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酒與過往
楔子
鬼是不敢靠近紫藤花的。
受到鬼殺隊保護的人,家門口會有紫色藤花的家徽。
藤之家--奮戰(zhàn)的鬼殺隊成員的避風(fēng)港。
母親在我幼年常與我提及過那個地方,近期藤之家里的老人離世了,我提起這事,良人算了算那個老人竟和我們家有那么點關(guān)系,就帶我去那兒安頓下來。
我的母親原是鬼殺隊的一員,很早便與世長辭。聽著鬼殺隊英雄故事長大的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鬼殺隊的成員也對鬼深惡痛疾。
鬼本是不可饒恕的,我一直這樣以為。
直到那天,
那個男子路過我的世界。
----------------
X月X日
家徽卸下來了。
“我們普通人家有家徽不合規(guī)矩”他是這么說的。
我跟他說鬼殺隊,說吃人的鬼……
他一臉不屑的說我已經(jīng)這個歲數(shù)了就別在說這么幼稚可笑的故事了。亂世中,他們之前沒從沉重的稅務(wù)中解救出來,之后也沒有可能。
我跟他說他們的奮戰(zhàn)的過去,我們還剩糧食,我們還能回報英雄。
他只是搖頭。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朝夕相伴的他是如此瘦小。
今天我們第一次吵架了,因為我們所占據(jù)的屋子的紫色藤花的家徽。
最后我安慰自己:
我們已經(jīng)不需要保護了,紫藤花要在別處開。
我也嘗試讓自己相信:
英雄們終會獲得英雄的待遇,在面對鬼這一威脅都不會屈服的他們,能在這人世間得意遨游。
紫藤花家徽沒了,但我留下了紫藤花,讓我有個對英雄們感謝的念想罷。
XX月X日
門口有人敲門。
這個月的糧食明明都交過了。我輕聲嘟嚷著開門。
不是兇巴巴的面孔,這就好。
門外是個穿著干干凈凈羽織的青年,里面穿著和服,腰間持刀,面帶微笑,鮮紅的頭發(fā)與紅色的眼睛。
明明應(yīng)是最有精氣神的年紀,青年臉色卻有些發(fā)白。
“您好,我想問一下這里有沒有一戶紫藤花家徽的人家?!鼻嗄昝鎺敢?。
大概多久了呢,上一次是什么時候聽到別人這么有禮貌說話的?我有些恍惚。
“不是這附近嗎?對不起,打擾了?!鼻嗄暾x去。
“不不不……”廢了好大勁,我才讓他明白他找對地方了,這里就是藤之屋。
青年望著房子,怔怔出神。
“原來那個老婆婆還在嗎?!泵髅饕呀?jīng)知道答案,卻還是慢慢吐出了這幾個字。
“家母……”我輕聲念著,不知如何回話。
青年站在門口,想著事。
……
“進來吧。你是鬼殺隊的人吧?!?p> 青年無言,許久才說自己以前確實是的。
我當(dāng)時并未細想,畢竟聽說鬼殺隊解散已經(jīng)有幾個年頭了。
青年坐在前庭望著紫藤花走神了,面色蒼白。
我遞過飯團和茶。
“自己做的飯團和紫藤花泡的茶,手藝不好,見笑了?!?p> 青年微笑,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如果我的朋友在這的話,他會說你很可怕的吧。”青年笑道。
“欸?為什么?”
青年笑笑不說話。
短暫沉默后,他問我可否去祭奠。
我回答他家母一定會很高興的,便去叫丈夫起床了。
剛轉(zhuǎn)頭,就聽到劇烈的咳嗽聲。青年拿著茶杯,嘴角有一抹殷紅。
“抱歉,我先走了,感謝款待?!鼻嗄昶鹕?。
我剛想留他再坐,但人已到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未進門時,英氣勃發(fā),似是少年出征;出門后,眼神深邃,似是離人遠游。
好奇心使然,我站門口向青年離去的方向望。
青年拔刀,刀中出水龍浩浩蕩蕩,卻落入腰間的壺里作了酒。
明明初逢,外面看起來自己還比他大。
但為什么呢,我會覺得多少年后他依舊會如此。
回家后,青年坐的地方放了個包裹。
銅錢與信。
明明最需要的是錢,但我注意力都在信上。
兩份信。
一份字狂,如山林猛獸,署名嘴平伊之助。
一份字齊,如浩日當(dāng)空,署名的字卻是顯得猶豫,是“灶門炭治郎”,但仿佛不是本人所書。
到了很久之后,我翻看屋中留下的日記,才知道““灶門炭治郎””意味著什么,也才知道原來除了柱之外,還有五個年輕人,還有那么多的鬼殺隊成員在那場戰(zhàn)斗里付出了什么。
“灶門炭治郎”,我無法吧那個青年與這個名字相聯(lián)系,他的淡淡的笑,他的酒壺與殘缺的刀,“鬼無辻無慘”當(dāng)這個名字浮上我的腦海,帶來一陣惡寒。不過隨即我就想這兩個名字已經(jīng)是陳年舊事了,現(xiàn)在的他不過在眾鬼盡后,少年變了青年,游子變了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