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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消失的舊時光

第三十二章|再見,程一城

致消失的舊時光 魏止夏 3592 2020-06-10 22:00:00

  畢業(yè)聚會是在高考完畢之后的第二天,那一天洛離離和張舒語一起去服裝店買了一套新衣服,洛離離買了一條體恤配短裙,張舒語買了牛仔裙。

  聚餐吃的自助火鍋,洛離離最喜歡吃火鍋了,可是今天她的心思卻沒有在火鍋上,剛開吃,洛離離就去拿了好多好多啤酒,她這一桌,有丁曼,有張舒語,有楊逍,還有幾個班里較好的同學(xué),只是唯獨(dú)沒有程一城,程一城坐在她的背后。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洛離離面前的酒瓶已經(jīng)空了,丁曼對洛離離說了很多話,洛離離沒有聽清楚,那些話對她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丁曼最后狠狠的擁抱了她,然后洛離離就不爭氣的哭了。其實(shí)在大雨滂沱的那天,丁曼撐著傘站在洛離離的面前時,洛離離心中的防備蕩然無存。洛離離曾對張舒語說過,她和丁曼之間,談話是不管用的,只有發(fā)生一點(diǎn)什么事,讓兩人能夠看清楚彼此對對方的珍惜,才能徹底化解矛盾。而那次,雖然洛離離面臨了程一城的傷害,楊逍的背叛,可是至少,從那天起她和丁曼之間的友誼算是修復(fù)了。只不過,那時因?yàn)榕R近考試,兩人的交流倒是沒有那么多。

  有些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久,最后注定還是朋友。

  洛離離拿著酒杯,對著楊逍,她說:“楊逍,我知道或許我在你的心里不如尤琳娜,可是,我還是要感謝你,高中三年,你幫我的手機(jī)充了兩年的電,我記得?!?p>  “離離,是我不對,我重色輕友,可是我發(fā)誓,我的心里還是當(dāng)你是我朋友,真的,我不想做一個為了女朋友就失去好朋友的人?!?p>  洛離離和楊逍互相對視三秒,然后都笑了。

  有些朋友,分不開拆不掉,誤會解開還是朋友。

  “洛離離,我們應(yīng)該喝一杯。”

  洛離離回頭,程一城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她聽見他說,“離離,在我記憶中,你是我唯一的女同桌?!?p>  “我很慶幸,不過你也該慶幸……”你是我這么多年我唯一一個這樣喜歡的人。

  程一城等著洛離離的下一句,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沒有說,不過他倒是多多少少猜到些,所以后來他又笑笑說:“謝謝你!”

  語畢,洛離離一飲而盡,沒人看見她眼中閃著淚花。此時,程一城嘴角含著笑。

  一杯又一杯的酒,混合著三年來同窗的情誼,順著喉嚨進(jìn)了肚子里。

  聚餐完畢,同學(xué)們又轉(zhuǎn)場去了歌廳,歌廳是班長托洛離離之前就訂好的,訂的張艷那家。去歌廳的時候人少了很多,有很多人在吃飯的時候就喝醉了。一場聚餐,好多人哭了,好多人表白了,好多人就那樣醉了。

  洛離離趁著酒意點(diǎn)一首張學(xué)友的《我等到花兒也謝了》,偌大的歌廳里,原本就悲傷的氣氛,洛離離唱著唱著就把自己唱哭了。

  旁人來靜靜地看我到底哀傷等什么

  旁人來回關(guān)心中安慰愛已沒結(jié)果

  熱烈的開解一生等你也是奈何

  仿佛我在拼命要稀罕援助

  旁人來靜靜探聽我昨天哪里出錯

  何時重逢迷失中飄起這首歌

  是舊日是認(rèn)真執(zhí)著的某個故事

  可惜這份信念到今天多么無助

  曾天天真真的你

  愛假想某日別離后

  如孤孤單單的我

  會否等你就似這歌

  而飄飄忽忽的你

  到真的決定別離后

  留低空空虛虛的我

  估不到結(jié)局是這歌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兒也謝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兒也謝了

  洛離離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選這一首歌,她覺得有點(diǎn)好笑,她連等的資格都沒有,還唱這一首歌。

  洛離離擦干眼淚,一個人坐下來喝啤酒,這是她轉(zhuǎn)場后喝下的第三瓶啤酒了,她記得上次她喝了三瓶就醉了。她有點(diǎn)頭暈,她放下杯子去找張舒語,她該走了,鄧雪還在等她。

  “我們交往吧!”

  在歌廳里昏暗的光線下洛離離看見班上一個男同學(xué)站在離她一米以外的地方,手里拿著一捧紅色玫瑰,單膝跪地,他的對面站著一個女孩。

  男孩是馮遠(yuǎn),一個大胖子,女孩是楊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他們兩人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平時也沒看見他們有過多的交流,只是日日埋頭奮斗。果然,畢業(yè)就是表白的最好時機(jī)。

  洛離離有點(diǎn)心酸,又有點(diǎn)激動。熱鬧的包廂慢慢安靜了下來,原本震耳欲聾的歌曲也被誰調(diào)小了聲音,馮遠(yuǎn)和楊琪的周圍站滿了同學(xué),不知道是誰吹了一下口哨,安靜的包廂里一下子就嘈雜起來,漸漸的嘈雜聲就變成了大家異口同聲的“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洛離離跟著大家起哄,可是嘴里念著念著就說不出話來了,只有滾燙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馮遠(yuǎn)和楊琪在大家的嬉鬧中擁抱在了一起。

  這時候老張也從人群中站出來,老張一直在人群里默默的看著這一場告白,他的嘴角還殘留著微笑。

  老張拍了拍馮遠(yuǎn)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才會下手呢,哈哈?!?p>  洛離離笑了,老張果然是很了解班上每一個同學(xué),當(dāng)然也很八卦。比如說上次,他也應(yīng)該看出了點(diǎn)什么吧。

  “程一城,下課了,你能不能讓我出去一下?!睂χ桃怀牵咫x離總是很無奈,特別是下課的時候不讓她出去,害的她還翻過好幾次窗戶。

  “你好煩啊,自己爬窗戶。”程一城連看也沒有看洛離離。

  “翻窗戶?我好像昨天才被老張罵了一頓吧?!?p>  “你不是上節(jié)課才上了廁所嗎?”

  “我又不上廁所,我是去找張舒語給我剪劉海,劉海長了好煩啊?!?p>  “什么?你要剪劉海?要不我來幫你剪吧?!甭咫x離沒想到剪個劉海,會讓程一城那樣興奮。

  “你?你害我吧?”嘴里那樣說著,可是心里卻很期待的。畢竟,程一城對她冷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自己有件事情能讓他如此感興趣。

  “怎么會,不就是齊劉海嗎,很簡單的?!背桃怀切?。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程一城似乎忘記了自己還處于對洛離離的冷淡期。此刻,他只是一個對剪頭發(fā)滿懷著期望的同桌。

  看著程一城笑,洛離離的心便融了一半,他真的好久沒有沖她笑過了,她自己都快忘記了,原來他笑起來那么好看。后來,洛離離把剪刀遞給了程一城,她看得出,程一城眼里是慢慢的期待。

  洛離離閉著眼睛,認(rèn)真的坐著,帶著一顆“撲通撲通”激動的心,卻還是一點(diǎn)也不敢動,她怕自己一動,程一城就會拿著剪刀把齊劉海剪成了斜的。

  耳邊漸漸傳來剪刀的咔擦聲,洛離離能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拂過,手上還帶著點(diǎn)淡淡的香氣,不像是護(hù)手霜的味道,反而有點(diǎn)像舒膚佳香皂的味道。洛離離睜開眼,程一城帶著英氣的臉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洛離離看著程一城認(rèn)真的樣子,剩下那一半沒被融化的心也化了,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好久的臉啊。

  “你還睜眼?待會兒把你本來就稀少的睫毛剪掉可不管我的事。”

  聽了程一城的話,洛離離趕緊閉上眼,可是嘴角卻漸漸揚(yáng)起。

  “咳咳?!?p>  “咔擦?!?p>  洛離離聽見剪刀處傳來和前面不一樣的聲音,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睜開眼,看見程一城的目光望著她的身后,他說:“老張?!?p>  洛離離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媽呀,老張!

  洛離離回過頭,正好就對上老張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隨后,洛離離看見老張笑著離開了。那種笑,好像是嘲笑。

  洛離離摸摸劉海,腦子里又出現(xiàn)老張?jiān)幃惖男δ?,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了,她拿起鏡子看了看劉海。

  “??!程一城!”

  洛離離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才想起劉海長長了,自己已經(jīng)把劉海夾上去了,現(xiàn)在她的額頭光光的,只有一點(diǎn)碎發(fā)額頭兩邊。

  包廂里又響起了熟悉的歌聲,洛離離回頭看,程一城正在唱著周杰倫的晴天。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蕩秋千

  隨記憶一直晃到現(xiàn)在

  rui Sou Sou xi dou xi la

  Sou la xi xi xi xi la xi la Sou

  吹著前奏望著天空

  我想起花瓣試著掉落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么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

  好想再問一遍

  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這首歌,不應(yīng)該是自己唱嗎?洛離離苦笑,然后走到程一城的面前,從他的手里拿了話筒,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什么,洛離離就那樣望著程一城,唱起了這首他們兩人都喜歡的歌曲。

  刮風(fēng)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

  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diǎn)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風(fēng)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yuǎn)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正月初七那天,他和她相約出行,在車上,一副耳機(jī),兩人聽。那一天,他們的關(guān)系還是那么好,她鬧,他笑。那一天,天氣好得出奇,陽光明媚,就連空氣都是甜的。

  洛離離的淚順著眼角又流了下來,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倒是沒什么人能看見。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么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

  好想再問一遍

  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刮風(fēng)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

  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

  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diǎn)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偏偏風(fēng)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yuǎn)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洛離離放下話筒,對著程一城笑,這時候張舒語、楊逍、丁曼都過來了?;蛟S是他們怕洛離離鬧事,也或許他們是怕洛離離控制不住難過的心情。

  “離離?!睆埵嬲Z拉了拉洛離離的手,丁曼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洛離離的腦袋有點(diǎn)痛,她沖著張舒語和丁曼笑:“我有點(diǎn)醉了,我想先走了。”

  洛離離又回頭看程一城,不知道為什么程一城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點(diǎn)點(diǎn)的心疼。

  洛離離說:“故事的最后,還是要說再見。”

  洛離離看見周圍同學(xué)們笑得燦爛的臉,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時候包廂里又傳來歡快的歌聲,一聲聲嬉笑聲不斷傳出來,只是那樣歡樂的笑聲洛離離覺得有點(diǎn)刺耳,洛離離甚至來不及等張舒語送自己就急急忙忙的逃離了。

  程一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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