久,這姑娘罵罵咧咧的把自己從聚福樓趕了出來,還發(fā)誓老死不相往來。
寧王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但還是順著阮宇的話說道,“她的確是個奇女子,認(rèn)識她也算是對你有幫助?!?p> 而且,他也沒想到,能打動皇上的辯詞最開始竟然是從這么個小小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的,從前他只是對她的詩才佩服,現(xiàn)在她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rèn)知。
他隱約的覺得,不管是他,還是律王,可能都遠遠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能力。
實際上,早就在處理前翰林一家的時候,他就該看出來了,蘇如是雖然是女子,但也有著很高的政治遠見,甚至是很多男兒不能匹敵的。
“不瞞王爺說,臣方才去聚福樓便是去向蘇小姐表示感激,我們聊得很投機,還談到了很多……”阮宇還在一臉激動地說著自己和蘇如是的事,沒注意到旁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其實他這話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了,畢竟他現(xiàn)在是寧王做東,他卻不斷提著在上一家的事情。
不過寧王向來也是大度的人,不會跟他斤斤計較這些,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會不悅,這也是阮宇初入官場,還不太明白的地方。
大家都擔(dān)心律王會發(fā)作,擔(dān)心地看著他,不過他面色還平和。
“好了,關(guān)于聚福樓的話題,我們就此也就罷了。”寧王委婉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很是和氣。
阮宇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嘴快,話有些多,連忙低下頭,“是臣失言了,望王爺不要怪罪?!?p> 看著他這副乖巧的模樣,寧王忽然也覺得有些可愛之處,或許是見過太多老謀深算的樣子,他覺得眼前的人甚是可貴。
“本王也只是提醒一句,阮公子以后注意就好,不必放在心上?!彼冻隽艘粋€大方的笑意。
同桌的人有些竊竊私語,也在暗暗贊嘆寧王的度量不小。
“多謝王爺?!比钣钜灿X得松了口氣,方才他真的有些緊張的不知所措了。
寧王看著他,忽然覺得此人可以著重培養(yǎng)一下,將來由成為肱股之臣的潛力,只是現(xiàn)在尚有些青澀罷了。
就像是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也總是需要打磨的。
阮宇接連吃了兩場飯局,從寧王府走出來,漲得有些走不動路。
看著西下的斜陽,在天邊留下一抹濃重的余暉,宮殿的剪影就這么投在天幕上,他心里頗有些感慨。
這就是他寒窗苦讀多年,一直夢寐以求的京城盛景,如今他也終于算是在這里扎下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